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詳談到了很晚,最終也沒得到什么結(jié)論,靈蘊覺得那個秘密還不是說出來的時候,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唉,干嘛要聊這些,說的我腦袋疼。睡吧睡吧。”
冬生看著倚在他的臂彎中靈蘊甜甜的睡顏,悄悄在她額角落下一個吻,心內(nèi)很是滿足,暗暗發(fā)誓道:不管前路多坎坷,我都會護你周全!
四個多月來,靈蘊已經(jīng)能夠分辨出數(shù)種脈象,一些簡單的風(fēng)寒也能自己開些方子,成了名副其實的衛(wèi)大夫。
這日午后,冬生派人來傳話說他今日有應(yīng)酬,不能陪她3吃飯了,又惹得傷兵營將士一片噓聲,靈蘊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只是很好奇,一向不喜應(yīng)酬的冬生這是出營赴了誰的宴請。
月上中天,靈蘊已經(jīng)快要撐不住迷迷糊糊睡著了,冬生才醉醺醺地回來。
冬生的近衛(wèi)胡四鳴將他和一大包東西送到靈蘊手上后紅著臉匆忙出去了,都已經(jīng)三四個月了,這個十七歲的小伙子還是不能接受自己崇拜的大將軍與一個男人同吃同睡,雖然這個男人長得比大部分女人都好看。
“我太高興了!今天真是太高興了!”冬生抱著靈蘊嚷嚷著。
“跟誰喝酒高興成這樣?”靈蘊將包裹扔到桌子上,將醉鬼衛(wèi)將軍扶到床上,替他脫去外衣,這才發(fā)現(xiàn)他竟然穿了件新棉衣回來。那包袱里怕是他的舊衣?
“蘇姑娘,……做了棉衣……好人。”冬生斷斷續(xù)續(xù)說著。“真暖和!”
這是跟一個姑娘去吃酒了,人家還送了他棉衣!靈蘊氣呼呼不再管他,自顧自鉆進被窩睡去。
“砰——”一聲,這個惹人厭的醉鬼摔下床去了。靈蘊猶豫再三,還是于心不忍將他又扶到床上,給他擦了臉和手,把他塞進被窩,才沉沉睡去。
宿醉的冬生第二日起晚了,發(fā)現(xiàn)枕邊空無一人。他還以為昨夜宿醉,愛妻心疼他才沒叫他起床,也就沒放在心上。上午還有大事情,加快腳步和軍需官一起趕去校場了。
消息靈通的士兵們已經(jīng)開始在傳播他們得來的小道消息了:陜甘總督夫人蘇氏娘家是富可敵國的皇商,此次蘇家小姐拿出自己的體己又號召各官家小姐夫人為涼州軍官縫制了五千套棉衣,今日蘇小姐和蘇家大公子更是親自來給大家分發(fā)。據(jù)說這蘇小姐人生的極美,心腸更美。
靈蘊自然也聽說了這件事情。原來這蘇小姐是來給涼州官軍送棉衣的,或許是自己誤會了,他高興或許是因為將士們都可以有棉衣穿,并不是為這個蘇小姐吧?所以昨夜喝酒也許是和蘇公子吧。
眾軍士聽說每個營房都要派一個代表去領(lǐng)取棉衣,都搶著要去,都只為一睹蘇小姐風(fēng)采。
巳時左右一輛華麗的馬車緩緩來到?jīng)鲋荽鬆I,后面跟了數(shù)量裝滿貨物的驢車。將士們都伸長了脖子觀望,只希望來陣清風(fēng)將轎簾吹起好一睹芳容。可惜清風(fēng)不給力,蘇姑娘也很矜持,離的近的能聞到馬車內(nèi)傳來的一股幽香,離得遠的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到了校場,衛(wèi)將軍親自扶蘇小姐下了馬車,眾人瞬間驚為天人。靈蘊聽著外邊熱熱鬧鬧一陣陣的呼聲心煩意亂。
冬生示意大家安靜,朗聲說道:“大家都知道,今年實乃多事之秋,朝廷無力撥給我們新的棉衣御寒,蘇小姐蘇公子雪中送炭,為我們送來了五千件棉衣!涼州大營的每位將士人手一件!”
“好!”下邊軍士爆發(fā)出一陣陣歡呼,“感謝蘇小姐”“感謝蘇公子”的呼聲振聾發(fā)聵。
靈蘊深知蘇小姐此舉乃是雪中送炭的大善之舉,自己卻在這兒捻酸吃醋當(dāng)真太小家子氣了。想到半年多前自己離開衛(wèi)河村之時還想著怎么跟他了斷,現(xiàn)在卻正在為他捻酸,一時十分唏噓,這幾個月實在變數(shù)太大了,物是人非,失去了親人,也多了牽念之人,或許這幾個月的朝夕相處已經(jīng)讓她在心底接受了冬生是自己丈夫的事實,不論是出于感激,還是報恩的心理,衛(wèi)冬生這個人已然深深烙刻在她心中。
冬生一整天都在忙著招待蘇家兄妹,帶他們四處轉(zhuǎn)了轉(zhuǎn)。到了傷兵營的時候,他看到靈蘊,熱情地跟她打了招呼,可靈蘊的回應(yīng)卻淡淡的,一直忙忙碌碌。
冬生心想定是昨晚回去太晚還喝了許多酒惹她不快了,晚些時候回去大營好好賠個不是。
他們走后又有傳言流出:“你們看咱們將軍跟蘇小姐多般配啊。”
“就是就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如果將軍不是對人家姑娘有意思,何必親自迎接,他可是正三品,何必對個商人之女這么好。”
“人家拿出這五千套棉衣花費不少呢,何況是朱夫人娘家侄女。雖是商女,也不可小覷。”
“我有個親戚在朱府當(dāng)差,聽說五月朱夫人大壽之時,衛(wèi)將軍在宴席之上對蘇小姐一見鐘情,眼睛都一眨不眨,之后還去后山采了一大束花送給她呢。”
“對蘇小姐一見鐘情?將軍不是斷袖嗎?”
“自古英雄愛美人,這美人兒嘛,男女均可。”
時不時有人向靈蘊投來同情的目光。
“一見鐘情……嗎?”靈蘊搗藥之時傷到了收,吃痛了回過神來。以前都是冬生追著她護著她寵著她,她早已經(jīng)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名門貴女,但他卻已是三品參將。所以,他現(xiàn)在也要向那些人一樣,三妻四妾了嗎?那么自己是妻還是妾?
晚飯過后,靈蘊還在向徐大夫請教一個有一個問題。
“怎么,為蘇姑娘之事煩擾呢?”徐大夫一陣見血指出。
“師傅真乃神人,徒兒這點小心思都被您看出來了。”
“何必在這兒神傷,直接去問就好。夫妻之間最忌相互猜忌。”
“您都知道啦?”
“他只告訴過我你是他的妻。”
靈蘊沉默一會兒,喃喃道:“妻子啊,沒有婚書,算妻嗎?”
送走蘇家兄妹后,冬生便早早回了營帳,卻左等右等靈蘊還未歸來,于是他自去了軍醫(yī)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