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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左博云失笑,“四小姐,這些最好還是不要向他人再提起了。現(xiàn)在離傍晚還有一個時辰,咱們先去湖心小筑坐坐吧,呃,還是先換一套衣裙,畢竟舞衣不方便。”

夕藍(lán)的聲音帶些惋惜,“唉,好吧,左將軍稍等片刻。”

夕藍(lán)又推門而進(jìn),急急忙忙換下紅舞衣,隨意扔到了床上,自己的鐵劍也扔到地上。

她換上了自己的藕荷綠衣裙,看了一眼坐著喝茶的古夕雪,眼底浮現(xiàn)隱隱笑意。

夕藍(lán)對褚知瑾笑道,“大姐,我想,你指使宮女應(yīng)該比我熟練,早些用膳,別委屈自己。”說罷揚(yáng)長遠(yuǎn)去。

離開未名宮,左博云看著身邊悠然自得的古夕藍(lán),便笑問,“四小姐,四皇子不是早讓宮人傳信來,傍晚去湖心小筑一聚嗎?為什么還要讓我來找你呢?”

夕藍(lán)眨眨眼,低頭一笑,“就是為了剛才和你講個笑話,雖然說了些大不敬的話,但我想,左將軍不會向圣上告狀的。”

左博云澄澈的眼睛里,盛滿了這個女子璀璨如星辰的笑容,他一時失神,“……呵,那我就不多擾,皇兄已經(jīng)在小筑等著了,博云先告退。”

未名宮的古夕雪已經(jīng)不是憤怒,而是在思量,思量夕藍(lán)剛才在門外說的那些。

一個女子,一生的指望便是嫁個好人家,而她古夕雪,定是非人中之龍不嫁,兩個皇子都有可能雄踞天下,可她要等到什么時候呢?

還不如,抓住眼前的。

她將目光挪到床上的紅舞衣上,遲疑了下便走了過去,撿起地上的鐵劍。

傍晚的天空,漆黑一片,疏星點點。

落霞寢宮,宮門前站著一排侍衛(wèi),一排宮女,紅漆梁柱后面的古夕雪,一身明紅舞衣,左手持劍,明眸閃爍,紅唇誘人,天生麗質(zhì)。

她走到宮殿南面,果然有一處沒人看管的半掩著的小門,她按住狂跳不止的心,榮華富貴,就賭這一把。

她推門進(jìn)去。

一進(jìn)宮殿,古夕雪就聞到一股濃郁的花香,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甜膩氣味,讓她心中不安,燈火昏暗,她大著膽子撩開月紗垂簾,往更深處走去。

“啊……您……別……”

“呃……哼……愛妃,你可,真美……”

這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從寢殿里傳出,男女交疊,極為曖昧。

古夕雪大驚,看到眼前的場面,嚇得往后輕退了一步。

哐當(dāng)!

古夕雪手中的劍不小心晃了晃,碰倒了腳邊的一個裝飾水紋冰裂瓷花瓶,花瓶應(yīng)聲碎裂開來,驚動了里面歡愛的人。

“誰?”蒼越帝的聲音滄桑嚴(yán)肅,古夕雪愣愣地站在原地。

“來人啊,抓刺客!”床上那個美貌妖嬈的女子抓過衣服快速穿起,怒瞪著古夕雪。

侍衛(wèi)破門而入,扣住古夕雪的胳膊,她撲通跪倒,連劍也摔在一旁。

“圣上,花貴妃,臣下保護(hù)不周,還請治罪。”

那便是花貴妃,寵貫六宮的貴妃娘娘。

她整理好自己和蒼越帝的衣服,便帶著幾分怒氣,沖到古夕雪面前,痛快地賞她幾個耳光,厲聲喝道,“你是哪兒來的賊人?”

古夕雪頭發(fā)有些凌亂,哭著搖頭,“不,臣女,臣女……求圣上恕罪,求……圣上……”

“柔兒,那是丞相的長女,皇后母家的女兒,古夕雪。”蒼越帝說道。

“一身紅衣,持劍闖宮……”花貴妃繞著古夕雪轉(zhuǎn)了一圈,“這也是名門閨秀該做的嗎?”

