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蘊打開第一封信，阿姐見晤……“是阿盛！”她驚喜萬分，“鄭澤，這個鄭澤真的是阿盛！”

“對。我想咱們先去一趟北平，一來我們去見一見阿盛，而來我也替晉王試探一下燕國長公主的意思。”

“好，什么時候出發？”靈蘊急不可耐。

“得到靈均的消息看你激動的。”衛大人醋意滿滿，委屈巴巴：“隨時都能拋下我是吧？我還是這么可有可無嗎？”

靈蘊湊上去吻了一下丈夫，“咱們一起去，我何時要拋下你了。”

“你看。”他遞上一封泛黃的書信。

靈蘊看了之后有些熟悉，看到最后才想起來是兩年前離開衛河村時候的留書。“這信怎么會在你手里？”

“真是你寫的啊？”

“是我兩年前離開衛河村時候寫的。”靈蘊頗有些心虛。

“兩年前？”冬生皺眉。“這信是前幾日你離開時留在桌案上的，用我送你匕首壓著。”

“啊？”靈蘊驚愕，“看來他們已經查到我的行蹤了。”

“我看這字跡這語氣是你親筆無疑，可線索又是你被挾持離開。一時很是奇怪。原來這確系你親筆所寫，只不過時間更早。”

“那時候我……”靈蘊想要解釋，那時候的她已經將自己鎖了起來，將任何人都關在心門之外，滿心所想只有尋找弟弟。

“我知道。你那時候還不喜歡我。”衛總督替她說道：“不過，你現在是我真真正的的妻子了。說不定現在肚子里已經有我的孩子了，我看你還能往哪跑！”

“哼。”靈蘊玩笑：“就算我有了你的孩子，倘若你以后朝三暮四，我立馬就離開！”

“為夫遵命！絕不納妾，我這一生只有你一個！”衛大人保證，說完又俯身吻向愛妻。

晉王戰備工作緊張有序的進行，討伐檄文一出，金陵眾臣有些坐不住了。

日前東平王世子死在皇后宮中一事已是眾說紛紜，而在這個節骨眼上如果東平王對皇帝發難就相當于間接承認君臣不睦的事實，所以就啞巴吃黃連認下了世子因吃醉酒跌進水池意外身亡的說法，又殺了皇后宮中幾個無辜的侍女太監算是將事情了了。

下了朝，東平王和林相進了御書房。

“晉王起兵，聽說是承了陛下的血詔。”林相來者不善。

“哼，”皇帝癱坐在椅子上，哪里還有半分天子的威儀。“什么血詔重要嗎？你們步步相逼，晉王不反難道束手就擒嗎？”

“我們？”東平王冷哼，“皇上把自己摘得倒是真干凈。我兒是怎么死在中宮的，我想你很清楚，我姑且可以咽下這口氣，但你不要得寸進尺。”

“哎呀，”皇上拍手叫好，“王叔心胸之寬廣真是無人能及啊，親生兒子被毒殺都能忍，還要跟仇人一起聯手抗敵。”

“好啦！都這個時候了你們還在吵什么。”林相怒斥，“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安排統籌調兵之事！西北十八城現如今已經有十四城宣誓效忠晉王，晉王南下的必經之道上，雍王宣稱閉關煉丹，趙王稱病，還不趕緊商量商量對策！”

“朕就是個廢人，你們商議好對策告我一聲就行了。”皇帝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林相還是快把今日的藥給我。”

“咱么還是想想想對策吧。”林相拒絕的很干脆。“晉王妃和世子還在京城呢，皇上下旨請他們進宮做客吧。”

“呵。”劉禹樘譏諷：“請來又如何，晉王會為了女人孩子就不造反了么？”說完他一瞥東平王：“你們是親兄弟，你說呢，三王叔？”

“哼，能牽制一時一刻也好。”東平王神色不郁。

“好好好，你們說了算。擬好了奏折給我用印就成了。”皇帝擺擺手。

“還有命趙王，雍王，出兵堵截晉王。如果不從，等同造反。”東平王補充道。

“安平，玉璽拿來。”安總管聽到傳喚小心翼翼捧上玉璽。

“你們拿去吧，想蓋在哪兒就蓋在哪兒。”劉禹樘滿不在乎。

“你也太過胡鬧！”林相憤怒。

“我胡鬧？”皇帝笑了：“我是傀儡啊。你們何苦還要裝模作樣問我意見？反正我說什么你們又不同意，何苦浪費時間浪費口舌？”

“他已經瘋了，林相，莫在跟他廢話。你來擬詔。”

“沒錯，你們給我服用阿芙蓉不就是想讓我瘋掉嗎？你們暗殺梁侯不就是為了掩蓋我瘋了的事實嗎？”

“皇上慎言！”東平王厲聲：”梁侯是不勝酒力，墜馬而亡。“

“啊，是啊，我糊涂了。跟我那世子堂弟一樣，都是醉酒后的意外，不過一個墜馬，一個墜湖。”劉禹樘又狠狠戳向安平王痛處。

安總管對于這樣的場面已經見怪不怪。雖然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子嗣，但劉禹樘是他一手養大，說是父子情分并不為過。他知道劉禹樘沉迷毒藥不可自拔之后要以自我毀滅的方式拉著兩個仇人同歸于盡，雖然痛心，但也無可奈何。

“陛下用口茶吧。”安總管捧上一杯茶水，“昨日杭州府新進的龍井。”

林相也是當世數一數二的大儒，擬一篇詔書檄文自然是手到擒來。“請陛下過目。”

劉禹樘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已經十分不耐：“安平，用印。”

安總管搖搖頭，接過詔書蓋上玉璽。

“發下去吧，”皇帝伸出右手：“今日的藥。”

林相從懷里摸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藥丸。

劉禹樘如獲至寶。立時塞進嘴里吃了，一世癲狂無狀，行跡與瘋子無異。

林相和安平王已經是見怪不怪，面無表情出宮去了。

晉王的檄文是聯合了陜甘總督衛冬生的。沈巍看到這三個字一時百感交集。當初皇帝執意任命衛冬生為陜甘總督之時他還一臉的鄙夷，也深知皇帝用意。然而沒想到這位衛總督所謂竟是超出所有人的預期。然而皇帝的行為在梁侯突然離世之后越發失常了。有時候突然在朝堂上胡言亂語，有時候無端動怒，甚至隨意打殺大臣。這……不都是昏君所為么。

沈巍來到書房，拿出柜子深處的一副卷軸，緩緩打開：是一幅美人圖。“你在哪啊，你心中的那個忠良之人就要起兵造反了呢？”

“夫君，是我。”門外傳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