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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爬

前方也不知道究竟有多高,

望著那一階一階的石梯隱入云霧。

朱小白默默出神。

不行,既然到了這里,便絕不能回頭。

好歹也要試上一試。

頂著無邊的壓力,終于再度邁開了步伐。

他本身性格便是如此,若是認(rèn)定的事,絕不會放棄。

再行一陣,壓力居然越來越大。

額頭已經(jīng)布滿細(xì)密的汗珠,腳下像被灌滿了鉛一般的沉重。

每走一步,便要用上全身的力氣。

看來這里不光是壓制修為,竟然連肉身都壓制么?

人族便沒事,妖族便要這般,這也太不公平了。

哼,我倒要試試究竟多厲害,

他身上犟勁發(fā)作,依然在艱難地前行著,只是每一步踏出,都難免氣喘吁吁,要休息片刻方可繼續(xù)舉步。

如此這般,倒也行進(jìn)了不少路程。

看著腳下走過的石階,目光及遠(yuǎn),遠(yuǎn)處遼闊的景色讓人心懷大暢。

心中默默計算著,想必已經(jīng)是到了半山腰的位置。

向上望去,依然是看不到盡頭。

一股無助之感猛然襲上心頭,這石階究竟還有多長啊。

真想就這樣放棄,管他傳承什么的,如今的我只想休息。

心力交瘁下,仰天便倒。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睜開眼,力氣終究是恢復(fù)了些。

看看天色,已經(jīng)向晚。

明明上山是早晨,不知不覺竟然用了這么久嗎?

不行,絕不能前功盡棄。

整理好心情,再度站起。

艱難無比踏出一步。

再勉強行一陣,全身已經(jīng)被汗水濕透,

強大的壓制力仿若要把整個骨架壓垮。

剛跨出半步,

咔咔

骨節(jié)處傳來陣陣被擠壓的奇怪聲。

啊,

痛,錐心的痛,

瞬間彌漫至全身每一處,這一刻差點連意識都失去。

看來不能前進(jìn)了,再踏上一步,便是粉身碎骨的代價。

或許是天意如此吧,我原本想著就算是爬也要爬上去,看來這便是我的終點了。

嗯,爬。

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先前睡覺之時,分明沒感到什么壓力。

莫非,

對了,

想到此點,嘗試著挪動身體,手腳并用,往上爬了一個階梯。

竟然成功了。

雖說壓力還是有,但明顯弱了不少。

找到了方法,朱小白咬著牙一階一階努力著。

雖如同龜速,好歹也前行了不少距離。

從日落到夜幕深沉,轉(zhuǎn)眼便是星月當(dāng)空。

不過此時的他早已經(jīng)已經(jīng)精疲力盡,甚至連動一下手指的力氣都失去了。滿身污穢不堪,身上臉上擦破的血跡觸目驚心。

甚至連一張清秀的豬臉也被毀容。

正休息之時,突然,

下方一道微弱的亮光閃爍。

待看清楚好像是一道火光在慢慢向上移動。

朱小白心中一凜。

不久,兩道人影出現(xiàn)在不遠(yuǎn)處。

正是互相攙扶而來的姬氏兄弟。

“咦,大哥,你看此處有人。”

“嗯,果真像,且去瞧瞧。“

姬二用火把一照,見是不成人樣的朱小白,頓時吃了一驚。

“是你?“

朱小白見是他們二人,心道真是晦氣,偏偏是這兩人,指不定要如何收拾自己。

姬雄見是化成灰都認(rèn)得的這廝,分外眼紅,“好小子,咱們真是冤家路窄,今日真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且看爺爺怎么收拾你這只奸詐的豬妖。”

朱小白苦笑一聲,“我如今手無縛雞之力,只能悉聽尊便了,下手吧。”

“好,老子就成全你”。姬雄大喝一聲,就要斬斷這份恩怨。

“大哥且慢,待問清楚了再報仇不遲,”

姬二攔住了他,有些好奇道,“朱兄弟是受了傷嗎?為何在此,姬蝶舞丟下你了?”

朱小白仰天長嘆道,“還不都是為了那鬼傳承,她下手也太狠了,如今我功力盡失,絲毫動彈不得,你們給我個痛快吧。”

姬二見他情形,身上血跡斑斑,表情又是心灰意冷,不像是裝的,早信了八成。

加上去了一個勁敵,與他也并非深仇大恨,頓時又信了一成,變得憐憫起來。

“大哥,我見他功力渙散,已經(jīng)無法再與我們搶奪傳承,你看如何。”

朱小白搶險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先前對不住各位,那也是逼不得已,你們動手吧。”

姬雄“呸”了一聲,

“二郎,這般失去斗志之人,我不屑動手。”

“大哥說得不錯,咱們還是趕路要緊,走吧。”

當(dāng)下兩人再也不理朱小白,攙扶著一步步登階而去。

朱小白暗嘆僥幸,

其實這兩人還算磊落,儲物袋什么的都忘記拿了,日后若是有機緣,當(dāng)還他們一個人情。

心里想到姬蝶舞,頓時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這丫頭當(dāng)真是不管自己了么,暗理來說,見不不到自己,總該下山來尋找一番的。

