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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羆將烈斧猛 勇士虎槍疾

旭烈和都雷哈脫合兵一處,返回已經前出至襄武營前的圖烈汗大帳。

一路上,旭烈得知,昨天銳武營連夜行軍追擊佯裝北逃的辮奴騎兵,被埋伏的都雷哈脫部伏擊,一場廝殺后撤退回風襲山口,慘遭“墜馬坑”陷阱,四千鐵騎全軍覆沒,銳武營統領左茂庭在亂軍中被追擊的都雷哈脫一刀斬首,此時,凍硬的頭顱還掛在辮奴猛將的馬鞍下。

然而,回到大帳中的兩員猛將,還沒來得及向大汗報喜,就聽得圖烈汗用漢語暴跳如雷的聲音:“蒙亞黑,你太讓我失望了!“隨后是馬鞭抽打衣物的聲音,循聲望去,只見虎皮鋪地的汗帳中央單膝跪著一員辮奴將領,那將領個頭如同棕熊一般,極為魁梧粗壯,連彪悍的都雷哈脫與他相比都略有不及。這野獸般的男人此刻披頭散辮跪在圖烈汗跟前,圖烈汗身穿金絲鑲嵌的皮袍,頭戴一頂華貴的狐絨皮盔,臉上的絡腮胡修剪得整整齊齊,濃眉黑眼,方口圓臉,是標準的草原美男子,而他高大的身軀和威嚴的神情又讓他平添幾分王者之氣。

圖烈汗一鞭子抽在蒙亞黑身上,將他的棉袍抽碎,露出血痕,還不解氣,又一腳踹倒了這大漢,蒙亞黑倒地后不敢怠慢,立即起身,恭恭敬敬地面向圖烈汗跪下。

旭烈和都雷哈脫見大汗在氣頭上,不敢多話,進帳后用眼睛瞟了一下站在大帳邊的諸人,見到那身穿儒袍的瘦削身影,旭烈露出一絲哀求的神色。

那身影從陰影出走出,溫言到:“大汗息怒。旭烈和都雷哈脫二位將軍已到,必為大汗帶來捷報。“

圖烈汗抬頭掃了一眼兩人,旭烈和都雷哈脫對視一眼,忙陸續行禮。

“旭烈部,消滅成朝定武營、鎮武營,繳獲軍旗兩面,俘虜敵將朱虞,殺死敵將耿順,降將朱虞殺死敵將蔡方。“那瘦削儒生聽到這里,身子晃動了一下。

“都雷哈脫部,伏擊成朝銳武營成功,繳獲軍旗一面,殺死敵將左……左什么的一員。“

圖烈汗聽完,臉上陰云一掃而光,放聲大笑:“哈哈,我就知道軍師計策必定成功,你們兩個,功勞也很大!要什么賞賜呀?“

兩人躬身行禮,旭烈說道:“為大汗殺敵,是我們的榮耀,大汗無論賞什么,我們都是很高興的。“

圖烈汗微笑道:“那就每人賞牛羊五百頭,黃金二十斤!“

兩人再度躬身行禮,道:“謝大汗!“

圖烈汗躊躇滿志地望著營門外的雪地,道:“如今雁門關五營已經剿滅三營,還有這眼前襄武營和雄武營,我聽說雄武營沒有追擊詐敗的兵馬,不知......”,身穿儒袍的中年人微微欠身,道:“大汗不必憂心,烏爾欽必無空回之理。”圖烈汗點點頭,看了一眼仍然跪在地下不動的蒙亞黑,皺眉道:“蒙亞黑沒打勝仗,還死了不少兵馬,本來該把你降為千夫長,但看在今天另外兩位將軍勝仗的份上,先寄下這處罰,你要戴罪立功,去吧。其余人沒什么事也都回去整頓歇息吧。“

