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么……

在看到雞窩頭出現的一瞬間，秦方舟內心竟忽然生出了一絲莫名其妙的親切感。

是的，就是親切感。

雖然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非常細微，但還是被秦方舟察覺了。

開什么玩笑？

親切感？

我對這個雞窩頭自大狂？

秦方舟感覺自己可能是最近太過于疲憊，以至于讓自己的情感心緒出現了某些認知偏差。

“收起你崇拜的小眼神，雖然你英俊的舅舅我知道自己確實帥慘了。”

雞窩頭嘴里叼著香煙，煙霧縈繞在身上飄蕩。

很奇怪的是……

秦方舟并沒有嗅到煙味。

也不知道這家伙抽的是什么牌子的香煙。

“預知死亡的笑臉筆。”

雞窩頭將那支笑臉筆，直接從衣柜暗格之中拿出來。

和之前秦方舟那種小心翼翼，不敢貿然去觸碰笑臉筆的謹慎態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半顆星事件，而且是如此簡單的半顆星事件，你也算運氣不錯。”

說這話的時候，雞窩頭抬手一翻，祭出了一張散發著淡淡綠色光芒的夸克牌，然后掌心一攥。

一陣綠色的光霧散開，笑臉筆和夸克牌消失不見。

“走吧，回去結案。順便聊聊你的事。”

“等等。”

秦方舟指了指那昏倒在墻角的韓淑婷：“她怎么辦？”

雞窩頭咬著煙嘴，一雙死魚眼一如往常那般不屑：“她剛才不是想殺你嗎？殺人未遂，夠她吃幾年牢飯了。”

丟下這句話，雞窩頭徑直走出了房間。

在黑暗中，秦方舟下意識看向雞窩頭的身影。

這一看，心里不由微微一頓。

雞窩頭的衣服背后，有一道十字型的破損爛洞。

而這個破口，之前秦方舟在第一次對雞窩頭進行遙視的時候，便已經看到了。

“所以……之前我的的確確是遙視到了他。”

“那他當時盯著我的方向，說的那句‘弗雷姆’……是什么意思？”

收拾了一下心情，秦方舟側目看了一眼那昏迷的韓淑婷，思索片刻，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后便扭頭離開。

……

回去卡牌屋的路上。

雞窩頭仍然是開著他那臺破皮卡。

他負責開車，秦方舟坐在副駕駛。

“你打算怎么處理那個韓淑婷？”

秦方舟開口。

雞窩頭打著哈欠：“她殺你的畫面，我錄下來并已經發給了警方，后面自然有人把她抓起來。”

“錄下來了？什么時候？還有你什么時候發給警方的？”

“小朋友，看來你有很多問號。”

雞窩頭吐著煙圈：“你現在已經是個覺醒者了，下一步我還要給你辦理一下加入【夸克獵人】的相關手續，麻煩你收起那副好奇寶寶的模樣，太掉價。還有，在這個扯淡的世界，哪有這么多為什么？”

秦方舟砸吧了一下嘴。

這自大狂還是一如既往的強勢。

的確，自己問的太多了。

沒辦法，做了二十多年普通人，總得有個適應時間。

仔細想想，這雞窩頭既然那么神通廣大，那么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剛才發生的一切，在暗中錄制下來，也是完全沒有任何問題的。

至于期間一些關于不可思議事件的對話，他只需要進行刪改就行了。

至于……

他什么時候將錄制視頻發送給警方的……

鬼曉得雞窩頭還有什么黑科技設備。

對于雞窩頭這種老鳥來說，笑臉筆才是進行不可思議事件結案的關鍵，所以……

他剛才基本上就沒有正眼看過韓淑婷。

“這段時間，你去哪了？”

秦方舟思索良久，非常確定這不是一句廢話。

雞窩頭一副懶散的模樣，隨口答道：“去了趟404臨界區。”

404臨界區？

秦方舟瞇了瞇眼睛，之前他在那個神秘的論壇上，看到過這個名詞。

雞窩頭似乎看出了秦方舟在想什么：“404臨界區，以你目前的能耐，是接觸不到的。——對了，我倒要問問你，看你現在這雙勉強還算上道的眼神，顯然是已經覺醒了。感覺如何？”

聽到這話，秦方舟一翻手，將那張【玩偶紳士】的卡牌祭了出來。

“你干什么？”

雞窩頭沒有去看，而是眉頭微微一皺。

“給你看看我搓出來的角色牌啊。”

“收起來，蠢貨。”

雞窩頭眼神中，難得的閃過了一絲認真，他猛然踩下剎車，扭過頭，用一個頗為嚴肅的表情盯著秦方舟：“小子你聽好，無論任何時候，都永遠記住。——不要讓人看到你的角色牌，哪怕所有人都猜對了，也不能讓人們看到。懂嗎？”

秦方舟反應很快，再次一翻手，角色牌消失不見。

他認真道：“角色牌，很重要？”

雞窩頭點點頭：“非常重要。你要像愛護你的命根子一樣愛護它。懂嗎？——除非，你無比信任和了解一個人。”

“合法使用夸克牌的一切前提，是你要擁有一張屬于你的角色牌，這個，是你的命根子。然后，在你的角色牌的基礎上，不斷的尋找和置換貼合你角色風格與特質的各種夸克牌，然后一點點完善并組合成屬于你的卡池與卡組。”

卡池？卡組？

對于這一點，秦方舟很好理解。

各類卡牌游戲，他還是玩過很多的，估計差不多一個意思。

“還挺有意思的。”

秦方舟忽然覺得這個扯淡的世界，好像還蠻有趣的嘛。

“如果讓一些經驗豐富的高權限的人，得知了你的角色牌的話，那么憑借他們的閱歷，甚至可以很輕易的將你掌握的卡組摸清楚。那樣的話，你在這些人面前，就像是一個沒穿衣服的小雛兒，任人玩弄。”

“所以，忽然掏出角色牌這種智障到了極點的操作，我不希望再從你這里看到。”

秦方舟認真的點了點頭，掃了一眼雞窩頭，忍不住丟了一句：“多謝提醒。——沒想到，你還有關心人的一面。”

“少自戀了。”

雞窩頭非常不屑的吐了一口煙圈：“我現在已經是你的舅舅，所以，我不希望有一個智障外甥，連保護自己角色牌的常識都沒有。那樣太有損我的威名。”

沉思片刻。

秦方舟嘗試組織一下語言，問出來了一個困擾了自己很久的問題。

“弗雷姆。——是什么東西？”

他很想知道，當時自己在遙視雞窩頭的時候，他忽然望著自己的方向，冒出了一句“弗雷姆”，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他當時的態度，應該沒有要小覷的意思。

那是不是……

自己覺醒的能力，是比較強的那種呢？

而弗雷姆，是自己覺醒能力的等級？

“弗雷姆？”

雞窩頭聽到這個，一雙死魚眼忽然閃爍出一絲冷冽的殺氣。

就仿佛是一個嗅到獵物氣息的獵人本能一般。

嗡。

沒有任何猶豫，他一翻手，一張散發著綠色光芒的夸克牌在掌心閃爍，繼而化作了一把篆刻著非常酷炫花紋的通體銀色的左輪手槍。

咔噠。

子彈上膛。

“在哪里？”

雞窩頭咬著煙嘴，一副隨時準備大開殺戒的架勢：“正巧老子這兩天很不爽，爆個弗雷姆的頭，好讓我過過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