看著古夕雪的紅衣和劍,讓花貴妃想起,她曾經(jīng)偷看了龍嘯宮里一副紅衣女子畫,被蒼越帝痛斥,更有一次,蒼越帝拋下她,去寵幸了一個紅衣舞女,自那之后,花貴妃很是痛恨紅衣女子。

花貴妃的眼睛仿佛帶了生刺,幾乎將古夕雪戳成馬蜂窩,她猶然自語,打量著古夕雪,卻更加討厭,又打了她幾巴掌。

“擅闖落霞宮,臣妾要替皇后娘娘和右相好好管教管教她。”

古夕雪睜大眼睛,這花貴妃絲毫不顧蒼云皇后的面子,在圣上面前就敢動手,看來地位不可小覷。

“圣上,四皇子和丞相府四小姐求見。”一個內(nèi)侍跑進(jìn)來通報。

蒼越帝略有疑惑,但回道,“讓他們進(jìn)來。”

張揚(yáng)的宿容垣和滿臉驚惶的古夕藍(lán)一前一后進(jìn)來,雙雙拜倒。

“見過父皇。”

“拜見圣上,拜見貴妃娘娘。”

蒼越帝勉強(qiáng)抬手,“起身。”他看著宿容垣,“你和夕藍(lán),怎么會來?”

宿容垣眼中笑意難隱,他拱手道,“父皇,右相府四小姐才華出眾,一曲流水劍舞,兒臣心……”

“大姐?圣上,為何臣女的大姐會被壓在此?”夕藍(lán)看著哭得快背過氣去的古夕雪,說話之間帶著些慌張和傷心。

花貴妃輕哼一聲,“四小姐?能一眼認(rèn)出本宮是貴妃,私下打聽了不少吧。”

夕藍(lán)哽咽道,“能常伴圣駕左右的,除了皇后娘娘,便是美貌動人的花貴妃娘娘了,娘娘盛名,臣女敬佩。”

花貴妃打量了夕藍(lán)一眼,又厭惡地瞪了古夕雪,“四小姐倒是比你的長姐會討人歡心。”

夕藍(lán)淚水垂落,“敢問貴妃娘娘,臣女的姐姐,犯了什么錯,怎么會被壓在這兒?”

花貴妃柔聲道,“你這姐姐,未經(jīng)通報擅闖落霞宮,手持兵器面圣,按律當(dāng)斬。”

古夕雪嗚嗚地哭了起來,“圣上,圣上……臣女無心……”

“哼,小小年紀(jì),心思這么深,哪里不進(jìn),偏往這嬪妃侍寢的墨霞宮里闖,即使說到皇后那兒也難逃一死!”花貴妃狠戾的說道。

古夕雪愣了一下,轉(zhuǎn)向古夕藍(lán),一股恨意油然而生,她被算計了,“圣上!”

“圣上,娘娘……”夕藍(lán)猛然跪下,匍匐在蒼越帝腳下,凄慘地抓著他的裙角,“圣上,別殺姐姐,父親禁不起一連失去兩個女兒啊……”

兩個女兒?什么意思?

蒼越帝低頭一看,夕藍(lán)抓上來的手臂上青痕一片,脖子上露出來的肌膚也是紅一道紫一道,他問道,“你這傷,怎么回事?”

宿容垣還一頭霧水,只見夕藍(lán)轉(zhuǎn)向他,一通磕頭,惶然哭道,“四皇子,你方才要夕藍(lán)從了你,夕藍(lán)還拼死抵抗,只要您勸一勸圣上,放過姐姐,您就是要我這條命也可以啊……”

“你,你在說什么……”宿容垣心頭一緊。

宿容垣明明是想利用蒼越帝對古夕藍(lán)莫名的寵愛,在來之前,他們在湖心小筑相談甚歡,兩人兩心相悅,求圣上賜婚,怎么會這樣?他宿容垣什么時候強(qiáng)迫她了?