搖了搖頭,不再糾結(jié)此事。

望著前方的階梯,深吸一口氣,目光再度堅毅。

真的無法登上去么?我偏生不信這個邪……

其實,卻是他錯怪了蝶舞。

此刻,

天池中,

蝶舞自顧不暇,

她被四周無窮無盡的水怪包圍了。

天池中竟然隱藏著兇悍的妖獸,讓人始料未及。

尤其是夜晚,妖獸更是成群結(jié)隊而來,越發(fā)猖獗。

戰(zhàn)斗已經(jīng)持續(xù)了許久。

“蝶舞,我掩護(hù)你,你沖開包圍,”

原本氣宇軒昂的姬軒,此刻早已經(jīng)發(fā)型凌亂,長劍蕩開一條八爪怪的觸手,邊打往這邊靠來。

眼前的怪物實在是太多了,里外三層,密不透風(fēng),不知名的魚怪,蟹獸,將兩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

雖然說這些妖獸實力不強,但數(shù)量多了,自然棘手。

兩人血戰(zhàn)了許久,卻是殺之不盡。

“姬軒哥哥,別管我,你休息一會,我來護(hù)住你。”姬蝶舞實力雖然在他之下,但嘴上卻不肯認(rèn)輸。

“好,蝶舞,咱們一同殺個痛快。”

兩人終于再度聚集在一起,背靠背分別拒敵。

兩人聯(lián)手之力,實力暴增了一倍不止,

殘肢斷臂,血與肉共舞,一股腥臭彌漫在這處空間。

妖獸尸體一時間堆積如山,慢慢的兩人身前已經(jīng)少有妖獸,但遠(yuǎn)處密密麻麻的妖獸大軍卻是鋪天蓋地洶涌而來。

出手的間隙,蝶舞心中卻不由想起了心事。

若是朱哥哥也在便好了,定然會有辦法,也不知道他怎么樣了,這么久都沒有出現(xiàn),難道是出事了嗎?

“蝶舞別分心,用爺爺教你那曲子。”姬軒見她出手變慢,忍不住提醒道。

是么,我怎么沒想到。

蝶舞一怔,

當(dāng)下擺開古箏,認(rèn)真彈奏了起來。

一道道音波在群獸中蕩漾開來,

令人不可思議的是,琴聲過去,那些妖獸無不抱頭哀嚎,異常痛苦的樣子,行動也變得遲緩了許多。

看來爺爺說的是真,這音波對付妖獸果真有效。

雙手絲毫不停,音波在靈力的加持下,一直傳到更遠(yuǎn)處。

姬軒見此情景,長劍毫不留情,收割著一個個靠近的妖獸,轉(zhuǎn)眼間,兩人所處方圓數(shù)丈,妖獸盡數(shù)清除。

遠(yuǎn)處一陣高喝,

“姬軒,一個人殺得不痛快,我們兄弟二人來了。”

正是后來趕到的姬雄姬二兩人。

此時同仇敵愾,也顧不得以往的嫌隙,

他二人雖有小傷,但對付這些妖獸卻是足夠。

四人聯(lián)手下,頓時實力大增。

如潮水般的妖獸在四人的掃蕩下,已經(jīng)只有寥寥數(shù)只還在抵擋,余下的見機得快,紛紛逃得無影無蹤。

直到眾人殺得精疲力盡,天邊已經(jīng)出現(xiàn)一絲微光。

這一戰(zhàn),居然已經(jīng)打到天光。

說來詭異,紅日初生,余下的妖獸眨眼不見了影蹤。

四人終于聚集到一起,一場廝殺后,相見分外親切。

一番詢問后,

姬蝶舞才道,“朱哥哥呢,你們有沒有見到他。”

姬二道,“路上曾經(jīng)遇到過,不過……”

“不過怎樣啊,快說啊,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蝶舞搶道。

“想必他早死在那里了吧,不需我們動手,”姬雄道。

“你說什么!他受傷了么,你們怎能見死不救,”姬蝶舞急得眼淚打轉(zhuǎn)。

姬軒有些疑惑,冷靜問道,“當(dāng)時他是什么情景,按理說并不會沒有自保之力,怎會受傷的。”

“還不是蝶舞傷的,你自己說說,原本我還以為你有多好的心腸呢,沒想到也是利用他而已,真是讓人佩服,嘿嘿”姬雄揶揄道。

蝶舞聽得莫名其妙,

“你說什么啊,我怎會傷他,是他自己說讓我先上來的,當(dāng)時他還好好的。”當(dāng)下原原本本將之前的事情說了一遍,當(dāng)然某妖內(nèi)急的事是羞于出口的。

“什么!又被這家伙騙了嗎,可是當(dāng)時他身上的傷并不是裝的,”姬雄雙手緊握,恨聲道。

“嗯,對,我查看過了,當(dāng)時他卻是妖力全無,感覺不到任何波動。”

“沒有任何波動?怎會,就算受傷也會有的。”

姬軒沉思片刻,皺眉道,

”此山是人族寶地,他是妖族,聽蝶舞所說,我斷定他定是修為被壓制,但是又不甘心連累你,但終究心中不甘,想硬闖,所以才受傷。“

眾人紛紛點頭,知他分析得合情合理。

蝶舞聽聞,心中更是大悔,急道,“那還等什么,我們?nèi)ゾ热税。?

“走,妹子,我陪你一起去,”姬軒本與朱小白交好,這時對他更增敬佩,立馬響應(yīng)。

姬雄姬二腳步有些遲疑,心中卻是怕耽誤正事。

正當(dāng)姬軒蝶舞二人轉(zhuǎn)身離去時,

姬雄如同見鬼般高叫,“快看,那…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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