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聽說了嗎?就在幾天前,白撲朔死了!”
“哦,白大俠死了?怎么死的?”
“誰知道呢,就聽說是一條黑龍出手的,好像三絕大師也出手殺的白大俠。”
“為什么?三絕大師呢?”
“好像也死了。”
“你看見的?”
“好多人都看見了。”
一間酒肆內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閑聊著。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角落里的男人嘴角微楊,一句話也沒說,隨后徑直的向門外走去。
“你瞧見了嗎?”酒肆二樓的一個身著黑衣披頭散發半陰半陽臉的人對另一個人說道。
“他是誰?”另一個男人驚詫道。
“天人一木~”半陰半陽緩緩開口道!
另一個男人赫然大驚:“這!竟然是組織的人!”
“你為什么能活下來?”
“當然是你們救了我。”
“那你不妨猜一下,我為什么要救你?”半陰半陽人開口問道。
“自然是因為我口中有你想要的秘密,我手里有你們想得到的東西!”那個男人道。
“不。不對。不是這個理由。”
“哦?”
“你知道的鬼劍仙畢士不知道嗎?你所謂的靠山真的靠得住嗎?”
那個男人一時語塞,冒出汗珠,道:“那為什么要救我?”
“因為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天人一木!你以為畢士是所謂的幕后黑手嗎?”
“當然不是,但我師父終究是不可或缺的。”
“你說得對,不可或缺,所以你被殺死他連面都不露,是這樣嗎?”
“這……我師父這個人,確實奸詐虛偽的狠。但,你還是沒說清楚,你們為什么要救我,你們到底是誰的人?”
“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那個男人突然開朗,臉上帶有一絲興奮道:“因為他違反了規則!你們沒有辦法掌控他!所以需要我來做后面的事。”
“這么想就好。”半陰半陽臉嘴角微微上揚,道,“很簡單,因為你還有用。”
“什么意思?難道你們不是組織的人?不是因為組織掌控不了我師父嗎?”那個男人皺起了眉頭,問道。
“好了,不說這些了。你只需要記住,以后你還是組織的成員,但凡事得先向我匯報。”
“那我起碼得知道閣下到底是誰了吧?”
“剛才那個人你看見了吧?”
那個男人點點頭:“嗯。”
“你猜他是來干什么的?”
“打探消息?”
“他是來殺人的。”
“殺人?殺誰?”
“自然是你,還有畢士!”
那個男人大駭,道:“那他為什么又走了?他知道我還活著?”
“你活沒活著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這里。”半陰半陽人嘴角微揚道。
“他知道我們在這里?”那個男人大驚,道。
“能殺劍仙的人,會察覺不到你我的氣息嗎?”
那個男人已經汗流浹背:“能讓他離開,你到底是誰?”
“你不是說我是組織的人嗎?”
“可你說過他是組織的人。”
“很好,白撲朔,你是個聰明人。下面我來指出你兩處錯誤。第一,對于組織來說沒有什么不可或缺,對于掌控不了的人,殺掉就好。第二,我早就說過,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天人一木,即便是畢士,也根本不知道天人一木的強大。你也沒必要拿任何問題來掩飾,因為你所謂的幕后黑手,不過只是棋手手中的一個棋子罷了,所以我救你的原因就是讓你為我所用,墨府也參與了天人一木,組織從來不是一個人的組織。”
這下白撲朔終于醍醐灌頂,頓時明白了,感嘆道:“我清楚了。這其中錯綜復雜的關系太深了。這下閣下可以告知你究竟是誰了吧?”
“本帥塞雷納。哈哈哈哈~”塞雷納說完便大笑下樓出門而去,只留下白撲朔一人愣在原地。
百夜城中,那一襲青衣徐徐向前,秋風拂過臉頰,吹不動那歲月的青滄,他沒有顯露表情,依然向前一步一步的走去。
“戰青鋒,你來了。”
“黃小羊,你也在?”
“是啊,我就不能在嗎?你感到很震驚嗎?”
“糟老頭子,聽說你把鬼劍仙傷的不輕。”
“怎么?你是要為他打抱不平啊?他是你兒子啊?”
“哼,糟老頭子,這么多年不見,你這嘴還是這么毒。”
“我嘴再毒也沒你毒,我聽說了,你不是去找他們了嗎?”
“不錯。”
“找到了?”
“找到了。”
“你竟然也仁慈了,我以為你是去殺人了!”
“本來是該殺一殺的。”
“那怎么又不殺了?”
“不必殺了。”
“怎么?”
“塞雷納來了。”
“賽雷納,薄天圣殿,魔宗為什么參與進來了?上次段天劫跟龍夢心打完那一架,魔界中人已經好久沒涉足域外世界了。”
“所以我說,不必殺了。”
“你走吧。”
“就這么就走了?”
“不打緊的,為什么我會出現在這里。就是因為有人讓我知道你會來這里。”
“所以其實不是讓你來,而是在告訴我,可以走了。”
“你真是聰明啊!”
“哼,你這老東西,”戰青鋒輕哼一聲,笑道,“行吧,走了。”
“再見,哈哈哈哈。”
“再也不想見。”
“真這么就走了?”
“也是,還是過一招吧。”說罷,戰青鋒抬手彎刀向前一揮,一道寒光如猛虎撲天而來。
楊仙人也拿出癢癢撓向前一抵,巨大光圈向前推進,對上戰青鋒的刀意,只一招,周遭已然滿目狼藉,屋傾房塌。
“走了!”