夕藍(lán)哭得稀里嘩啦,可蒼越帝卻聽出了端倪,他將哭倒的夕藍(lán)強(qiáng)強(qiáng)扶起,交給身后的宮女,便上前,將宿容垣一腳踹到,勃然大怒,“畜生!虧朕對你寄予厚望!”

宿容垣捂著胸口,死死瞪著古夕藍(lán),大吼道,“父皇,并非她說的那樣!”

“四皇子殿下,我古夕藍(lán)雖是區(qū)區(qū)不受寵的女兒,可我心比天高,不愿嫁給你,和眾多妾室分享一人的寵愛,這有什么錯……可你卻威脅我,要我和你一同求圣上賜婚……湖心小筑只有你我二人,我怎么能反抗……若非我以死保住清白之身……我……”

夕藍(lán)哭得肝腸寸斷,胳膊上的青痕顯得猙獰。

“滿口胡言!你……”宿容垣該如何反駁言之鑿鑿的她呢?

蒼越帝斥道,“還敢狡辯!夕藍(lán)身上的傷痕,難道是假的嗎?你平日的風(fēng)流痞性,別以為朕不知道!”

宿容垣萬萬沒想到,自己打好的算盤竟然毀在古夕藍(lán)身上,明明是他想要利用古夕藍(lán),可現(xiàn)在卻因為她害得丟掉了本屬于自己的太子之位。

可她身上的青痕紫痕是怎么來的?明明在湖心小筑時還是好好的……對,古夕藍(lán)在來落霞宮的路上,去如廁了一趟!這個賤丫頭!

“是!”宿容垣咬牙切齒,不甘心卻又不能說出任何有利于自己的事。

花貴妃撥弄著自己的指甲,“圣上,那這相府大小姐……”

“求求圣上,求求貴妃……饒過姐姐吧……夕藍(lán)愿代姐一死……父親不能失去姐姐這個長長女啊,他會心痛的……”夕藍(lán)哭啞了嗓子,撲到古夕雪身上,緊緊抱著她。

古夕雪低垂著頭,半邊頭發(fā)擋著臉,身子不住地顫抖。

她含恨的眼睛里,眼淚大顆大顆流出,古夕藍(lán),你害我到如此境地,可我卻還得依靠你來保命,有朝一日……

蒼越帝望著夕藍(lán)眉梢那點胭脂紅,眼里閃過一絲疼惜,嘆道,“夕藍(lán)真是個孝女,相府大小姐,又是皇后親外甥女,看在你也是為了陪伴妹妹的份上,饒了你這一次,下一次,可不要再隨便穿著這么鮮紅的衣裳亂跑了……”

古夕雪咬著下唇,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謝謝圣上,不殺之恩……臣女定銘記在心……”古夕藍(lán),你今日給我的羞辱,我也會牢牢記住!

夕藍(lán)一喜,破涕為笑,向蒼越帝磕了個頭,又向花貴妃拜謝,“多謝圣上,多謝娘娘寬宥。”

花貴妃失笑,“你謝我做什么?本宮可是想要治你姐姐罪的。”

夕藍(lán)笑道,“娘娘在圣上心中舉足輕重,娘娘想要天上的星辰,圣上想必也會摘下,若非娘娘善心,寬宏大量,夕藍(lán)和姐姐怎么還能好端端的在這兒……”

“你這姑娘,倒是乖巧……”花貴妃被夸得心花怒放,還不忘瞪了打扮的妖媚的古夕雪。

蒼越帝目光落在夕藍(lán)身上傷痕上,有些不忍,“夕藍(lán),今日你受苦了……”

“呃,圣上,不如,就給四小姐一個郡主封號,就算做您名義上的干女兒了,當(dāng)做今日之事的補(bǔ)償吧,如此,四皇子之事,也不會落外人口舌。”花貴妃笑道。

花貴妃才不是心疼夕藍(lán),她沒有參加宮宴,但她知道驚艷全場的就是這個古夕藍(lán),夕藍(lán)看起來清麗,不像她姐姐那么妖媚,但也要提防。

郡主,那就是圣上的干女兒,即便想做什么也做不了了。

蒼越帝卻很是贊同花貴妃的提議,和顏悅色道,“夕藍(lán),貴妃所言,你覺得滿意嗎?”