蒙亞黑跪地叩頭,站起身來,龐大的身軀使得偌大的汗帳內竟顯得有些擁擠,他大步走到帳門口,彎腰而出。其他將領相顧無言,也都陸續魚貫而出。

圖烈汗看著所有人的背影消失后,望著帳門,背對著那瘦削的儒士,仿佛自言自語地說:“蒙亞黑天性純樸,我這樣嚴厲會不會讓他傷心?“

那儒士溫潤如玉的話語傳來:“大汗放心,蒙亞黑忠心耿耿,這樣只是激他全力作戰,此戰大汗可以壓陣觀看,我已安排好一切。”

圖烈汗點點頭,他對身后之人寄托了無限的信任。

“軍師,都雷哈脫都回來了,為什么烏爾欽……”圖烈汗又想起一件事。“哈哈哈……”儒士笑道,“大汗對草原上的‘鷹眼神箭’就這么沒信心?”說完,他安慰似的拍了拍圖烈汗肩膀,掀帳而去。

凜冽的寒風呼呼地吹過遼闊無邊的雪原,在從北向南途中碰到北屏山,風便分成三部分,一部分折向東,一部分折向西,還有一小部分往山上艱難攀爬。這三股風到達北屏山南麓的時候,有先有后,有快有慢,互相干預攪動,形成一簇簇漩渦似的旋風,卷起一道道煙柱樣的雪塵。

“雪旋風。”站在襄武營柵欄后的徐飛喃喃說道,舔舔干裂的嘴唇。他手中拄著一桿血跡斑斑的長槍,他身前持盾的吳升回頭沖他一笑,也想起了兩人小時候在屯里打鬧玩耍的情形。

“留心!”一聲厲喝從陣中傳來,伴隨而至的是一支冷箭,正好從吳升的盾邊擦過,直奔徐飛胸口而來,徐飛一個激靈,側身躲過。

“呼!”遠處發聲警示的鄧顯暗暗擦了一把冷汗,這已經不知道是今天第幾次了。徐飛自從那天雪天舞槍開竅以來,槍術進展神速,令人刮目相看。

昨天一戰簡直是驚心動魄,那時看到定武營危急的襄武營雖然行動起來,全軍開拔向西北支援,但遭到千余名辮奴精銳的拼死阻擊。這些辮奴人一改往日騎射騷擾的戰術,竟然披上了不知從哪里撿來的各式各樣的甲胄,對著成軍的側翼發起一輪又一輪猛烈的沖擊,這種沖擊造成大片大片的騎兵死亡,卻也嚴重阻礙了襄武營的進軍速度,而就在成軍距離定武營陌刀隊戰場僅有半里地時,后軍被辮奴勇將“裂地狼”蒙亞黑領著百余悍騎猛然殺入,統領張望猝不及防,險些被他的巨斧斬殺。就在蒙亞黑率部從后軍攻到前軍,正要把襄武營軍陣殺個對穿時,卻被徐飛一桿長槍阻住去路,徐飛在千軍萬馬注視下,和騎馬的巨漢蒙亞黑對殺了三個回合,三個回合雙方的兵器火星四濺地撞擊了三次,不分勝負,這使得成軍弓弩手得到喘息,調轉火力猛射后方,蒙亞黑不得不在丟下近百具勇士的尸體后狼狽撤退,引發了圖烈汗的怒火。

“奶奶的。”陳廣見那幾個放冷箭的辮奴騎手又開始在兩軍陣前空地上馳馬來回觀察,但苦于目標移動太快,射箭十有八九是中不了的,只能咬牙切齒地握弓蹲著。

在挺過昨天蒙亞黑的瘋狂攻擊后,張望對襄武營的處境開始思考起來,襄武營此次是陷入敵軍重重包圍中,但形勢并不緊急,憑借果斷的收縮防守和對鎮武營敗軍的堅定立場,昨日蒙亞黑并沒有討到好處,而鎮武營敗軍也迫于張望的壓力,繞營后從側門進入,接受整編。營內還有將近四千人的戰力,但不知湯允愷那邊會怎樣行動。張望此時最怕的就是湯允愷被辮奴之前的舉動(即佯攻前關)所迷惑,不顧一切地迅速出兵,這樣很容易把成軍有生力量趕進辮奴人編織好的口袋里葬送。而如果沒有了支援,他這支孤軍覆滅也是遲早的事。

