碧落唇角輕揚起一個弧度，指尖繞著黃泉一縷發絲，輕輕打著轉。

蹭著舒爽涼意，黃泉細眉不展，秋水眸流轉間，想起另外件事來，翻身將下巴擱在碧落胸膛上，“不對。”

黃泉定定審視著碧落，“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冥府的。”

“自是有通天的本事。”低笑一聲，碧落纖瘦手掌撫上胸前那顆毛茸茸的小腦袋。

“哼。”黃泉湊近了碧落，凝著他雙眸一瞬不瞬，逼緊道：“那黑團是不是還在我身后。”

“鬼門關那日，小泉兒不是親眼看到我將它收了回來。”五指穿過三千青絲，柔軟細滑在掌中漾開，碧落聲音沉啞。

“誰曉得你后來是不是又偷偷放了回去。”黃泉泄氣般在碧落胸膛上趴下，沒好氣道：“那黑團到底是個什么玩意。”

“分身。”碧落沉吟了會，“亦或者是一絲神識。”

黃泉一驚一乍抬頭，“難怪，有時我總覺得背后陰森森，涼颼颼的，可回頭看卻又什么都沒有，還時常以為染了什么臟東西。”

正兀自說著，瞥眼見碧落面色沉冷了幾分，黃泉忙噤聲，抿了抿粉嫩薄唇，欲言又止道：“你瞧我這腰，定是被你那分身壓的，又酸又疼。”

反手叉腰，黃泉露出一副委屈的小模樣來。

碧落眸色一動，捏上黃泉盈盈一握的纖細腰肢，暗啞道：“那小泉兒說，當如何。”

“簡單，也不用以你之道，還你之身。”秋水眸中閃過一抹精明，黃泉笑得眉眼彎彎，“你將這分身的法子教我一教。”

“呵。”碧落輕笑一聲，“若是將小泉兒的一絲神識抽取出來，恐怕這本體承受不住，抽風發癲也未可知。”

前一刻還展眉歡喜，笑臉盈盈的黃泉霎時變了臉色，白嫩小手緊握成拳，狠狠砸在了碧落胸口處，“你嘲笑我。”

一推碧落身子，黃泉徑直爬下他身，氣鼓鼓面朝里躺下，鼻息因為憤怒而變得粗重。

緊緊咬著唇，久不聞身后動靜，黃泉愈發心煩意亂，最后還是自個翻回身去，“落落說得有理，那簡單點，你勻個分身供我使喚。”

碧落不急著應答，只啞聲道：“小泉兒過來些，讓我好好考慮考慮。”

“這有什么可考慮的，你那分身掛我身后大半個月，肯定吃了不少豆腐。”黃泉嘀咕著，小身子卻一刻不耽擱地朝碧落挪去。

“豆腐。”碧落輕飄飄打趣道：“小泉兒方才不還說男女授受不親不適用在你我身上，我就算看了個遍，那也是無可厚非。”

“流氓色胚。”黃泉漲紅了小臉，罵道：“你這無恥行為簡直下流。”

聲音輕細軟糯，那原是罵人的話語，竟含了些嬌嗔意味。

攬過埋著小臉，一副羞于見人模樣的黃泉，碧落唇角噙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

那冰涼手掌撫在她肩頭，黃泉忍不住顫了顫，本就燥熱的身子更是從內向外，愈演愈烈，雙頰似火燒般滾燙，干啞道：“你快些考慮，我困了。”

一夜好眠，再次醒來已是翌日卯時，黃泉揉了揉濕漉的惺忪睡眼，發現碧落并未像往常一樣早早起身，迷糊道：“思慮得如何了？”

碧落面容沉靜，半臥著身子，捏著黃泉搭在他胸膛上的白嫩小手，慢條斯理道：“小泉兒不妨先高抬貴腳。”

睜了睜黏在一處的秋水眸，黃泉疑惑向下看去，將架在碧落腰腹上的小腿抬了下來，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道：“偶爾睡相不好。”

“我自會多擔待些。”那廂碧落話音剛落，就聽黃泉拔高了聲道：“你，你！”

卻是多不出半個字來，顫手指著碧落凌亂的衣襟，黃泉緋紅了小臉，連滾帶爬羞惱地下了床，也不再想那分身的事，丟下句“流氓色胚”就跑了出去。

洗漱完畢，黃泉縮在廊下的圈椅里，攥著從小黑那奪來的艷本看得入迷，時不時發出聲憨笑。

“妙啊。”一拍大腿，黃泉舔了舔指尖，捻過一頁書，唇角的弧度直咧到了耳根子后，世間怎可有如此妙不可言的話本，太絕了。

黃泉一面嘖嘖稱奇，一面頓覺從前看的話本那都不是話本。

碧落緩步走到黃泉身后，垂眸看了片刻，眸色波瀾不驚。

“嘿嘿。”掩唇輕笑兩聲，黃泉再抑制不住，抱著艷本傻笑不止，雙肩因此顫動個不停。

直至喘不上氣來，黃泉方斂了笑意，打開艷本露出一條細縫，只瞥了一眼，便雙手捂臉，笑聲從指縫間流溢出來。

也是這個時候，黃泉仰臉見著了身后正看著她的碧落，笑容一點點消失，轉而被尷尬代替，迅速合上艷本塞入袖中。

大抵是虛心作祟，黃泉有些難以自容，垂著小腦袋不敢看碧落。

那廝可是個老色胚了，睡個覺都能把衣領扯沒大半，她虛什么，如是想著，黃泉挺直了胸脯，聲音跟著硬氣不少，“你怎還不去十八層，遲了要扣你工錢了。”

“不急一時。”纖瘦手掌拎起黃泉，碧落移步在圈椅中坐下，將黃泉安穩置于腿上，接著懶散往后一倚，晃了晃手中握著的藍皮本子，低啞道：“這好物怎能私藏呢。”

被碧落突如其來的動作一嚇，黃泉戰戰兢兢坐在他腿上，一眼就認出那纖長五指捻著的正是她那艷本，一時竟不知是該喊授受不親還是先搶本子了。

黃泉扭動著小身子想要從碧落身上下來，卻被碧落一只手臂箍緊了動彈不得。

抖開艷本，碧落幽幽道：“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小泉兒難道不該和我這天下第一好分享分享？”

黃泉苦著臉，泫然欲泣，小手胡亂按上艷本。

“莫動。”輕斥了聲，正了正黃泉歪斜的小身子，碧落聲音暗啞道：“方才可是看到這頁。”

黃泉瞇眼望去，小臉緊皺，這艷本先前有多妙，她現在就有多想死。

“看完，我就允小泉兒一個分身。”碧落捻著黃泉一縷發絲，輕輕掃過她白細脖頸，低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