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給那一坨紅色的肉拿來給艾未未看：“你看，這就是那些組織。”絲毫沒有感情地拿給本來屬于它的母親看。

艾未未只用余光看了一眼就別過了頭，這原本是一個該看到陽光的孩子。

如意看了一下醫生拿來的肉。也不忍心再看下去。

攙扶艾未未回家，冷氣開到28度，給她蓋上薄薄的蓋毯，讓她瞇一會。如意下樓打算去買一些食材給艾未未煲一鍋湯。

手機里顯示附近有一個大賣場，于是如意到那邊去。

“今晚的新電影，有沒有興趣一起看？”是許天星的微信。

如意很快回復：“不好意思，今天晚上有點事。”

“好的，那么改天再約。”許天星很有禮貌。

大賣場里人很多，老人們來這里挑挑揀揀也能打發一下午的時光。如意想起剛畢業，租的那個房子在老城區，破舊的院子里每天都有老人慢悠悠地坐在一起摘菜，他們一整天的時間都可以用來慢慢整理那些食材，年輕人的壓力他們已經不必再去理會，因為他們已經辛勞半生。

買了一只雞，一些蔬菜，牛奶，水果。想了一下，如意又買了一束鮮花。輕輕打開艾未未的家門，她還在睡。

煲上雞湯，蒸一鍋米飯，炒一盤蔬菜。忙好已經是華燈初上。

艾未未已經坐在客廳里，只開一盞角燈，擁著大大的抱枕，對牢無邊的黑暗發呆。

如意輕輕打開客廳的大燈，輕聲問：“你醒啦？我給你做好了晚飯，要不要吃？”

艾未未搖頭：“如意，你坐過來陪陪我。你為什么不問問這個孩子的來歷？”

如意只好說:“你不愿意說的事，我不想讓你傷心。”

“不是這樣的，如意！”艾未未的眼淚落下來，“我那樣愛他，想給他生一個孩子。可是他不能夠要我的孩子，他不能夠。”

“為什么？他經濟基礎還不行，暫時要不了孩子？”

艾未未搖頭：“他還有他的家庭。而且，我從來都沒有告訴他這個孩子的存在。”

如意很吃驚，只能安慰艾未未：“振作點，這個世界上總有完完全全屬于你的人。”如意上去擁抱艾未未，艾未未的身體很涼。

“不是的，如意，從來沒有一個人會這樣懂我，我在想什么，他好像馬上就能說出來，我跟他在一起總是覺得這個人就是我的命中注定，我跟他在一起真的好開心。”艾未未說著，眼淚又往下掉。

“慢慢都會結束的。你要相信時間。身體要緊，這段時間好好調養，”如意輕拍艾未未，安撫她，“再說，你現在有了Alex，一切要往前看。”

“那不過是為了應付父母答應交往試試的相親對象，我以為我可以借這個機會忘記過去，可是當我發現我有了這個孩子的時候，我已經不能再接受Alex。我想告訴那個人孩子的存在，可是我開不了口，他已經有他自己的家庭了，我不想讓他再來擔心。我還能怎么辦？”艾未未的眼睛已經通紅。

“不要想太多，未未，這件事很快就會過去，你還有新的生活。我去端雞湯給你喝。身體溫暖了，人會好過一點。”如意起身去給艾未未端雞湯，門鈴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