“湯帥啊,你一定要拿捏分寸,我這里撐個五六天不成問題,你行軍一定要謹慎求穩。”張望心里暗暗祈禱。

想到援軍,張望眼前浮現出兩個人,一個是銳武營統領左茂庭,一個是雄武營統領盧峰,前者傲氣凌人,后者低調沉穩,這兩人都不是易于之輩。

可辮奴人這次也不簡單,從行軍用兵來看,竟完全不遜色于中原的兵法大家。張望又想到昨日那魔神一般的辮奴將領,手持一柄大斧沖入營內,如砍瓜切菜般地碾出一條血路,幾乎一個照面,就損失了二十多人。幸好新兵營中一個年紀輕輕的徐飛,槍術竟出眾如斯,一桿長槍敵住大斧,方才擋住那人的麾突疾進之勢,使得其他部隊能組織起反撲,最終將辮奴人擊退。

“吃飯了吃飯了!“去中軍軍需帳領早餐的吳升嚷嚷著,懷里滿滿當當地揣著米飯團子和牛肉干,到了小隊崗位,逐一分發給眾人。“快吃快吃,還有點溫。“

“吳升,沒有水么?“看著這些幾乎可以算干糧的食物,徐飛皺著眉頭說,吳升環視眾人,見大家都在吞咽著干燥的嗓子,他們從清晨到現在都沒有喝過一口水。吳升無奈地尷尬笑道:“沒辦法,老范說,營里木炭不夠了,得省著用,水到處都是,大家自己費點心解決吧。“說著解下空空如也的羊皮水袋,掏出匕首挖了幾塊凍的嚴嚴實實的雪塊塞進去,隔著袋子用鎬搗碎,便揣進靠近心窩的棉袍里。其他人看著他這一串動作,弩手李勛開口說:“吳升,你這樣小心活不到三十歲。我爹說,這北方冰雪最是傷筋骨哩!“

“嘿嘿“,吳升大大咧咧拿起盾牌往地上一蹲,說:“咱們呀,先活過這一陣再說吧,誰還管什么十幾年以后的事!“

徐飛和眾人一想,是這個理,口渴了哪里有力氣打仗呀?紛紛解開水袋,如法炮制,雖然隔著羊皮袋子和里衣,但這凍實的雪塊還是讓他們一個個冷得直打哆嗦。

忍著寒冷和干渴,大家強行吞下了各自的早飯,徐飛感覺這些食物如同沙子一樣刮著自己的喉嚨,尤其是吃牛肉干的時候,肉干堅硬的纖維無法嚼爛,只能撕成一條條的再慢慢咽下去,大家想,多吃點就多存點力氣,打仗就不容易死,這點苦也就不算什么了。

“辮子賊要進攻了。”眼尖的徐飛瞅見營外的辮奴騎兵開始從散落游蕩的狀態匯聚起來,提醒道。

“嘿嘿,讓他們來,正好熱熱身。”吳升滿不在乎地站起來,夸張地抻了一下腰。

“我希望昨天的那個用斧頭的攻我們這段!”徐飛心里暗暗想到,他昨天從與蒙亞黑的戰斗中學到了不少實戰道理。通過徹夜的咀嚼消化,他有強烈的意愿在今天擊殺此酋,為成軍除去這一強敵。

然而徐飛這邊的辮奴騎兵中并沒有蒙亞黑,后者避開了徐飛所在的西側營寨,率領所部兵馬從北側進攻,而西側主攻的,赫然是昨日大破銳武營的都雷哈脫部。

伴隨著清亮悠長的牛角號,辮奴騎兵聚成黑壓壓的一團,開始鼓噪起來,襄武營這邊則站好了陣型,刀盾手緊挨柵欄站立,長槍手把丈二長槍輕輕架在刀盾手肩膀上,第三,第四排是混編的弓弩手。只聽對面陣中一個呼哨,大群騎兵猛沖過來,雙方互射一輪箭雨后,騎兵們沖到柵欄鹿角前,分成兩撥左右馳去,同時上百把撓鉤飛來,目標是那些沉重圓木做成的鹿角。

