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厲害的么……“那、你想怎么辦？”

“這不很簡單么？改一下他們的記憶就好。”楊妧卑微沉默。“只需要給他們一個當初誤診或者根本就沒有確診的理由。”楊妧不知道她說的的理由是什么，只好繼續沉默。

“你當初是怎么想的，突然要看心理醫生？”

楊妧被問住，不禁反思一會兒。“我也不知道那時候怎么想的，就覺得自己精神病了……可能是突然回想起來以前實在是太不對勁了吧。我連血都沒流過誒！所以一個想不開就去看心理醫生，后來發展到預約專家、腦科疾病的專家，然后就住院了……

——等一下！我有個大膽的想法！

在戈惟疑惑的目光中，楊妧對著她自認為戈惟在的位置實則只有空氣的地方說出了她的猜測——

“是不是你想出來跟我見面但不知道用什么方式開場，所以讓我以為我病了，然后醫生都治不好我，你就給我洗腦，我就相信你了，然后！你！為所欲為！”

對于這個年輕的即將二十六歲的魂靈，戈惟選擇一笑而過放過她。

楊妧冷不丁聽見背后一聲冷笑，嚇的一抖。“下次走位能不能發出點聲音啊您！”

戈惟音量稍高，“你話題跑哪兒去了！”

楊妧呆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但是說到我真正確診的原因，好像因為我堅持自己有病，醫生酌情才判了個輕度妄想癥……當時也懷疑過是有人搞鬼，所以偷摸買了幾個監控，然后讓醫院的心理醫生幫我看著監控。

我甚至還給人家多加錢真是蠢死。應該就是這個事件加重了他們認為我妄想的肯定。

好像你那時候做了什么呀？那個醫生一開始跟我說，她也看見了那些詭異的事，可后來她說是我犯病了——她沒幫我盯監控，也沒看到任何超出常理的事。

然后我就開始住院了。你也來了。”

戈惟承認，是她做的手腳，把那個醫生不該看的東西幫助她忘記。不然她很難辦呀。“我也沒想到你會在我眼皮子底下買到監控還裝上了……是我疏忽了。”

“哎別！你在這樣就天天穿著買的衣服吧！我看不見你不方便是一回事，隱私更重要啊！”

戈惟很想說她這話說晚了，除了肉體，楊妧在她這兒根本什么沒什么隱私……她還是沒說出來。沉默讓楊妧以為這是同意。

關于以前，楊妧沒多想，她認為戈惟不會在洗澡之類的時候跟著她，就是一個有風度的鬼！看手機這事兒絕對不會做！

戈惟：你看小黃文的事我其實一直知道，給你個面子，不說了就。

話題再次扯回來。

“把他們對你已經確診的記憶改掉，病例也改掉，就能出院了吧。”戈惟不屑的語氣仿佛在碾壓楊妧關于世界的認知。

——真是簡單粗暴啊……

……

“呃、這單人床有點兒小，你委屈一下，今天晚上就飄著吧。”

第二天，楊妧很早就醒了。迷糊了一會兒就很興奮，她問戈惟打算什么時候行動，她想盡快出院。

戈惟也想讓她盡快出院，還要學習刺繡呢。因為楊妧繡的衣服戈惟穿上別人看不見。

“等再見到那個梁主任、還有那個護士、那個女醫生、你爸媽和你弟弟那邊也得處理一下，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都得改一改……”

楊妧只沖著空氣憨笑著。反正這些事又不用她來做。

“就是那個小護士、不對，人家是實習醫生，我還挺喜歡她的……

其實住在精神病院也挺有意思的。這里的病人都很有趣，那些認知障礙。應激反應，或者楊主任今天剛跟我說的索引病人……他們的人生、他們的過去，那些病因，就寫在醫生的病歷本上，周可溫小醫生經常跟我講……正好我怎么說還要在醫院住幾天，你能不能帶我去看看他們？”

戈惟說不行，她連穿件別的衣服都能暴露自己，更別說帶個人了。

“哦呦、有些失望……那我工作吧！策劃開會使我快樂！”

“你還要學習刺繡，別忘了。”

楊妧就很好奇為什么戈惟一直想讓她學習刺繡呢？戈惟給了她答案，楊妧做的衣服，戈惟穿上別人看不見。

楊妧真是越來越疑惑了……“能問一下為什么嗎？”

戈惟掃一眼楊妧，不能再不走心地說：“就因為只有你能看見我。”

——好的！關系就是這么硬！刺繡而已，學！衣服而已，做！

醫院這幾天，直道楊妧這事兒的人總不能一次性湊全，而不一次性改變他們的記憶，就可能生出亂子，所以戈惟不得不一個個跟蹤，摸清這些人的住址。

在一個肅靜的夜晚，戈惟動手了，若干個地址繞她一周，甚至遠在重洋的楊唐元都包括了。

薄雪新停，絲絲清涼沁心脾，冥冥間就一抬頭——見灰藍背景下，風吹不動，樹冠從容；戈惟似樹從容、比樹優雅，風只令她袍袖輕舞。

風只亂了一池云，斑斑片片。云浪細騰，清風慢推，云浪輕推到西，星就撒在東。

找到月亮了嗎，它藏在那簇發光的云浪里。它出來了，在從容的樹冠后；明亮的橘黃色伴著清風，送走行云海浪，送走戈惟與清風。

楊妧感覺身上一沉，想伸手扶一下戈惟，戈惟卻突然讓她摸不到。“是不是有點勉強？對不起對不起！怎么辦？吃飯嗎？還是睡覺？或者你要打坐也可……”

其實戈惟還是很強的，雖然因為楊唐元力量消耗的大一點，但是也沒到支撐不了實體的地步，她突然變成魂體，是怕自己涼到楊妧。

但她還是想虛弱一回，聲音有氣無力：“沒事，睡一覺就好，我要睡床……”戈惟好幾天沒用實體睡過床了，也就好幾天沒抱著楊妧睡覺了。

“睡床，好，你在哪？我扶你！”

戈惟一個虛弱到站不住腳的“踉蹌”，攀住楊妧胳膊，被她溫柔的填進被子里。

“雖然你不是人，但是我想你可能會冷，而且一直都是我在陪你睡覺的，咱倆擠擠，我抱著你。”楊妧好不憐惜！

戈惟虛弱不至于，但確實有點累，囑咐了一句“明天醫生查房之前一定醒過來”，就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