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樹鋒認識落霜后,中午食堂喜歡坐在落霜對面。而毛侃常坐林正恒旁邊,此景被毛侃看見,心里并不舒服。偏偏有一日林正恒問毛侃:“你可知坐在我哥對面的是誰?”毛侃說:“她叫落霜,是創新班的,我本來可以做她同桌的。”毛侃知道創新班是學生自己安排座位的,林正恒詫異道:“本來……?”毛侃說:“是啊,當年入學考,成績就差了幾分。”林正恒問:“她,是你喜歡的人嗎?”毛侃想了想,用一種低沉的語氣說:“也許,不是。”
林正恒說:“哦,我倒是喜歡一個人。”毛侃:“啊?”林正恒:“她不僅認識落霜,而且和她似乎有很深的關系。”毛侃:“那么,是誰呢?”林正恒:“落雪。”毛侃詫異道:“啊?”林正恒又問:“你認識她?”毛侃說:“嗯,而且她說,她愿意做我女朋友。”林正恒:“什么?”開始黯然神傷,又問道:“這不是開玩笑嗎?”毛侃道:“是,是開玩笑。”林正恒:“那么,是什么情形?”林正恒不曾加入合唱社,毛侃于是將那日的情形大概說了遍。
林正恒道:“哦,那她是很善良,甚至說是很聰明,因為這樣一來不僅顛覆了田雨獨尊的傳統地位,更是極大地挽回了你的信譽和尊嚴。”毛侃:“哦,可是我還不熟悉她。”林正恒慢慢地說:“為什么你和她說得一模一樣。”毛侃:“她怎么說?”林正恒:“盡管相見很多次,可是她說她還不熟悉我。”于是就把他對落雪的大概印象及事例倒講了一遍。
原來,最早是落雪認識林正恒,毛侃插嘴說:“你是學生會主席,她不可能不認識你。”“她和我打過招呼。”“那也很正常。”“不過,她抱過我。”“怎么可能?”“那時我還不是雜志社副社長,她是干部,她總來催稿,雖然我每次都交。直到那次,她在樓梯口看見我沖過來,不小心往前摔,情急之下抱住我,站穩后又立刻松開,又說了催稿的事,只留下神情恍惚的我。”“哦,那是你想多了。”“嗯。”“怪不得,她連朋友都不想和你做。”“啊?”“不過她的身份似乎很特殊。”“是啊,那個落霜,她一般只和落雪聊,而且一聊就很長時間,其他人基本不理會,而且一個在初三,一個在初二。”“她們都姓落。”像哥倫布發現新大陸,毛侃無意間說出了這個驚天的秘密,毛侃又說:“也許她們是姐妹。”林正恒:“可是她們長得不像。”向來看人極準的林正恒信誓旦旦地說出了這句話。
毛侃說:“那么,那么她們是……”林正恒:“你為什么說不下去了?”毛侃說:“也許只是好朋友吧。”林正恒:“恐怕不止……”毛侃:“我看這里人多眼雜的,不適合再議論下去吧。”“好那我先走了。”林正恒和毛侃一起吃飯第一次沒有同時走回教學樓,毛侃看看對面桌的落霜和林樹鋒,思考著這個匪人所思的秘密。
一天放學回家,天上布滿了烏云,眼看就要下雨了,那天是星期五,林正恒在學校門口見落雪走到一個同齡人的身邊,只見那人雖然長得童稚且眉目純澈、干凈、和善,甚至頗討人喜愛。雙眼炯炯有神,看上去非常犀利,好像精神抖擻,眼睛睜大時額頭上卻有幾條明顯的皺紋。林正恒沖過去,叫道:“落雪。”落雪和那人同時轉過身來,落雪說:“什么事?”林正恒:“我要你向我表態。”落雪說:“我沒有什么好表態的。
”林正恒說:“那么你能告訴我,”指了指落雪身邊的人,“他是誰嗎?”落雪:“然而這與你并沒有什么關系。”“我是她的好朋友。”那人說。林正恒對落雪繼續說:“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你為什么連一個普通朋友都不愿意和我做。”落雪說:“因為我不熟悉你。”林正恒:“不熟悉我嗎?我不信,那么究竟如何我們才能算熟悉了。”落雪說:“還不至于。”那人干脆說:“因為她不想熟悉你。”林正恒對落雪說:“他說的是真的?”
落雪只是點了點頭,于是兩人轉身離去。林正恒突然前去從后面抱住了落雪,落雪雖然沒有花容失色,但此時柳眉緊鎖,林正恒道:“我不能讓你走。”落雪背向他說:“為什么?”林正恒:“因為……我舍不得你,更何況你又是毛侃的女朋友。”那人聽到“毛侃”這個名字,十分震驚,但臉上依然沉著冷靜,且頭腦還是十分清醒,并沒有打算出聲,只是繼續默默地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