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年的大學室友張翼的海島婚禮在他們度假的末尾舉辦。
這是于霽到普吉島度假以來第一次穿連衣裙,是沈嘉年在國內給她買的。
淡粉色的及膝長裙,跟她的人一樣,溫柔不張揚。她穿了一雙白色細跟高跟鞋,跟這一套很搭配。
踩上高跟鞋的于霽沒有比沈嘉年矮多少,她挽著沈嘉年的胳膊踏進了別人的婚禮殿堂,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坐在她們旁邊的陸言和趙俊偉倒是自然不少,陸言總是跟別人不一樣,前幾天去玩的時候打扮的花枝招展,今天參加婚禮,卻穿的格外的素凈,牛仔短褲配上荷葉邊露肩短袖,這簡直是于霽前幾天的復刻版。
室外的草坪婚禮除了驕傲的太陽暴曬挑戰之外,就是藏在草坪里的蚊蟲。
于霽的小腿和腳腕已經被蚊子咬了五六個又紅又腫的包了,又疼又癢的,果然國外的蚊子威力無窮。
陸言竟然精明了一次,帶上了驅蚊水,還是國內馳名品牌six god。她真的沒有想到陸言竟然會隨身攜帶花露水,于霽心里默默的給陸言的位置又提升了一位,超越了沈嘉年。
她去角落里把腿和腳腕都噴上了驅蚊水,把小瓶子塞到自己的包里,走回之前的位置坐下。
沈嘉年不知道被誰叫走了,于霽無聊的撐著遮陽傘,安安靜靜地坐在草編的椅子上。
“哎喲,沒有這個氣質啊,就別穿這么貴的衣服...”陰陽怪氣的話從于霽的旁邊傳來,她側頭一看,是一位年輕貌美的女子。于霽向下一看,明白了她怪聲怪氣的原因。
她們兩人穿著一模一樣的粉色露肩連衣裙。
于霽并不打算理她,對于這種趾高氣昂拼命刷存在感的人,最直接的方式就是,
無視。
她把遮陽傘收起來,又從包里翻出手機,想給沈嘉年微信問去哪了,字還沒打完,旁邊的女人接著說,“要說香水啊,還是要買貴一些的,便宜的人用什么都便宜。”
于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本來也不想計較,不過被她這么一說反倒給逗笑了,她側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女人,“你說我說你點兒什么好,你是沒常識還是少教養?”
“你罵誰呢?”女人一開始還擔心于霽不說話,就在等著她說呢,“我告訴你...”
“得得得...”于霽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臉上的笑容瞬間轉為不耐,“我不想知道,你不用告訴我。”
“你挑事兒是吧?”
“誰先開始的你心里沒數?”于霽嘴上不饒人,白了她一眼,說實話她是真的搞不懂因為撞衫這樣擠兌別人有什么意思。參加婚禮的一定都是跟新人熟識,就算是再不懂事也會給新人面子的。
“我就是覺得這里廉價的味道未免太重了些?”女人抬眼看著于霽,臉上寫滿了瞧不起。
“這是花露水,大姐。”于霽知道什么樣的話能踩到女人的炸點,比如這句話讓面前這個女人抓狂的不是花露水,而是,
“你叫誰大姐??”女人蹭的一下站起來,指著于霽的鼻子吼道,“你比我大多少你管我叫大姐?”
女人的一嗓子引起了眾人的目光,于霽低著頭坐在椅子上,完全沒有理會她說的話。
“怎么了?”另一個女人走了過來,看著一臉怒氣的朋友,拉著她的胳膊,“怎么了冰冰?”
看到自己朋友過來,沈冰底氣十足,“小慧,你可來了!這個女人她...”
還沒等她說完,于霽起身站直,穿了高跟鞋的她比面前的兩人女人高了足足半個頭,她瞥了她們一眼,冷冰冰道,“我怎么?”
“我招你惹你了?”冰冰看到了從后面走過來的男人,瞬間滿臉委屈,“你竟然這么罵我?”
在這個女人面前,朱迪陳妍那點東西都是小兒科。于霽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周圍人的目光,抿了一下唇,“我為什么要罵你?你是誰?”
“于霽?”沈嘉年走了過來,手自然地搭在于霽的腰上,看著面前的兩人,“怎么了?”
“沈嘉年,你女朋友可真厲害啊...”冰冰再也不是剛剛陰陽怪氣的冰冰了,于霽倒是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了調侃。
“沒有你們倆個厲害...”沈嘉年這才注意到于霽跟冰冰撞衫了,挑了一下眉,“早說你也選了這個牌子,我就不會送我女朋友這件。”
于霽聽出他們幾人早就認識,但是不清楚是什么關系,不過那個冰冰上來就懟她,怕不是什么初戀女友吧。
她戳了一下沈嘉年的胳膊,頭輕輕一歪,“介紹一下?”
“沈冰,大學同學。”他給于霽介紹著,又看了一眼站在沈冰旁邊的人,頓了一下,“徐小慧,我前妻。”
于霽聽到“前妻”兩個字的時候,手指不由得蜷縮了一下,她看了一眼徐小慧,輕輕點頭,這才明白為什么那個女人對她這個態度,敢情把她這個女友是破壞他們感情的第三者?
她了然于心的笑了下,并沒有興趣參與她們兩人的把戲。
徐小慧看到遠處走來的人面色驟然一變,她下意識地拉著沈冰的手就要走,不料卻被人叫住,“小慧?”
于霽聞聲回頭,竟然是張禾豐。
他們幾人的關系,還真是孽緣。
海島的草坪婚禮,沒有繁瑣的細節,也沒有煽情的橋段,當新娘父親把新娘交到新郎手里的時候,于霽的心底還是狠狠地被觸動著。
她好像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跟沈嘉年的未來。
然而她現在卻很想知道,
“沈嘉年,你跟徐小慧的婚禮是什么樣的?”
他確實沒想到于霽會問的這么直白,淡淡道,“就是很普通的中式婚禮。”
于霽沒有說話。
“阿霽,你想要什么樣的婚禮,我都會給你。”
他抬手抹掉于霽眼角掉下的淚,他知道于霽一定會說,是陽光太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