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溪午說:“既然不是我想的那樣,那就別說廢話了,我問什么你答什么。”
“好。”
“你有沒有欺負我姐姐?”
“我……”
“有還是沒有?”
“……有,可是……”
“你有沒有冷落我姐姐?”
“……有。”
“當初是不是你先招惹我姐姐的?”
“我當時是被人下了藥,不是有意要碰她的……”
“這也不能成為你傷害她的理由吧?你覺得你無辜,難道我姐姐就不無辜了嗎?她受的委屈可比你多多了。”
“午兒,我……”
“行了,既然你已經承認你對不起我姐姐了,那我們也沒什么好說的了,我姐姐在這兒受的苦也夠多的了,沒有哪兒對不起你,就此別過吧。”
說完拉著鹿憐微就要走人了,完全不想在這兒跟他浪費時間。
“午兒……”
“皇后娘娘到。”
聽到消息的皇后也趕到了,他們齊齊行禮:“母后(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皇后拉起鹿溪午和鹿憐微的手,說:“小午,憐微,你們真的決定要這么做嗎?可有想過這么做的后果?”
鹿溪午說:“不管什么后果,我都不會讓姐姐繼續留在這兒受委屈,姐姐又沒有做錯什么。”
皇后說:“小午,你還小,不明白,很多事并不是只看對錯就可以的。”
“憐微是太子側妃,若是就這樣走了,不僅會失了丞相府的顏面,也會失了皇室的顏面,惹來非議。”
“需知人言可畏,且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就算太子有錯,憐微要走,也必須有一個能向皇上,向朝臣交待的理由,不可率性而為,以免弄巧成拙。”
鹿溪午說:“我不小了,我都十六了,這件事明眼人都看得明白,哪里還需要這么多的理由呢?丞相府的顏面我撐得起,皇室的顏面墨清箋也撐得起。”
“姐姐不是太子妃,就算要走,也無需給那些朝臣什么交待,就算需要給,也應該是太子去給吧?是他逼走姐姐的啊。”
“小午!”
對于鹿溪午的一再堅持,皇后有些許耐不住性子了,語氣微重。
鹿溪午不說話了,微微垂目,似乎有幾分委屈,也有幾分生氣。
墨修年看她委屈,便心疼了:“母后,您嚇到午兒了。”
皇后揉了揉太陽穴,有些頭疼:“你還有臉說話?還不是你闖出來的禍。”
墨清箋說:“王妃說的并無不對之處,既然是太子惹下的禍,理應由太子負責,只要他處理得當,誰又敢議論皇室的是非?”
皇后看了他一眼,說:“小午不懂事,你不攔著也就算了,還跟著她胡鬧。”
“不懂事?”墨清箋說:“兒臣倒是覺得王妃做的很對。”
“你就是想看著太子倒霉是不是?”
本來鹿溪午就不肯退步了,墨清箋還跳出來幫襯,皇后的火氣蹭的就上來了,說話難免有失分寸。
鹿溪午出言維護:“娘娘,他只是想幫我而已,您不要遷怒于他。”
皇后的話分量可不一般,這要是傳到皇上耳朵里,倒霉的就是墨清箋了。
皇后一時失言,說完也有些后悔,可是拉不下面子,不免有些尷尬了。
鹿憐微對著皇后跪下了:“娘娘,您別怪午兒,也別怪凌王殿下了,他們都是為了幫臣女,在這東宮半年,臣女也想了很多,臣女已經決定回丞相府了。”
“既然臣女和太子殿下無緣,那么何必繼續糾纏呢?臣女自知身份低微,能為太子殿下的側妃已是娘娘厚愛,但是臣女也想自己做一回主。”
“只要娘娘肯放過臣女,臣女愿意接受任何懲罰,哪怕是依族規處置,臣女也無怨言。”
“憐微,你……”
皇后心里有些震驚,沒想到她竟然這般剛烈,為了離開東宮,竟然連族規都愿意接受。
她在族中可以說是沒有什么地位可言的,雖然從父族上看她和鹿溪午是親姐妹,可按母族中的身份來說,她們完全就是天上的地下。
若是真的按族規來處置,只怕她不死也得脫層皮,就算她的身份遠不如鹿溪午,皇后也做不出來這等濫殺無辜的事。
畢竟,誰都知道錯不在她。
“族規?”
鹿溪午茫然了一下,她怎么不知道還有族規這種東西?哪兒來的?
墨修年同樣不知道鹿憐微說的族規是什么,但他也沒臉問。
皇后嘆了口氣,把鹿憐微扶起來了:“也罷,鬧成今天的局面也夠難看的了,再鬧下去還不知道會出什么事,既然你心意已決,就回去吧。”
“娘娘,您……不罰我嗎?”鹿憐微的語氣里有幾分驚喜。
“嗯。”皇后點頭,說:“憐微,你是小午的姐姐,不管在哪兒,你都是小午的姐姐,所以,以后別再說自己身份低微了,丞相府的大小姐,怎么會身份低微呢?”
皇后的意思鹿憐微都聽懂了,不由得心里一暖:“是,臣女記住了,多謝娘娘厚愛。”
皇后說:“行了,今天這事鬧的這么亂,小午回門都成了走過場了,也不知道鹿丞相會不會對凌王這個女婿有意見,你們回丞相府吧。”
“兒臣(臣妾、臣女)告退。”
墨清箋和鹿溪午如愿帶著鹿憐微回丞相府了,后續的事皇后本來不想管的,但是太子又是她親兒子,只得再操操心了。
鹿長松在府里等啊等,遲遲不見他們回來,都要忍不住跑去宮里看看了,剛走到府門口,他們回來了。
“小午?憐微?你們真的回來了。”鹿長松揉了揉眼睛,看看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鹿憐微走到鹿長松面前跪下:“爹,女兒不孝,讓您擔心了。”
鹿長松扶起她:“好孩子,你受苦了,是爹沒有保護好你,以后再不會這樣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