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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兩人拐入左側的甬道中,行至盡頭右轉,又走了好一會才在右手邊看到了第三道墓門。

這道石門上篆刻了一個牌匾,“必躬殿。”

明兮月如法炮制,在石門邊找到了機關,開啟了石門。

殿內一片漆黑,兩人拿手電向里照著踏入殿內。

一跨進去,明兮月敏銳地感覺到腳下的石板向下沉了一點兒,她趕緊拉住君慕朗的手臂蹲下。

咻咻咻,幾支弩箭擦著他們的頭頂而過,君慕朗和明兮月均是一頭冷汗。兩人靜候片刻,才站起身來。

“原來‘必躬殿’是這個意思,是讓人進殿必躬身之意。”明兮月嘟囔著,用手電在四周照。

“你今天占我便宜,兩次了。”君慕朗逗她。

明兮月漫不經心道:“是救你,兩次了。”她一轉頭,見君慕朗向前邁步,趕緊伸手按住他的胸膛,讓他止步,“三次了。”

明兮月眼睛向下一瞄,君慕朗順著她的目光,看到一步之外有一道深溝,溝內有大量箭頭,向上昂著,像是在對他發出熱情的邀請。

君慕朗心有余悸,看向明兮月的眼神帶著由衷的欽佩,嘴上卻沒個正形,“救命之恩,唯有以身相許。”

明兮月回頭看他,笑道:“我對老男人真的是,沒什么興趣。”說著,手上一根火柴劃過石墻,扔進了墻上的凹槽內。

呼的一聲,凹槽內的鯨油被點燃,四面墓墻上的凹槽都是連在一起的,火勢順著凹槽蔓延,很快四壁通亮。

“唉!”明兮月看著墓室中間的兩座水晶棺槨,莫名嘆息,“去叫他們拿著家伙進來吧,記得要原路進出。”

隨從們帶了梯子進來,擔在深溝上,眾人依次通過。

明兮月先將瓶中燭在東南角放好,又去檢查了兩邊耳室,確認安全后,就由著隨從整理打包。她自己踱到水晶棺前,用棺鼎將兩副棺槨打開。

“果然啊。”君慕朗看明兮月愁眉苦臉,便過來察看。

“這棺里的東西,就不必計入我的傭金了。這是盜義里的規矩,尸身不腐,不動棺中物。”明兮月看起來難過得很。

君慕朗伸頭一看,棺內尸身果然皮肉未腐,他笑道:“有什么關系?大不了當做你護著我的回報。”

明兮月唉聲嘆氣,“不用了,盜義還規定盜后必要行善事,救你權當行善積德了。”

君慕朗和明兮月從墓中出來,便回了河源路。明兮月下了車,君慕朗說道:“后天周日,我約了買家,兮月來給掌掌眼?”

明兮月想了想,怕這些外行把寶貝賣賤了,自己的傭金也跟著少了,便點頭同意。

周日上午,陽光正好。

君慕朗沒有叫郁直開車來接,而是叫了一輛黑篷車,在明家附近的街口等著。

明兮月嬌俏的身影很快進入了他的視線、她今天一身棗紅色褲裝,俏皮中帶著點名媛的氣質。

君慕朗輕笑著看她走過來上車,“兮月,今天很漂亮。”

陽光照著明兮月眼睛微咪,顯得慵懶嫵媚,“謝謝!”

在路上,明兮月將手伸到君慕朗身后,纖指在他背上輕劃,“這是幾?”

君慕朗細細分辨,“三十五。”

“那這個呢?”

“六十二。”

“嗯,出價時我就這樣暗示你。如果我劃一道橫線,就表示成交。”

君慕朗看著這個小機靈鬼兒,“好。”

明兮月看了眼拉車的腳夫,湊到君慕朗耳邊道:“一會兒你就說我是你的小表妹,跟著來湊個熱鬧。”

她不喜歡將自己暴露人前,一方面是為了螺黛堂的名聲,另一方面是因為她的年齡會被人輕看。

君慕朗覺得有趣,笑道:“說是小女朋友不行嗎?”

明兮月詭異笑道:“你不怕人家笑你老牛吃嫩草,你就這么說。不過,你可別后悔!”

君慕朗不知她在打什么主意,湊近她道:“絕不后悔!”

兩人到了君慕朗的私宅,君慕朗故意牽起明兮月的小手,向客廳走去,明兮月掙脫不得,就索性由他牽著,眼中掠過危險的神色。

買家已經等在那里。明兮月暗暗打量,這是個四十歲上下的商人,眼中閃著精光。從他頻頻投注在客廳地上那些箱子的目光,可以看出他有很大的意向。但從他微微揚起的下巴,就知道他準備狠宰君慕朗這個外行人一頓。

君慕朗和這位馬姓商人簡單寒暄后,吩咐了郁直一聲,“開始吧。”

郁直將箱子打開,那商人一一指出心儀的寶貝,郁直則將它們轉移到桌上擺好。

商人選了二十幾樣物件,基本上涵蓋了這里面大部分的精品。然后,他開始詢價。君慕朗根據明兮月在他后背畫出的數字報價,那商人開始時一臉不屑,故意提著無禮的價格要求。但隨著討價還價,那商人眼神變了,額上也開始冒汗,也再不敢小看這個君慕朗毛頭小子。

最終兩人議定價格,郁直開始為商人包好那些寶物。

明兮月突然跑到地上的一個箱子前,從里面撈出一顆水晶珠子和一柄嵌寶鏤花的短劍,興奮地跑到君慕朗身邊撒嬌,“朗哥哥,這兩樣可以送給我嗎?”