有幾十把撓鉤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飛進了站在柵欄后的人群,掛在第一排刀盾手的衣甲上,吳升湊巧被一把尖利的撓鉤刺中胳膊肘的鎧甲連接處,緊接著一股大力涌來,繩子繃直,鉤子開始將他向營外猛拽,可這力道剛生,便被站在他身后的徐飛“嗚”的一槍準確地挑斷繩子,中途夭折。吳升一屁股坐在地上,無暇向徐飛道謝,因為他要趕緊起身砍斷其他鉤中鹿角的鉤爪。而就在第一排刀盾手忙著砍繩子的當口,辮奴人藏在第一波騎兵后的騎射手開始抵近發箭,瞅準的就是暫時失去刀盾手保護的二排長槍手,一陣暴風雨般的急射后,西面成軍長槍手和弓弩手倒下了數十人,徐飛見情勢不對,連忙一個就地打滾,躲過了向他飛來的致命三箭。

“別管繩子了,保護后排!”指揮隊長大吼,刀盾手也意識到辮奴人已經改變戰法,忙不迭地回退,掣盾下蹲,重新將長槍手護住。

在營前殺了個來回的辮奴騎兵再度拋出鉤爪,開始拖拽鹿角,此時成軍弓弩手專門瞄準這些拖拽的騎兵射擊,但辮奴人將繩子放得很長,在七十步開外,這個距離非常尷尬,在射程內但無法百分百命中擊殺,那些身手敏捷、注意力集中的人完全可以躲過射擊。在射了幾輪箭過后,成軍發現無法阻止這些人拖拽鹿角,就停止了射箭。

鹿角構成的障礙在五六十匹馬的合力拉扯下松動滾倒。辮奴人興奮地呼喊著,更多的騎射手開始在陣前馳騁射擊,而成軍那些憋著勁的弓弩手也報以猛烈的回射,雙方的傷亡在陸續增加,辮奴人那邊由于盔甲少防護弱,傷亡數要比成軍大很多。都雷哈脫見耗下去劣勢明顯,虎吼一聲,命令騎兵沖鋒。

徐飛從來沒有見過海,但他此刻目睹了不遜于海浪的威力。這是由大群披著各式各樣辮子的,戴著或不戴翻皮帽的,拿著彎刀、長矛、鏈錘、石錘、斧子、帶刺木棒、套馬索、長柄鐮刀、牧草耙、短槍等五花八門的武器,騎著青色、黃色、紅色、黑色、褐色、白色、雜色的草原馬的牧民組成的海浪,這些人和馬穿著五顏六色的破爛棉袍,上面污跡斑斑,有的還穿著繳獲的成軍的皮甲,那些混合著興奮、麻木、兇狠、愚鈍的臉龐上被人馬呼出的霧氣籠的一團模糊,他們幾千張肺吐出的氣體就像海浪的霧氣,無所畏懼、無所顧忌地向前猛沖。

氣勢洶洶的海浪擊中了巖石,被反作用力拍得粉碎。

成軍陣前的長槍像一片鋼鐵荊棘,刺穿了第一排戰馬的胸脯,馬兒痛苦地嘶鳴著,失去了平衡,但身軀仍然被巨大的慣性裹挾著,重重砸在第一排半蹲著的刀盾手身上,巨大的方形步兵盾被壓得嘎嘣作響,“快卸下尸體!”盾手們略略后退,讓馬尸滑落到地上,隨后又前踏一步,站住陣腳保護后排。以徐飛為首的長槍手此刻就是不停地刺殺,收槍,再刺殺。兩軍相交的界面如同屠宰場一般,不停地飛濺出新鮮的血液。前排戰馬和辮奴武士被后排推擠得動彈不得,只能哀嚎狂叫著迎接銳利的槍鋒,襄武營的步兵陣此時如同無情的磨盤一樣,不停地碾碎辮奴人的血肉。

