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冰冷至極，讓人打心眼里的一涼，不帶任何感情色彩。

“對了，和以前一樣，別動顧家人。”他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么一樣，淡淡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那將領立刻低頭行了一個西涼禮，點了點頭，“屬下明白。”

其實他并不太能理解。

這個事情在他們的軍營里已經屬于默認的規則了，雖然跟了公子這么久，他也不明白這個遠在楚國的顧家同公子到底是有什么樣的關系，但他不敢問，因為曾經有人問了這事，便不明不白地死在了當天夜里，人人都知公子嗜殺成性，心狠手辣，所有人對他都是畏懼的。

自然也有過人不服他，只是論手段，他們都斗不過眼前的這一位。

要知道在軍營之中，實力，便是絕對的話語權。

沒人知道公子真正的名字，只知道他是陛下親封的攝政王，他們則稱之為公子，這是一個尊稱，因為他并不是這里的將軍，但雖然不是將軍，卻掌管著整個西涼的皇家軍隊。

西涼之中，有人將公子與祈夜軍的祈公子齊名。

可以說西涼國能從當日的戰敗國站到如今的高度，完全就是因為這兩位。

這樣的人物，讓他們有什么理由不尊敬？

回了帳內，夜澤坐在最前方的軟榻之上，“有消息了嗎？”

“還、還沒有消息……”那名將士額頭上滴下一滴冷汗，搖了搖頭，“公子，您要找的那位楚國的顧家大小姐，自打上了山為她父親祈福之后，就再沒有任何消息了，楚國那邊打探消息回來的人都說……都說……”

他有些不敢說，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看了看眼前的男子。

夜澤微微抬眸，修長的手把玩著一只精致的琉璃盞，沒什么表情，“都說什么？”

“……都說，那顧小姐惡貫滿盈，那佛門清凈之地，怕是早就得到了報……”

“咣當！”

只見他手中的酒杯已然落地，四分五裂，發出刺耳的響聲。

帳內，所有人頓時嚇得臉色慘白，剎那間跪倒了一地。

那將領當場跪倒在地，聲顫回應，“屬下一時失言，還請公子息怒。”

“的確失言。”男子頷了頷首，轉身看起了案幾之上的地形圖，拿起旁邊的一支毛筆，在紙上畫上了一個圓圈。

待他看到凌云城幾個字時，腦海之中驀地回想起了一道纖細的身影，和一雙冷若冰霜的眼眸。

他的眼中不由得帶了幾分暖色。

突然，帳外一陣馬蹄聲。

“報！公子，前線我軍大捷，楚國的將軍帶著三萬殘部已然歸降，現在整個凌云城，已再無任何還手之力。”一名士兵風塵仆仆，卻滿臉的喜色，快步跑進賬內匯報道。

跪趴在地的將領立刻抬頭，早已不復剛才的神色，反而是眼神認真，“公子，下一步，我們如何？”

夜澤便向身后的軟錦一靠，嘴角頭一次露出了一個弧度，冰冷至極的眼眸閃過一抹快意。

“攻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