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離姀心知不能在這多做逗留,老六陪著她出門找地方歇腳。
“誒,今天街上怎么這么多士兵啊。”
“不知道啊。昨天晚上我就看見有士兵在四處搜查了,應(yīng)該是在找什么人。”
“不會是有殺手混進京城了吧。”
“應(yīng)該不會吧,那也太恐怖了,我要趕緊回家了……”
徐離姀身著簡陋,白紗蒙著面。
“誒你說,皇帝在找什么人啊?”老六問她。
徐離姀強裝鎮(zhèn)定:“不知。我們?nèi)e處看看吧。”
她怕被士兵抓回去,扭頭就想走。
“那邊那位蒙著面的姑娘!站住!”一個士兵看她要跑趕忙叫住她。
徐離姀一聽,不僅沒站住,反而撒了腿地往反方向跑,還好今日穿的便衣,不然跑都跑不了。
老六還沒反應(yīng)過來,幾個士兵就朝徐離姀追了過去。
徐離姀心知肯定跑不過他們,直接鉆進小巷子里,巷子里七暈八繞,她看到河邊有許多婦人在洗衣,回頭見士兵還沒追上來,急忙沖到人堆里:“借件衣服。”她從婦女手里搶過一件碎花外衫穿上身,扯了面紗。也坐在河邊敲打起了衣服。婦女剛想罵她,徐離姀摘下簪子,發(fā)絲散落,一副拜托的模樣把簪子悄悄給了婦女。
幾個士兵眼看人追丟了,走過來問婦女:“剛剛有沒有看到一個蒙著面紗的女子。”
婦女假裝疑惑:“沒有啊。你們?nèi)e處看看吧。”
幾個婦女也都假裝不知道:“對啊,這里一直就我們幾個人。”
士兵一來就注意到有一個一直死低著頭的女人。
“那女的,把頭抬起來。”
徐離姀傻笑了著,抬起頭,臉上胡亂擦了些臟泥:“夫君回來了?”
士兵抽抽嘴角,雖然女子臉看著很臟,但依稀還能看出是個美人,有嫌疑。
“這人是誰?”
“啊……這是董家老爺買來的一個小妾,長的特別俊秀,就是腦子不太行……”
“董家老爺……”士兵嘴里念叨了一下。不就是那個好色的臭老頭子嗎,住在這一片的都知道,“那應(yīng)該不是,走吧走吧。”士兵揮揮手,紛紛又跑向別的地方了。
徐離姀看他們離開,長舒了口氣:“謝謝幾位大娘了。”
幾個婦女嗤笑一聲:“還好你簪子給的即時。趕緊走!”
徐離姀癟癟嘴,把臉洗干凈,脫了搶來的衣服,戴上面紗悄咪咪的離開。
幾個士兵在巷子里繞來繞去,巧合的是竟碰上剛喝完花酒回來的董家老爺,董家老爺被一個認識的士兵叫住。士兵打笑他真能享受,有個這么漂亮的小妾,還出去喝什么花酒啊。
董家老爺也是笑笑問他覺得他哪個小妾好看。
幾個士兵笑成一團,當然是你那個腦子不太好使的小妾啊,還在河邊給你洗衣服呢。
董家老爺一聽不對,自己哪有什么腦子不好的小妾,更沒有那么勤勞去河邊洗衣服的小妾。
幾個士兵一愣,趕忙調(diào)頭回河邊找。果然那女人不見蹤影。那些婦女看士兵帶著董家老爺一起來的,也是嚇壞了,指了條徐離姀離開的路。
徐離姀和老六走散了,繞了很久才繞出這個巷子,可是繞出來之后這地竟然從沒來過,她慌慌張張地想去先找間客棧,可來到客棧,客棧老板說最近官服查的嚴,不收老路不明的人,徐離姀無奈只能離開再去其他地方安身。
她得找一個皇帝想不到的地方才行,她看著路邊一家家店鋪,有家藥鋪。她環(huán)顧四周,進了藥鋪。
藥鋪掌柜看來了人,問她要抓什么藥,徐離姀擦了擦額角的汗:“掌柜,你們這有大夫嗎?”
掌柜連忙點頭:“我們藥鋪有個大夫,在那扇門后面的房間里,進去之前先敲敲門。”
徐離姀道了謝,往那扇門走去,她輕輕敲了敲門。
門從里面被打開,徐離姀見到眼前的人也是大吃一驚:“你怎么在這?”
門里的人也是大吃一驚:“我還想問你呢。老六呢?她不是跟著你一起嗎?”