遠處的都雷哈脫看著戰局,臉上傷疤一陣痙攣,他知道他的牽制任務完成的不錯,但如此慘烈的戰況不是他想看到的,他非常想派傳令兵告訴部下,這是佯攻,但事態發展至此,自己已經無力進行更細微的操控了,要么全力壓上,要么全軍撤退,沒有中間選擇。

“蒙亞黑,都須魯日次?!(蒙亞黑,你在干什么!)”他咬牙切齒地喃喃自語。

徐飛飛快地出槍收槍,收割著敵人的生命,他用槍比其他槍手更快更準,所以不一會兒,吳升面前就堆起了累累尸體。吳升不得不稍稍后傾,來應付那些從尸體堆上俯沖而下的戰馬。

激戰正酣時,突然從北營傳來一陣陣越來越高的吼聲,吳升用盾牌擋下一把彎刀的砍劈后,頭也不回對徐飛說:“那大個子去攻北營了,你要不要去迎他”。徐飛一槍挑中那個使彎刀的辮奴武士右手臂,稍一用力旋轉將他手內筋脈攪斷,那人一聲慘呼痛得滾到在地,徐飛口中說:“等命令吧,這里壓力也不小。”話音剛落,一名小校便在遠處嚷:“徐飛!統領有令,速去北營。”

徐飛收槍后退,讓另一名槍手填補自己位置,朝北邊跑去,一路上碰到各隊士兵紛紛給他打氣:“徐飛,干死那個大塊頭!”“你一定行的。”

徐飛信心滿滿,來到北營,只見遠處那魁梧的身軀正在兇猛地砍殺成軍,蒙亞黑這次沒有騎馬,他身上披著厚重的鎧甲,雙手拿著一柄長柄開山大斧,斧刃足足有成人手臂那么長,厚重的斧背上鮮血淋漓,就連那些將近一人高的包鐵皮橡木大盾,只消一下,就被挾著烈風的巨斧劈裂或劈碎,更遑論那些槍桿、圓盾、長刀之類的短小兵器了,在蒙亞黑面前,成軍無一合之敵。在這魔神般的大漢帶領下,辮奴騎兵迅速在北營撕開一個口子,蜂擁而入。

徐飛眼睛死死盯住大展身手的蒙亞黑,提槍的手臂肌肉放松,腳步漸漸加快,到了十步距離,猛地加速沖刺,高高躍起,槍尖自然而然地指向蒙亞黑脅下,吐氣,刺出!

一招制敵!

鋼制的槍頭摧枯拉朽般地刺進蒙亞黑沒有鎧甲防護的側肋,巨漢吃痛怒吼一聲,震得周圍軍士耳膜嗡嗡作響。蒙亞黑條件反射地收緊肌肉,徐飛習慣地要將長槍拔出,一用力發覺槍只堪堪滑出幾厘就被強健的肌肉死死夾住,徐飛立即撒手棄槍,落地后向后一個翻滾,躲過蒙亞黑憤怒橫掃而來的一斧。

蒙亞黑看清重傷自己的人又是昨日那年輕士兵,突然變得謹慎起來,他趁徐飛后撤換槍的時機,一把拗斷插在身側的長槍,隨手撕下一塊羊皮袍下擺緊緊扎住血流不止的傷口,放下長柄大斧,深吸一口氣,從背后緩緩拔出兩把單手闊斧,眼里噴射出好戰的光芒,直盯著徐飛。

“小子,你偷襲我?”從那風箱般受傷的巨肺里發出的,竟是眾人都聽得懂的漢語。

徐飛報以沉默,只是冷冷地接過身邊軍士遞來的硬木柄長槍。

蒙亞黑獰笑一聲,道:“不如,我們今天在兩軍陣前,來場公平的單挑,如何?”他故意把“公平”兩個字咬得很重。

徐飛正是年輕氣盛,如何受得激?他目光炯炯,朗聲說道:“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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