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妧每天早上已經(jīng)能自然醒、去跑步了。今天早上，軟玉不怎么溫的香在懷，楊妧表示睡得很好。

戈惟戰(zhàn)戰(zhàn)兢兢一宿，沒合眼。她想不通楊妧是怎么突破她法術(shù)的，怎么就醒了呢？看樣子還不是第一次，難道上次我半夜跑出去她就發(fā)現(xiàn)了……

——要不要裝傻啊……

……

“別想著裝傻，說吧！”

說什么…怎么說…我只是個八十一歲依舊貌美無敵的小可憐……“我不說。”緊緊抿著嘴唇。

楊妧放下她的二郎腿，換一根腿又翹起，就盯著她第一個刺繡作品——用紅線繡的心的輪廓。“還說說點兒什么吧，只要我信了不就好了？”

“我不會騙你……”嗓音依然清冷，但是楊妧卻聽出一絲委屈。

“那這樣吧，”楊妧放下那個繡的尖酸刻薄的心，端正身體。“我問，你看著回答。”

“可以。”我可以保持沉默。

“你不能不說話！”

戈惟還是覺得楊妧就是在為難她……她問兩句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嘛！

“是去見你昨天跟我說的那個人了嗎？”

戈惟想了一下，“是。”

“她知道你的情況？”

“嗯。”

楊妧若有所思，深深點了點頭。“是敵是友？”

……我的敵你的友。“…友。”

楊妧想問戈惟和她是什么關(guān)系，她矜持的把脫口而出的話一轉(zhuǎn)，“跟、我認(rèn)識嗎？”

戈惟實在不想讓她們見面，但是楊妧問到了，就……“你猜。”

楊妧眉眼略彎，想著這不就是說我認(rèn)識這個人嘛。“還要交帶點兒什么嗎？我認(rèn)為你這不是第一次半夜跑出去啊……”

說到這個，戈惟就想起楊妧那句“都吻過了哪還能當(dāng)你是小孩子……”這兩天就不該這么頻繁的跑出去！

“你、上次，還有這次，怎么醒的？”我的法術(shù)有毛病么……

這個楊妧不知道，她就是醒了，而且記憶清晰一點兒沒忘。等等！戈惟這疑惑的語氣好像她不該醒！

“我還聽見你自言自語了…”對，是楊妧自言自語，她戈惟從頭到尾就沒說過話！

“還有！你不工作嗎？你昨天答應(yīng)的我什么來著？”戈惟越講底氣越足，完全不給楊妧說話的機會，緊接著砸出了讓楊妧低頭的大招：“還有，你第一次發(fā)現(xiàn)我離開第二天早上，做了什么？能解釋一下么……”

咳、咳…噗！楊妧陣亡。她死了一會兒，說：“什么？哪天早上？那天早上我做什么了嗎……誒呀記不得了呢……”

戈惟松了一口氣，知道這事兒過去了。

楊妧見沒人應(yīng)，“我那天、可能沒睡醒、你知道的我早上剛醒的時候迷迷瞪瞪的記不住事兒嗬嗬嗬嗬……”

記不住事兒？分明記的清清楚楚就等著今天找我算賬呢。“嗯。”

戈惟把袍子罩上，遮住唯一能被人看見的上衣，靠近楊妧……

“～”同樣的額間、不差分毫；同樣的捧著臉、一樣珍重；也是抿唇一笑、都是戲謔；下巴還要在鼻梁上蹭蹭，似是不舍……

戈惟起身離開，居高臨下，解下外袍讓楊妧能看到她。“嗯？你怎么了？發(fā)燒了么？還是屋里太熱了？但是都春天了不應(yīng)該啊……哪里不舒服么？”

裝的真像……簡直就是“我昨晚沒睡今天有點兒恍惚，不記事兒，你知道的。”

楊妧沒有生氣惱怒尷尬害羞，她一點兒反應(yīng)都沒有。但是臉越來越紅是咋？

楊妧：想到一個事關(guān)終身大事決定命運人生的大事。

——心情復(fù)雜。

“……怎么了，真的不舒服嗎？”

“不不不不不不不！我、……”我就是要考慮一下自己的性向了……“我剛才之前一直把你當(dāng)親姐妹兒的啊!”