徐離姀進了房間,趕緊關(guān)上門:“剛剛發(fā)生了點事,我和老六走散了。”
“走散了?”老司斟酌了一下:“聽說皇帝關(guān)閉了城門一直在找一個人。不會就是你吧。”
徐離姀尷尬的點了點頭,即刻又解釋:“我不想回去,你幫幫我。”
老司為難的嘆口氣:“我說貴妃娘娘,你這是為難我啊。”
徐離姀以為他要把她交給士兵,急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不是……你幫幫我。”
“貴妃娘娘,你如今有孕在身,即使和皇上吵架了,也得回宮去,你現(xiàn)在在外面會很危險的。”老司勸她。
“說什么我也不回去。我在宮里每日都過的不盡人意,你根本不明白你被一個位份比你低的女人嘲笑的滋味……在她口中我一無是處,我本來還有皇上,現(xiàn)在連皇上也都不偏向我了……我好不容易出來,不想就這么回去。”徐離姀似是被戳中心事。
“皇上現(xiàn)在不是在找你嗎?那說明皇上心里還是有你的……”老司繼續(xù)勸她。
“求求你,幫幫我……”
老司覺得她已經(jīng)在宮里被折磨出了心病,這跟曾經(jīng)傳聞的那個肆無忌憚、一呼百應(yīng)的荷兒姑娘完全不一樣。
老司把她帶回了原來的地方,但是老六遲遲沒有回來。其他幾個人也都出去找老六了。
“貴妃娘娘,我覺得你就是被他人說怕了,沒事的。你不要去在意其他人怎么說你,你只要知道皇上是愛你的就行了。你知道之前民間流傳了多少你和皇上的愛情故事嗎?不管是真是假,大家都知道皇帝愿意為你和先皇反目,愿意為你一擲千金,你應(yīng)該相信皇上,而不是被他人所左右。”
徐離姀默默地聽著,她也覺得自己現(xiàn)在這樣跟以前很不一樣。
“皇上不再只有我一個女人了。他還會寵幸別的妃子……我感覺他不再像以前那般愛我了……”徐離姀一頓一頓地說著。
老司心疼的拍拍她的背:“皇上乃一國之君,他本就該后宮佳麗三千,如今你貴為貴妃,足以體現(xiàn)你在皇上心中的分量了。”
“我不是擔心皇上不愛我。我是害怕見到愉妃,明明她也沒什么城府,但她爹是太傅,我就是斗不過她……皇上還經(jīng)常宣她侍寢,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徐離姀抱著自己的腿。
老司語塞,他也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才能讓她好起來,然后自己回宮。
到了深夜老六那群人都還沒回來,徐離姀躺在床上已經(jīng)睡過去了,老司不放心,決定出去找他們。一出門就看見門口浩浩蕩蕩站了許多人。
正前方的馬上坐這一身戾氣的皇帝,邊上他的兄弟們都跪在一邊,嘴被堵上,老六見他出來沖他搖搖頭。
“最后一個,終于出來了。她睡了?”皇帝清冷地開口。
“貴妃娘娘睡下了。”老司跪下,大概知道要發(fā)生什么了。
“你說,私藏貴妃……”皇帝幽深的眼神盯著他。
老司磕了一個響頭:“草民愿一力承擔一切事情,只是希望皇上寬宏大量能放了我的兄弟姐妹,他們并不知情,我是個大夫,貴妃娘娘也是我?guī)Щ貋淼摹?
皇帝看向一旁的帶刀侍衛(wèi),侍衛(wèi)拔刀砍下了老大的頭,血濺當場,其他幾人嚇壞了瘋狂磕起了頭。手起刀落又是一個人頭掉在了地上。
老司瞬間全身冰冷,大概知道皇帝龍顏大怒怕是今晚都得命喪于此了:“希望皇上可以好好善待貴妃娘娘……貴妃娘娘懷孕了……”
皇帝驚訝了一下,下了馬,直接朝里屋走去。
門外的可憐人連聲慘叫都沒叫出口。
皇帝進了屋,看見床上躺著他朝思夜想的女人,竟然敢逃跑出宮,真是恨不得掐死她……居然又有喜了……他心里還是欣喜多一點。
他將女人從床上抱起,抱進了帶來的馬車里。一行人回了宮。
徐離姀半夜似乎是夢到什么不好的事:“你別過來……你別過來……再過來我殺了你!”她猛的從床上坐起來,頭上冷汗涔涔。
屋里很黑,她看不清任何事物。
“怎么了?”
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一個激靈,看向她身邊的男人點了床頭的燈。
徐離姀就這么看著他,猛的撲到他懷里:“夫君……愉妃要害我……”
皇帝抱著她,輕聲細語:“好了,你就是做噩夢了,乖……”
徐離姀發(fā)覺不對勁:“我怎么回來了。”
“當然是朕把你找回來的。念你是初犯,下次再敢這樣,得按宮規(guī)處置,別以為你現(xiàn)在懷孕了就可以胡作非為,等你孩子出世了,看朕怎么收拾你。”皇帝摸了摸她的肚子,他們倆又有孩子了。
“那他們幾個呢……”徐離姀小聲問。
“當然該怎么處置便怎么處置了。好了,趕緊睡吧。”皇帝把她放平,關(guān)了燈。
徐離姀以為皇帝只是跑那去把她接回來了,并沒有多想。
朝中的人知道貴妃私自出宮,紛紛要求皇帝廢了她,后宮嬪妃若是私逃,可是要被打入冷宮的。
皇帝一句她有喜了,大臣也紛紛閉嘴。畢竟現(xiàn)在這后宮里也就貴妃生了一個孩子,如今又有喜了,他們也無可奈何。
徐離姀出宮才兩天就被抓了回來,她也兩日沒見到自己孩子了,她去看了孩子,孩子正在顫顫巍巍的向她跑來:“娘,娘親。”
徐離姀覺得自己心都要化了:“戎戎再喊一聲。”
“娘親。”戎戎皮膚很白,看著就是個徐離姀和劉奕結(jié)合的縮小版。
徐離姀親親他,帶著他在宮里四處溜達。
“喲,姐姐終于回來了。”愉妃帶著婢女又跟她們撞上了。
戎戎拉著著徐離姀的一根手指,看向愉妃。
愉妃也看向小皇子,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皇帝唯一的兒子:“小皇子長的可真可愛呢。”她走近,捏了捏戎戎的臉。
戎戎被她捏的不舒服,扒她的手。
“你別弄他。”徐離姀?fù)屏怂幌隆?
愉妃惱羞成怒:“貴妃娘娘這是什么意思?臣妾還摸不得小皇子了?”
“戎戎是本宮的孩子,你憑什么摸?”徐離姀沖她大喊。
“姐姐這么大聲作甚,他是你的孩子,可也是皇上的孩子,怎么說臣妾也是他的庶母……”
“你也配?”徐離姀打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