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在一側的假山石上摸索了一番,隨著“咔嚓”一聲機關的開啟,湖水開始翻涌、抽干,一道石階赫然出現眼前。
走入長長的甬道,是一座座青色石塊砌成的暗室,這里密不透風,密不見光,卻燈火通明,映如白晝。
如此巨大的湖底宮殿,若光是燭火還達不到如此效果,更因其天頂之上鑲嵌著數百顆在夜間會自行發光的螢石,散發著:“側而視之色碧,正面視之色白”的奇異閃光。
每百步便嵌有一顆,極其奢華。
深處的巨大暗室里,身著紫色錦衣的男子站在桌案前,借著明亮的光線,注視著墻上掛著的一幅畫像。
就在這個時候,暗室的門,被打開了,沉重的石門開啟的聲響,打破了暗室里那窒息般的寂靜,同時,也將男子的思緒從畫像上收了回來。
“主子。”
逐月走到男子身后,壓低的聲音,帶著幾分敬畏、關切與貪戀。
“主子身體恢復的可好?可有何不適?”
“……”
紫衣男子沒有出聲,纖長的指尖敲擊著桌面,有些隱隱不悅之勢,似乎是因為女子的回話并不是他期望聽到的,而顯得不耐。
身后的逐月低下頭,沉默了片刻之后,說道:“主子,任務已完成!”
紫衣男子面無表情地問道:“她可有懷疑?”
他問的是“她”,而不是“她們”,這個細微的差別,卻讓黃衣女子蹙起了眉頭。
她壓下來眼底的情緒,平靜地回道:“回主子,神主她們一定只會認為這是魔族所為,絕不會懷疑到這件事與攝政王府有關!請主子放心!”
“很好!”
男子緩緩轉身,他一身高冷的紫衣,站在那里像俯瞰眾生,那俊美容顏,足以令天地都為之失色。
逐月知道,他一直都不喜歡別人盯著他看,所以她慌忙收回了視線,卻還是想跟他多說幾句話,只是幾句就好。
“主子,這一年在銀月城可好?屬下還以為……以后都見不到……”
“你剛說什么?”
男子厲聲打斷了逐月的話,“你說,我走了一年!此話當真?”
“主子?”
“我明明記得才進銀月城只有一月有余而已!”
什么?
難道說?
逐月微瞇著眼神說道:“看來,銀月城的時間流逝與外界有極大的不同!”
“的確如此!”
說完,紫衣男子便不再看她,回身看向了墻壁,只淡淡說了一句:“下去吧!”
“……”
“……”
“是!”
看著那個修長的身影背對著她,一動不動的站在風兮顏的畫像前,專注、深情而溫柔。
這一句“是”,卻讓逐月更加心痛!
為什么?
他留給她的永遠都是背影,明明她……就在他身后啊……
是不是,只要風兮顏消失了,他就會正眼看看她?
這樣的想法,不斷侵蝕著她的心!
空蕩蕩的暗室里,紫衣男子輕柔撫摸著畫像上一襲白衣莫可逼視的絕美女子,心里百轉千回。
姐姐,在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
這是一個風光旖旎的晨曦,一片陽光直瀉下來,透過窗臺直射進床頭,而床榻之上卻已然空無一人。
隨意走在繁鬧的大街上徜徉著。絢爛的陽光普灑在這遍眼都是的綠瓦紅墻之間,那突兀橫出的飛檐,那高高飄揚的商鋪旗幟,那粼粼而來的車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張張恬淡愜意的笑臉,無一不反襯出雪霽國百姓對于泱泱盛世的自得其樂。
“神主,我們這樣丟下月朗他們出來,是不是不大好啊?”
說話的正是桑瑞,只見他雙手抱滿了吃的、玩的物品,嘴里還在吃著糕點,含糊不清地說著:“神主,我們也看得差不多了,要不,就先回去吧?”
“要回你先回吧!”
不遠處隱隱傳來商販頗具穿透力的吆喝聲,風兮顏不知是看到了什么,朝著那處走去。
“別呀,神主!”
車馬粼粼,人流如織,桑瑞一時不甚被人群擠散,“神主,等等我!”
“……”
“額?人……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