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對于每個人的意義是不同的,是離別,是開學,是出游,是愛戀。春天給與每個城市的禮物也是不同的,是京都鴨川清流中旖旎的櫻花瓣,是洞庭臨湖風月的碧螺春和白玉琵琶,是陽山桃園滿目的桃花咲和蜜蜂繞,對于秣陵則是雨后黃墻下梧桐灑落的滿地金黃,迷宮般的繞過多少個轉彎,路過多少對來此穿越的外地游客和本地文青,在珞珈路與牯嶺路相遇的地方是梧桐樹飄絮種下的咖啡館。
植花去年底得知自己是這個地方的順位繼承人,原本也不是什么咖啡館,只是個多年無人住的小洋樓,和周圍的洋樓一樣始建于20世紀初,21世紀的時候被劃為歷史建筑保護了起來,所以即使多年無人居住,外觀和花園也是有街道人員定期維護的。其實按城市法來講如果房產滿五年沒有人住的話,政府有權強制回收使用權直到房屋所有人申請返還,但由于洋樓主人是屬于大歐羅巴聯合體德意志聯邦國籍,按照外交條約,要遵從《人類共同體法》,回收使用權必須本人同意。植花也不知道自己跟這個德國人有什么血脈的聯系,也沒聽父母提起過。伴隨產權證的是好幾十頁的使用和權利義務說明,坐在花園里看了一下午,洋洋灑灑幾萬字,說人話就是這個房子雖然是你的私有財產,但是也只是形式上屬于你,本質上市屬于全人類的,你有維護保持好它內部設施和結構的義務,它有任何問題毛病你承擔首要責任。房子到她手上后就不能轉讓了,如果不想要,只能無償捐贈給秣陵政府。
雖然這些看起來有點不公平,但是植花覺得畢竟自己沒有付出什么,能夠使用它已經很幸運了。從門口翻綠的銅牌可以得知原來的主人叫Asukaburg Von Poznan。人工智能搜索結果這個人應該是個歐羅巴駐華領事館的負責文化交流的官員,有一些出席音樂會和交流會的新聞。姓氏起源來看應該是來自現在的德意志聯邦波蘭大區普魯士特區。植花知道奶奶是慕尼黑南部人士,她的名字Diane Klum這兩個字也看不出與這個人有什么聯系。真是個奇怪的事。植花保持了原來的裝飾風格只是重新擺放了古董擺件,騰出空間放一些餐桌,隔一些包間。然后買了兩個服務娃娃,就開張了。為什么開咖啡店呢?是因為這個房子欠了一筆數額比較大的維護費,而且定期還需要給政府支付維護費,咖啡店的盈利可以覆蓋,植花自己也有這么個小小的女孩咖啡店的夢。
薔薇花已經探出了梧桐咖啡館的磚墻,吸引著路人,鐵藝的大門,鵝卵石的小徑,院子里的小貓把客人引進這秘密花園。四點半的夕陽照進來打在床邊的橡木桌子上,顯出檸檬紅茶繚繞的暖絮。
“曉雨你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寒敘后怕道。“他不會是那種變態吧,我還跟他一起吃過飯坐過人力車?!?
“他家里條件這么好,是不是物質充裕,內心空虛,做了什么犯法的事尋刺激?!睍杂攴治觯骸靶姨澞銈儧]交往深入,不然你可麻煩了。”
“剛看到他,穿著一身西裝,長的那么帥,雖然不怎么會說話,但也看不出來會是犯罪的人啊?!焙當⒈牬笱劬@疑的說:“而且我爸見過他,說他人不錯啊。”
“長的很帥嘛,照片給我看看?!睍杂旰闷娴囊蟆?
“你這人真的花癡啊,都是嫌疑犯了,你還要看么!”寒敘把在京都的照片投影給了曉雨。
“是蠻帥的,給人感覺壞壞的,渣男那種?!睍杂攴治龅?“這事你跟陌開說了么?”
“這種事我哪會跟他說,那多丟人,他不把我笑死。等下他來,你千萬別跟他說啊。”寒敘趕緊提醒道。
“哈哈,我抓到你把柄了,作為交易,如果這個敏秀沒事出來了,你介紹我認識認識,我來幫你八卦八卦他到底什么事,鑒鑒渣?!睍杂晏崞鹨髞?。
“那太好了,我真想知道他犯得什么法?!焙當⒑闷娴男χ?
“什么事讓你們笑的這么開心啊,說來讓我聽聽呢?”陌開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走了過來。
寒敘嚇得臉色煞白,“我去趟洗手間,你們先點?!痹捯粑绰?,人已經溜沒了。
“這寒敘撅一下屁股我都知道她要拉什么屎,一定有情況,曉雨你告訴我好不好?”陌開低聲問道。
“你自己問,我才不出賣朋友!”曉雨哼道。
“上次是BOBO奶茶,這次要什么說吧,開個價。”陌開笑著說道。
“你們趁我不在偷偷說什么!”寒敘白了曉雨一眼。
“那你自己說,怎么跟個罪犯一樣,戰戰兢兢的?!蹦伴_認真的說道:“你不說我以后不跟你出來吃飯!”
“你跟我過來還不是為了邂逅你的萌妹子么,搞得我非賴著你來似的。”寒敘趕緊岔開話題:“今天女仆又不在么?也沒看到告示說不來啊,你看把我們新郎官等的,在這里發脾氣了?!?
陌開被說中頓時羞的說不出話,憋出一句,“哼!”寒敘更生氣了扭頭看起手機來。
“你們倆吵架的樣子就像是老夫妻,哈哈,我最喜歡看你們吵架?!睍杂隃缁鸬?。
“誰想跟他吵,他自己腦子里有坑?!焙當舌恋?。
“誰娶她這樣的當老婆真是撿到寶了?!蹦伴_擠出一臉羨慕說道。
“可不是么,今天早上,人事處的大媽又跟我介紹對象了,還有個TOP10高校聯誼會讓我參加,我這日程都拍滿了?!焙當⒀b出一副煩惱的樣子。
“比不了,比不了,我就是沒人約,所以閑的來跟你喝咖啡?!蹦伴_喝了一口咖啡,“苦苦”的說道。
寒敘站起來,繞過桌子,撲向陌開。陌開伸手擋住自己的臉,胳膊被抓住,用力一擰,“啊”的叫了出來。曉雨在一旁看呆了,好一會來,禮貌的微笑起來。寒敘這才覺得自己失態了,放開陌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請問風瑞植花小姐在嗎?”一個童音傳來。三個人轉頭看過去,卻是一個長發披肩的青年女士,一身白色蕾絲連衣裙,長裙下露出雪白的腳踝,透明蕾絲的短襪和紅色的小皮鞋。女士也轉過頭看到他們,只見圓圓的大臉盤上是圓圓的眼睛和圓圓的鼻子,圓圓的耳朵上掛著圓圓的耳垂。五官完美的組合,給人一種慈祥溫暖甜甜的感覺。眉宇間又帶著一點英氣。不能用漂亮來形容,是那種美,不會讓人想入非非的美,明明是個凹凸有致的美人兒,卻讓人邪念全無,就像是美麗的女菩薩那種感覺。
“寒敘!太巧了,又見面了!”菩薩竟然開口了。
“你是?。。?!焙當嵲谑窍氩怀鲈谀睦镆娺^。
菩薩慢慢走過來,用手臂上的發帶綁出單馬尾,拿出一個電子墨鏡戴上。
“孫冉冉!”寒敘說出了菩薩的名字。陌開好奇的看著這一幕,曉雨挑了下眉毛不說話了。寒敘表情復雜起來,擠出了一些尷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