只對一招,兩人便各自欣然離去,因為他們都知道,足矣。
灰蒙蒙的天上泛起雨水,隨著水珠的下落,遠處的青山已然起霧不可見,若菱花知道,是時候去尋找那個真正該找尋的人了!
江城中,江成主王粼也在看著雨落,似乎人心中的想法不盡相同。江城主抿了一口茶,手伸出窗外,淡淡問道:“你真的做好決定了嗎?老黃。這次,如果你真的出手的話,那就意味著你們傳絕真的要踏足這個破敗不堪的世界了。”
黃小羊撓了撓身子,搖了搖頭,道:“傳絕,哈哈哈哈,一個噱頭罷了。想要憑一己之力改變這個世界,簡直是妄想。王粼啊王粼,你記住,即便天靈圣體真的出世,也沒有可能改變這個世界的格局,因為破敗不堪的從來都不是這個世界,而是人心。”
王粼抬頭看了看黃小羊,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他知道黃小羊已經下定了決心。
另一邊,菱花與老包、阿六、老李一起出發去往那極北之地的云深不知處。在江城中,去往任何地方,都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江城雖然可以通往任何地方,卻難以有人能承受的住這夢境搬的沉醉。這里已經不像是在人間了。
原來,自上一戰后,菱花就知道,師父的話雖然有很多是錯的,也知道師父雖然大多時候都在利用自己,但她深信有一點師父說的沒錯,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殺死畢士。
菱花曾經問過黃小羊,為什么當時要放畢士離開。楊仙人告訴菱花,有些事,不是表相這么簡單的,水面之下藏著什么東西,你不下水,你永遠也看不到,但你一旦下水,你就有可能再也回不去了。畢竟這水面太渾濁,相反,也正是因為這渾濁的水,才能更好解決更多的問題,水至清則無魚。
楊仙人知道菱花的身世、秉性,也知道黑夜男和孔雀女的傳說,甚至知道夜迷離這么做的目的。楊仙人雖然看不慣,卻也沒有任何阻攔。楊仙人跟菱花的話,水至清則無魚,他甚至自己都不知道這句話是否真正是對的,所以他讓菱花在去域界之前,先出發去極北之地,找那世間真正的開悟智者,以此明心見性。
水至清則無魚,有時候渾濁才能更好的生活和辦事,這就是赤裸裸的現實。楊仙人當然知道這是對的,在遇見菱花之前,楊仙人從來沒有想過這句話是否也束縛住了自己。可看著菱花,看到了那少年般的激情,楊仙人竟然有時,會有那么一瞬間覺得,從來都不是自己看透了世界,而是一直被這個世界所左右。所以,看著這凌空落下的清雨,是那么的清澈,所以,在這一刻,他下定了決心,跟王粼說出了那一番話。
“包哥哥、陸哥哥、李哥哥!”菱花把他們招呼到船頭來。
“怎么了,菱花?”
“你們記不記得當時我們跟鬼劍仙列陣時候鬼劍仙說過的一句話?”
“什么話?”大家問道。
“鬼劍仙當時說,四絕劍陣終究不是七絕劍陣,說我們很慶幸得到了高人指點,但又很不幸遇見了他。”菱花眼里閃過一絲光,說道。
“沒錯,他是說過。”大家點點頭,道。
“菱花,你的意思是想要修行七絕劍陣?”大家問道。
“七絕劍陣!我們人肯定不夠,但是我們可以只練劍,不列陣!”菱花說道。
“怕是沒那么簡單,菱花,我們連七絕劍陣的來歷的不知道,從哪里練啊!”老李說道。
“我倒是知道。七絕劍陣,據說是天山派天劍山莊的護閣劍陣,跟我們練的四絕劍陣也有一定關系。”老包說道。
“哦?仔細說來聽聽!”老李阿六一起說道。
“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天山派無論在六界還是域界,都算得上是正道中最大的門派。據說,當年天山派還在老掌門帶領的時候,與血月魔宗發生過一場血戰!當年,老掌門號稱氣劍雙絕,將氣宗與劍宗融為一體,劍氣合一,與兩名在氣道和劍道最優秀的徒弟,也就是后來天氣宗和天劍山的掌門熊霸天與城溪風,三人合力,創出四絕劍陣,擋下了血月老祖的血魔引和血引飛渡。”
“三個人創下了四絕劍陣!”菱花驚嘆道。
“沒錯!老掌門以一當二,無愧氣劍雙絕。”老包也贊嘆道。
“那后來又是怎么創立七絕劍陣?”阿六問道。
“后來,老掌門仙逝之后,將掌門之位傳于二人,氣宗與劍宗又再次分而治之。熊霸天和城溪風關系倒是極好,只是沒有了劍氣合一,四絕劍陣只能少了一半的威力。但是沒有想到,城溪風在劍道上的造詣,甚至已經超越了老掌門。在四絕劍陣的基礎上,以純劍之優勢,又注入了三柄劍,以對應北斗之位,創下了七絕劍陣!以此也成就了其天劍仙的稱謂!這七絕劍陣,威力只比當年劍氣合一的滿血四絕劍陣少一分,卻更容易許多。而相對于我們這種殘血版的純劍四絕劍陣,威力卻要大的多了!”老包緩緩說道,連連贊嘆。
菱花點點頭,道:“我們也一定可以!”
大家紛紛點頭。
大雨還在下,凌空觀雨落的人卻早已不在了。只剩下船頭上的少年們,依舊在大步向前。水至清則無魚,可少年們依舊渴望清澈的水!他們沒有想太多。只想著下一站,極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