——可能我們家的姐妹睡覺就要摟在一起；拉個小手什么的好姬友之間也正常哈；至于親親…我還沒怎么親呢就碰了碰！這、這、這這這這……

“沒事兒……走吧我們睡覺去！戈惟看了一眼窗外，“現(xiàn)在還是上午。”

……

破云晨光撒遍，葉下斜陽照水。

對楊妧來說，這又是因為戈惟而心神不寧的一天。恍惚度日、未成事。

她拿起許久不曾動過的筆，翻開字帖，一筆一劃。

春風(fēng)駘蕩，驀然吹去。轉(zhuǎn)眼到了榴花開欲然的時節(jié)。溫度攀升，雖然有過乍暖還寒、像冬的不甘落幕，但總歸是越來越暖和的。

二人的關(guān)系卻好像留在冬日，僵住了。

以前睡覺大都是楊妧先主動抱抱戈惟，到了半夜戈惟在把人攔住。現(xiàn)在戈惟每晚只敢偷偷抱抱楊妧，楊妧要是沒睡熟還能明顯感覺到她的雞皮疙瘩……反應(yīng)大了整個人都一抖。

楊妧進(jìn)公司并不好安排，但楊爸楊媽還是很強勢的為楊妧創(chuàng)了一個部門，因為楊妧并不是無所事事的人，她提出的這個并不新的業(yè)務(wù)，但她是辦的最好的。

書店關(guān)系的方面更大了，楊妧也要每天去公司上班了，以前財務(wù)方面用不著她規(guī)劃，張口要就行，現(xiàn)在她要把公司派的、自己應(yīng)聘的店員店長都重新培訓(xùn)歸編。

確實很充實，混日子的負(fù)罪感也沒有了。性向問題也很好的逃避開了。

楊妧冷落了戈惟，但是她可以跟溫那可個老家伙玩兒啊。

戈惟離開的時候會分出部分精神在楊妧身上，確保她能躲開車禍這類意外，遇見人為禍患戈惟能及時趕到。

……

周可溫問，“你遇見過其他人嗎？”是指像他們一樣的人，死多少次記憶都永遠(yuǎn)保留的一種人。

“就你。哪來這么多隨便就碰見啊……”鬼迷心竅的被奪了能力，太過正義的以身祭正義。

都沉默了，好像沒什么好說的了。

“啊！我想起來一個！梁主任跟我說，他見過一個病人，總是說自己上輩子是什么、上上輩子是什么，說的真真的，我都要懷疑他是不是跟我們一樣了。結(jié)果——”

戈惟乜她一眼，很是凌厲，“繼續(xù)。”跟周可溫這邊話倒多了起來。

“結(jié)果——他就是個實打?qū)嵉木癫。∧悴聻槭裁矗俊?

“呵、我猜你想找我過招練手。”

“嘖，你這小輩真是一點都不友好！我記得姐姐她和一個比她還老的前輩給我講過，我們要尊重前輩——誒你別這樣盯著我，我說！”

“那個老人，是從監(jiān)獄被送過來的，他年輕時吸毒，產(chǎn)生幻覺，殺了自己全家四口人，等他清醒后，也戒了毒，因為供出了很多毒販，死刑改判死緩，后來在牢里待了十六年，多次自殺未遂。

人也就漸漸瘋了……他不想承認(rèn)他的家人都是死于他手，他騙自己說那幾個人如何對不起他，因為幻覺這人還無比自信，把警察溜了好大一圈；

這個人的幻覺越來越嚴(yán)重，腦子越來越不清醒，但在他的幻覺里，他又無比清醒。

他不愿面對而編造出來的故事里，也有前世今生，他給每個他殺的人編排了惡人形象，他則是凄慘無比含恨而終的受害者，無辜人。他只是為了減輕最罪孽；

算上他殺人的這次人生，一共五個輪回，五個背景，巨真實！如果他沒說什么全民修仙的話，我說不定會認(rèn)真的替他琢磨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