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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監視

迎面而來的是一個寬闊的十字路口,四周兩側的街道上皆是各色商鋪。從糧鋪、布店、鐵器行到首飾鋪子、珍寶閣、樂器行,東街上可謂是應有盡有。

此時,鋪子還未正式開張,半空中像蒙著一層薄紗,卻已有過往的商旅在匆匆趕路。車輪陣陣,周遭的一切都忙亂著。沒有人在意到,身邊駛過了一隊只裝了兩個大箱子的馬車。

霧靄散去,天邊掛起了一道瑰麗的朝霞,變幻的光映射在各家高高掛起的的牌匾上,有些晃眼。隨著一陣嘎吱聲,云豐號的兩扇厚重的大門被緩緩推開。

外面的大街上早已聚集了不少商隊。一看到大門打開,空氣立刻嘈雜了起來。大家清點貨物,呼喚同伴,你一言我一語的,甚是喧囂。

邸店,是隨著商業的發展而興起的新興行業。起初是,堆放貨物和兼住商客的旅店。后來,逐漸發展成為客商交易的場所。商客帶著貨物住進邸店,由邸店作中間人,將貨物賣出,邸店從中收取些許邸值(手續費)。

當然也可以雙方約好在邸店交易,這樣有個見證,可以更顯公平。

云豐號是東街上,乃至整個京城最大的邸店。老字號,信譽好,生意也最旺。后有人云,“何執中為首臺,廣殖貲產,邸店之多甲于京師。”

周遭騾馬嘶鳴,大家都帶著自己的東西,排著隊進了邸店。只有一個人沒有動。

張彥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遠遠地看著那最后的,一隊車馬、兩口箱子,裝作商隊跟著進了云豐。

太陽升起,臨街的店都開門了,新的一天正式開始,街上又一次的熱鬧了起來。張彥轉身,進了身后的那家茶樓。

張彥坐在二樓,手指一搭一搭地敲著桌子,眼睛卻不時瞧著對面的動靜。店里的小二見這位客官一直都不說話,便也好奇的跟著朝對面瞧了一眼,什么都沒看到。只好轉過頭,熱情地問著,“客官要喝什么茶?”

一樓的客人,換了一批又一批。只有二樓靠窗的那桌,已經坐了快半天了,客人也從一個變成了兩個,哦不,現在是四個了。

又來了兩個帶著帷帽的姑娘。

夏紆清收到信,便立即帶著秋葵趕到了茶樓,遠遠地就瞧見了坐在窗邊的吳掌柜和張彥。“什么情況?”

“還沒動靜呢,夏家的管事就坐在對面的窗邊。”吳掌柜朝著對面,抬手指了指。

“哦?”夏紆清心里想著,那這豈不是輕易就會被人看到。

“他到邸店,把箱子存了之后,便上樓了,應該是等著郭家的人來交易。”張彥接著補充道。

“怎么交易?”夏紆清開口問。前世今生,她都是閨閣女兒,即便嫁人,也只用考慮家宅之事,對這些事自然是不甚清楚。

“噥,就是憑他手上拿的那張票據,只要交給郭家來接收的人就好了。”

“那這邸店便算是個見證了。”夏紆清有些恍然。

“也可以這么說。”

本來以為會很快,可卻一直等到中午都未見人來。他們只好在茶樓將就用了午飯。

他們也在等郭家的人。之前的努力白費了,如今,只好再蹲一次。

對面的連午飯都沒叫,中間只添了一次水。小二看著客人坐了半天了,以為是第一次來,還不熟悉邸店的交易流程。于是,加水的時候,便拿了那管事手上的票據,指了指樓下,殷勤地解釋了半天,然后才去了別的桌。

又過了好一會兒,郭家的人才姍姍來遲,問也沒多問,就提走了兩個箱子。

吳掌柜立刻安排人跟了上去。可沒過多久,卻傳來消息說,車是去向董宅的,底下的兄弟還有些高興,這個地方我們知道。

夏紆清和吳掌柜心里卻咯噔一下。立即想到,這很可能是假的。馬上派了張彥去確認,再探董宅。這事要盡快!實在不行,就多叫幾個人把上次封了的地道再打開,但如果那樣就更容易暴露了。

是空的,張彥傳來消息確認了。夏紆清忍住了,把手里的杯子摔了的沖動,因為這解決不了問題。她和吳掌柜,又對了一遍各自看見的細節,都沒有發現疑點,心情愈加煩躁。

劉昀這邊卻氣氛還好,屬下報說,已經跟上了,看見車子進了一個荒宅。于是,她派了兩批人下去查,一批查荒宅的背景,另一批確認箱子里的東西,還有宅子里有沒有其他東西。

派人取來地圖,在上面圈了荒宅的位置,劉昀突然感覺有些熟悉。是在哪里見過呢?還是說自己曾經去過?筆,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桌子,劉昀感覺就快要想起來了,很熟悉的感覺。但是答案,卻遲遲沒有出現。

去查宅子的人還沒有回來,另一批人卻已經來報,他們跟上去,想先看一下箱子,結果發現,箱子是空的!

空的!

劉昀在樓上自顧自地打著轉,從這頭走到那頭,從那頭走到這頭,究竟是哪里出了錯?突然,一道靈光閃現。

他沒有想出來,是哪里出了問題,但是他知道在哪里見過那個地方了。

夏紆清!

他上次見到她的地方離那里不遠,他騎馬的時候曾路過。看著地圖,劉昀的眼睛瞇了起來。

這兩個地方,竟然是背靠著的,離得如此之近。那夏紆清定是,早就發現了這個地方!不過,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車里的箱子是空的,那那個宅子應該已經廢棄了。

所以,今天月來樓的人,也在這座茶樓里守著,還有卿卿。

一切都串起來了。

那么,他們應該也和自己一樣被耍了。不過,沒關系,有趣的時刻才剛剛開始。這東西嘛,定是能找到的。

他的勝負欲和好奇心已經被完全激起了,而且他還要謝謝舅舅,給了他這么個,可以接近心上人的好機會。

太陽有些斜了,劉昀推開了包間的門,下到了二樓。

“夏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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