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時,居然已到了早餐的時間。
上午的安排是組織男女們互動做什么DIY手工,人們吃過飯回房等招呼。申克守著門口的石獅子,曬太陽伸懶腰。遠遠地來了兩輛汽車,一直到大門前停下,一輛是市衛生防疫部門的救護車,一輛是警車。幾個警察和醫護人員從車上下來,說找度假村的負責人。
肖蓮把他們迎進自己的辦公室。過一會兒她出來時一臉凝重,去了艾蒂絲的房間,把她請到辦公室。大約一小時后艾蒂絲出來了,一個警察和一個醫護人員跟在后邊,她若無其事地回房收拾好行李,被看著上了救護車。
馬差崇隨后被叫進去了。他出來時面色鐵青,神情緊張,額頭上掛滿汗珠,好像聽到什么驚人的噩耗似的。王毓婷上前用紙巾邊替他擦汗邊關切地問:“差崇,出什么事兒了?”這匹德克薩斯種馬沒說什么,推開她的手,垂頭喪氣地跟醫護人員上了救護車。她還想追上去問些什么,卻被肖蓮拉住,說下一個詢問對象就是她。
沒多久就聽見王毓婷在里面哭嚎,“作孽呀!我特么招誰惹誰了,這讓我怎么見人、讓我怎么活啊……”。門一開,王毓婷被兩名醫護架出來,臉上五官移位、淚涕橫流,醫護人員還在寬慰她:“你別這樣,也不是100%會被傳染的?!彼炖锊煌5亓R著“馬差崇你不要臉!你個臭缺德挨千刀的,我特么跟你沒完……”被架上了救護車。
人們一個接一個被叫進辦公室問話,出來就三三兩兩湊在一起竊竊私語,對著救護車指指戳戳。終于輪到申克,進去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艾蒂絲因涉嫌故意傳播性傳染疾病需要被公安機關帶回,并逐一排查和她有過親密身體接觸的人,協助調查取證,同時對直接接觸者和可能受到間接傳染者進行緊急病毒阻斷治療和血液檢測確認是否感染。
中午的時候,警車、救護車絕塵而去,拉走了艾蒂絲、馬差崇、王毓婷。
肖蓮表現得很鎮定,一直在辦公室里和公司電話溝通。一會兒有個服務員遺憾地告訴大家今天的活動行程暫時取消,具體安排將另行通知。餐廳里人們都在紛紛議論,申克和陶灼華打個招呼,看她的樣子好像什么事都沒發生過,如常挑選著喜歡的菜品、吃得有滋有味,吃完就回房間了。
下午三點服務員通知人們去小會議室集合。肖蓮站在臺上,點點人齊了,滿懷歉疚地對大家說:“今天上午發生的事想必大家都已經知道了,由于我們工作上的疏漏,出現了這種誰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給大家原本愉快的旅程和美好的心情帶來了一定影響……”
臺下有人開始起哄,“這根本就是事故!”、“弄得這叫什么事兒嘛,你們到底有沒有資質?”、“別說沒用的啦,退錢吧……”。
“大家安靜,請先聽我說完……”誰知人們嘰嘰喳喳更亂了。老董站起來一瞪眼:“都別吵吵了!先聽聽她怎么說!”一聲吼讓眾人的議論瞬間凝止。
“大家的心情我們可以理解,對大家造成的損失我們肯定會盡力彌補……”肖蓮說已經和公司溝通過了,公司決定:游客如果現在退團就全額退款,如果選擇留下旅費將打五折,其他事宜等旅程結束之后再做進一步商討。
人們又是一陣議論,等聲音漸漸平息,肖蓮說:“現在我們對大家做出的決定進行統計。請問,選擇留下繼續剩余旅程的有哪位?”
陶灼華第一個舉手,“我留下!”坐在旁邊的申克奇怪地看她一眼,她狡黠一笑,“本來也不是來玩兒的,現在又省了一半的錢,何樂而不為呢?”前排的董三金自語道:“現在的女人太危險了,有錢還是買摩托騎靠譜。我還是回家找媽媽吧……”
統計結束,董三鑫和另外沒有物色到心儀對象的一男一女退團;還有兩對已經情投意合的男女,心想反正目的達到了,錢退回來正好,也退團了。老耿有心退,看姚渺沒那意思,就沒說話。老董和小蓓說這茅臺沒喝完咱倆可不能回去。陶灼華留下了,申克也留下了。
肖蓮一切安排妥當,組織退團的人上了車,還給每人裝上一份土特產品。然后像他們剛來時一樣,領著服務員們整齊地排在大門前揮手送別,直到車走出了很遠很遠。來時的十六個,還剩六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