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被什么東西猛的撞了一下,眼前的景象都消失了。
軒奕和靈妍面前場景變的恍惚起來,來來往往的人群,繡樓上一躍而下的喜服女子,繡樓下慌忙上前的青衣男子……周圍的聲音戛然而止。
人群外,一個白衣男子靜立而視,目光所及之處,正是方才開口的白衣女孩,神情淡淡,唯有眼底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女孩轉身了,沖著白衣男子璀然一笑,剎那間,似乎有花開的聲音。
稚氣可愛的面容,眉尾一抹雪羽印記,周身仙氣淺薄,卻純凈到無可挑剔,那是,尚未涅槃的靈妍。
人群外的白衣男子如玉無瑕,清冷矜貴,琉璃般的眸子似乎永遠都是波瀾不驚,這般風采,除了軒奕,也尋不出第二個人了。
他們不禁伸手,甫一碰到就消散了,街上依舊人來人往,熱熱鬧鬧,繡樓上確有招親的姑娘,卻不姓郭,繡樓下也沒有那位騎馬而來的青衣公子。
似乎,只是做了一場夢。
但他們都很清楚,那不是夢,那是曾經,是被遺忘在角落的記憶。
鳴陽他們也屬實費心了,想鉆神咒的空子絕非易事,這場短暫的繡樓招親,不知是他們試了多少次才營造出來的。
“軒奕哥哥,你說我們到底認識了多久了呢?”
原本以為一千多年前就是最早的了,但是,她第一次涅槃到現在,已經兩千多年了。
“很久。”
順應天命而生,天命帝后,從一出生,就定好緣分了,若是要論,可以從頭論起。
鳴陽他們都藏在人群里,悄悄看著這邊的情況,“郭繡宜”跳樓后,他們似乎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反應挺平靜的。
想必倆人有話要說,他們就不過去打擾了,各自玩吧,晚些再匯合。
七夕佳節,濃情蜜意,一對對有情人或炙熱,或羞澀,都沉浸在節日的氛圍里。
鳴陽和煦柔在放河燈,子墨和清絕在數星星,靈妍在爬樹,軒奕正看著她,免得她掉下來了。
“姑娘爬這么高啊?可要小心腳下,天黑,燭火晃眼。”
掛紅絲帶的人很多,會些輕功飛上枝頭的也有,直接爬樹的,她是頭一個。
“嗯嗯,我會小心的。”
靈妍一邊爬樹,一邊回話,看熱鬧的還不少。
軒奕站在樹下,拿著紅絲帶,就想看看這個小迷糊一會兒要掛什么。
靈妍爬到滿意的位置了,靠在樹枝上,準備系了,咦,紅絲帶呢?她沒拿嗎?
低頭一看,果然,還在軒奕手里呢。
靈妍捂臉,都爬上來了,居然把最重要的東西給拿忘了,這么多人看著,也不好施法術,怎么辦?這也太丟人了。
軒奕笑:“夫人可是忘了什么東西?需要為夫幫忙嗎?”
靈妍瞪他,什么夫人?別亂說,他們還沒成親呢。
眾人看著軒奕,他們真的是夫妻?這姑娘明顯是被困樹上了,他一點也不擔心,還有心思笑?
“要不……你扔上來給我?”
“太高了,你接不到。”
開什么玩笑?她能接不到?只要他扔了,悄悄施個小法術就到手了,他就是不想扔。
生氣,不掛了。
靈妍正準備跳下去,軒奕上來了,用了疑似輕功的東西。
“吶,小迷糊。”
靈妍撇撇嘴:“不要了,你掛。”
軒奕笑的寵溺:“好,我掛。”
掛好手里的紅絲帶后,軒奕抱起自己的小公主飛身下去了,身形極穩。
“夫人調皮,讓大家見笑了。”
軒奕笑著跟眾人客氣了一句,帶著靈妍走了,圍觀眾人逐漸散去。
“誰是你夫人?我還沒答應嫁給你呢。”
等離開那兒了,靈妍才反駁他的話。
軒奕笑說:“沒關系,提前練習練習,以后就很順口了,夫人,叫聲夫君聽聽。”
“不叫。”她才沒有這么厚臉皮呢。
軒奕攬著她的腰,把她帶進懷里,“夫人莫不是害羞了?”
靈妍輕輕推著他:“你干什么?大庭廣眾之下,這么多人看著呢……”
軒奕笑說:“放心,他們看不見。”
靈妍看了看,確實沒有人看他們,真的看不見,稍微放了點心。
“那……那也不合……”
適字還沒說出口,嘴就被他封住了。
一吻結束,靈妍紅著臉,瞪著他,過分,又欺負她。
軒奕心情很好:“夫人是在撒嬌嗎?要不……我們先回去?”
“不回!”靈妍身體力行的抗議,一溜煙就跑了。
現在回去?她又不是傻。
軒奕輕笑,不緊不慢的去追她了。
天色漸亮,七夕已過,未出閣的姑娘都回家了,街上還有一些正在收尾的小販,另一批出攤的也陸續來了,交替更換。
六人在一家看起來還不錯的酒樓匯合,玩了一天,都挺開心的,吃過飯后,該回去了。
鳴陽把想跟軒奕走的小妹妹揪過來。
“父帝他們回來了,你們還沒成親,成天住在楓云殿也不合適,家里又不是沒有你住的地方。”
靈妍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嗯,哥哥說的都對,我玩兩天就回去。”
說完拉著軒奕就溜了,鳴陽都沒來得及阻止,影都沒了。
“這小丫頭。”口是心非。
清絕笑說:“哥哥又不是不知道妍兒的性格,她能乖乖聽話?”
鳴陽把她拉過來,“一個個的都不省心,走,回家,不用送了。”
“……”
子墨有種被殃及池魚的感覺,他家絕兒從來就沒這樣黏過他,送一送怎么了?
如果軒奕他們那些劫是落在他們身上的,清絕又不黏他,他覺得他可能會涼。
沒看見鳳帝他們都說過要換個女婿了嗎?怕是幫他說話的人都沒有。
歸位忘記了,再順勢把婚約都給撤了也不是不可能。
虧得軒奕和靈妍有天命在身,靈妍又黏著軒奕,怎么栽都只肯栽在他身上,都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