夕藍(lán)略有遲疑,“圣上,夕藍(lán)無功無德,宮宴意外得到您賞賜的紅玉血劍,郡主封號更是不敢當(dāng)……”

花貴妃將夕藍(lán)拉起,親熱地說道,“夕藍(lán),你今天受了委屈,更何況,你是個好孩子,本宮和圣上都很是愛重你,你若是不接受圣上的好意,可是違抗圣旨……”

夕藍(lán)低頭,“臣女不敢……”

“好,”蒼越帝朗聲道,“那即日起,右相府古夕藍(lán)便是蒼云國的郡主了,封號就定為……夕藍(lán)……”

蒼越帝有一絲失神,卻很快又笑道,“是了,夕藍(lán),和琉璃同輩的,夕藍(lán)。”

花貴妃沖夕藍(lán)一笑,便對宮人吩咐,聲音輕柔,卻不失威嚴(yán),“還不快來拜見夕藍(lán)郡主?”

“見過夕藍(lán)郡主,郡主金安……”一干宮人齊聲拜道。

夕藍(lán)靦腆一笑,“謝圣上,謝娘娘……”她低垂的眼睛卻快意地望著趴在地上的古夕雪和孟之吾。

夕藍(lán)曾經(jīng)在這皇宮住了多年,哪一間哪一室她都清清楚楚,落霞宮,享受帝王寵愛的宮殿,那個側(cè)門,是宮人送新衣裳給侍寢的嬪妃的,沒人敢走那道門。

還有花貴妃,前世里,夕藍(lán)親眼見到圣上因為那副畫而痛斥寵妃,此后花貴妃周遭,再沒見過有紅色的東西,可夕藍(lán)偏偏要古夕雪來觸這個霉頭。

太子炎完全不知情,前世夕藍(lán)欠你一個皇位,今生就算是還給你了吧……

古夕雪恨恨流淚,孟之吾青筋暴起,憤恨攥拳。

滅國之女被封為郡主,簡直是開天辟地頭一遭,當(dāng)天夜里古夕藍(lán)和古夕雪回到未名宮里,賞賜就跟著來了,整整十二大箱金銀珠寶,讓人眼花繚亂。

夕藍(lán)接賞賜也接的手軟,最后還有圣上賜的化瘀傷藥,都是珍品。

“多謝公公了。”夕藍(lán)拿出幾錠金子,塞進(jìn)前來傳旨的公公袖子里。

公公喜上眉梢,“哎,郡主客氣,都是老奴應(yīng)該做的,那奴才們就不打擾郡主休息了。”說完便帶著一干人等退下了。

有圣旨和賞賜過來,古夕雪當(dāng)然也得一直跪著接旨,她眼睛直直盯著地上,一副不甘心的樣子。

夕藍(lán)輕輕拍了拍那些大箱子,輕描淡寫的說道,“大姐,跪習(xí)慣了嗎?都舍不得起來了?”

古夕雪慢慢扶著地站起身,走到夕藍(lán)面前,冷著臉盯著她,話也不說,快速抬起手就往夕藍(lán)臉上打去。

夕藍(lán)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古夕雪的手腕,用憐憫又嘲諷的眼神看著她。

“古夕藍(lán)!都是你設(shè)計好的,故意把紅舞衣留下,故意在門口說那些讓我聽到,還裝的可憐巴巴來救我,你安的什么心!”古夕雪怒吼著,還試圖要再打夕藍(lán)。

夕藍(lán)一把推開她,悠悠道來,“故意?呵,如果沒有我故意在圣上面前幫你說話,你哪來的命和我大呼小叫?大姐,你要是不想爬上龍床,怎么會在墨霞宮被花貴妃羞辱?我瞧著你的臉上,這巴掌印兒還紅著呢,圣上剛賞賜的化瘀傷藥你拿去用,我可是心疼大姐的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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