“哎呀,馬某眼拙,竟遺漏了這樣的寶貝,君少爺,馬某愿出價兩千,啊不,三千買下這兩件寶物!”

那商人一見明兮月手中的東西,就知道絕非凡品。那短劍的做工精湛,在這樣有年代的老物件里自然是出類拔萃。而那個珠子,看似通體透明,細看之下其中心處蘊藏著一塊泛著七彩光澤的金屬,這是名副其實的天材地寶。

君慕朗看向明兮月,就見她癟著小嘴兒,道:“是我先看到的......要不我把短劍讓給你吧、”那樣子像極了一個分糖果的孩子。

君慕朗強忍笑意,寵溺道:“我的寶貝兒真懂事!”

最終,那柄短劍以兩千元的價格被商人買走。

而明兮月一直到送走商人、回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都緊緊攥著那顆珠子。

君慕朗笑問道:“你是想昧下那珠子嗎?”

明兮月耍賴道:“你送給我了!”

君慕朗坐在旁邊的長沙發上,把玩著自己的懷表,道:“我是送給我的小女朋友。”

明兮月聞言,看了看他,又看看手中的珠子,氣哼哼地把珠子丟給他。

君慕朗接過珠子,向她招了招手,“過來。”

“不!”

“那我過去吧。”君慕朗看著明兮月坐的單人沙發,壞笑道。

明兮月猶豫一下,走到君慕朗身邊坐下來。

君慕朗湊近她,指了指自己的面頰,“你親我一下,我就送給你。”

明兮月呵呵一笑,起身就要離開,不料手腕被他抓住拉了回來。然后,明兮月面頰一熱,就被君慕朗親了一下。

不及她反應,君慕朗早已起身,那顆珠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落在了明兮月的手里。

“登徒子!”明兮月看著走出客廳的君慕朗,一雙妙目就要噴出火來。

她的原則是,她占別人的便宜,可以;別人占她的,不行!

她驟然起身,一根鳳尾針捏在手中。

明兮月出屋,跟在君慕朗左側,右手捻針伸向他的腰間。

君慕朗有所感應,右手穿過左臂底下拉住明兮月的小手,穿針引線一般穿進自己的左臂,鳳尾針也順勢進了他的口袋。

他低頭看了一眼明兮月搭在他左臂上的手,戲笑道:“現在的小姑娘,真是主動。”

明兮月氣極,突然上前一步,攔在他身前,冷冷的眸子一瞬間化成了一泓春水。

她踮起腳,湊近君慕朗,“這才叫主動。”說著,她伸出春蔥似的手指,在君慕朗襯衫的扣子上,自上而下一一劃過,在他耳邊輕聲道:“你要是再敢非禮我,我就讓你的人,一個一個,死在墓里!”

明兮月退開兩步,邁著輕快步伐向前走去,一只精致的懷表在她手中揚了揚,“謝謝君少爺!”

君慕朗扶額苦笑,“寶貝兒,那是限量珍藏的,出手時別賣得太便宜!”

“謝謝提醒,今天我的傭金趕緊給我啊,剩下的東西你要是出不了手我可以從我的路子走。”

“不急不急。”

兩人出了私宅,坐黑篷車離去,全然沒發現暗處有雙眼睛正注視著他們。

“郁直,這就是少爺近來糾纏的女人?”

“是的,夫人。”

“這,也太小了吧。”

夜晚,君彥清看著手中的支票,笑得合不攏嘴。

而另一邊,明兮月也將水晶珠、懷表和一張支票放進自己的小寶箱里。

此時,沒有人知道,還有第三方看著眼前的幾箱寶物,眼放精光。

“老馬,君家那個小子,真有那么內行?”

“暗主,我當時沒在意,現在想想,他身邊那個小丫頭,只怕也不簡單哪。”

“嗯,好,好啊。”

“同學們,下個周我們就要期中考了,考得不好的同學可是有懲罰的哦。”君慕朗上完課,在班上玩笑道。

明兮月總覺得他說這話時有意無意地在看自己,“這老男人,我要是考得好了,可就要給他做課代表,徹底落入他的魔爪,當我傻嗎?”

“對了,借用我字帖的同學今天去找我換一本繼續練。”

午飯時,明兮月拖著不情愿的步子來到君慕朗的辦公室,“慕老師,我來換字帖。”這是他們之間傳訊的方式。

昨天的事,還是讓她不自在。長這么大,第一次被男人占便宜,對一個女孩子來說,能不害羞嘛?

君慕朗倒是盡顯老男人厚臉皮的本色,“明同學,近來練字進步很大,希望這次考試能給老師帶來驚喜。”那諄諄教導的樣子,在別人看來,真是為人師表的典范。當然,除了他悄悄沖明兮月輕挑眉峰的無賴表情。

但明兮月沒有理會,只是沖他使了個眼色。君慕朗看到后打開了字帖,里面一張字條用外文寫著“今晚”一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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