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著細雨，每個人都窩在家里。程珍珠家有好幾個婦人在聊天。

“大嫂，你家玲花什么時候回來呀。她回來時叫她給我?guī)О朔N回來。”其中一位婦人突然想起她家有小塊地荒著。

“買什么菜種呀，我家菜園里多得是菜苗，去菜園里拔就是了。”程珍珠豪爽地答道。

“那我就不客氣了。大嫂真是好人！”婦人笑開的嘴角裂到了耳朵里。

“大嫂，叫你家玲花給我孫子帶輛玩具車回來，帶回來我再給錢。”

“玩具車呀，拿去玩就是了，左鄰右舍的，還談什么錢。”程珍珠興沖沖地去蘇玲花家里拿了一部小汽車送給了那人。

“哎呀，那我怎么好意思呢！”那人假裝推脫，實際小車已在手里。

……

程珍珠就是這樣，得到了村民們給他發(fā)的善人卡。好幾次，她到蘇玲花家拿東西，蘇玲花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dāng)做沒看見。有時，被蘇玲花剛好撞見，程珍珠就假裝從口袋里拿出些錢來，“這是菜種錢，這是什么錢。”蘇玲花見是自家人，又只是一兩塊的東西，沒有一次真正要過程珍珠的錢。想著，將來程珍珠要是有良心，隨便給她一兩餐青菜，也抵得過那一兩塊的菜種了。事實是，程珍珠不是給她家的菜不是老的咬不動就是枯黃的只能喂豬。

下雨天，蘇玲花擺攤的時間短了。一天她很早回到了家，撐著一把雨傘想到田里去摘些菜回來。遠遠望見一個人影貓著腰在拔她家的菜。明目張膽的偷菜賊？

“那誰呀，你為什么在拔我家菜苗？”蘇玲花遠遠就喝道。

那人直起腰板，望向蘇玲花，“哎呀，玲花呀，我不是來偷你家菜，是你阿嬸那天叫我來拔菜苗的，你別誤會。”

“哎喲，那是我的菜。我阿嬸的是在那邊，你要拔她的就去她那，可別來拔我的。”蘇玲花一臉的不悅。

程珍珠呀，程珍珠，你從我家拿了這么多菜種，我知道的，我不知道的，我可一次都沒有要你錢。種了那么多的菜，一次也沒見你拿給我們嘗嘗，原來全都拿來當(dāng)“好人”了。

“哎呀，我拔錯啦！是你阿嬸叫我來拔的，我也不知道呀，下次我問清楚了再來。”那人攬著一把菜苗一邊走一邊說。

蘇玲花怒視著她，一肚子的氣。下次？真難為你說的出口。

程珍珠呀，程珍珠，你要當(dāng)你的好人就當(dāng)好了，可別來禍害我去呀！

之后，可能那婦人又把這事告訴了程珍珠。程珍珠想著法子變本加厲地詆毀蘇玲花。

一天，蘇玲花莫名其妙地被程珍珠的大侄子罵了一頓。“表嫂，不是我說你，你怎么可以這樣對待小姑呢？”

蘇玲花一頭霧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怎么她了？你倒是說呀，我可不能不明不白地吃死老鼠。”

“小姑說你，她病的連走路都走不了，癱瘓在床，你們不但沒帶她去醫(yī)院看，連看也不去看她。再怎么說，她也是國勇，你老公的媽呀！你們怎么可以這樣對她呢？”大侄子氣憤地說。

“是她親口跟你說的？”

“她在電話哭了跟我說的。”

“別急，明天給你答案，你家有電腦吧！”

“有。”這回大侄子輪到他一頭霧水，不知蘇玲花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蘇玲花回到家，在程珍珠的窗口偷偷地向內(nèi)看，程珍珠正上下來回地拖地，搬桌子。蘇玲花把錄像機架在窗口，把一切都錄了下來。完了之后，拿去市場里的電腦室讓人拷貝了出來發(fā)到了大侄子的電腦了。

大侄子點開文件，自然就明白了誰對誰錯，誰在跟他博同情，賣慘。他悻悻地打來電話：“大嫂，我要為我那些話道歉，我想不到小姑是這樣的人。”“家常便飯，不必放在心里。”程珍珠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任她怎么也想不到蘇玲花會用這樣的方法來揭穿她的謊言。

這邊，程珍珠剛從她大侄子家門出來，那邊大侄子就跟人說“小姑終于走了。”程珍珠聽見了不知是何感想？失望還是失望？

程珍珠消停了一段時間。

一天半夜，劉海濤騎著劉秀凡買的全自動摩托車飛馳在公路上，他的后座還帶著兩個青年。摩托車前輪撞上了一塊小石頭，由于車速太快，劉海濤來不及避讓，三個青年連人帶車被拋到了路上，東一個，西一個，對面馬路一個。頓時間，鮮血染紅了公路。劉海濤的大腿嚴(yán)重骨折，暈了過去，另外兩個青年還清醒，但在原地動彈不得。過往的司機給他們報了警，救護車把他們都接走了。

出事的青年家屬聞訊感到了醫(yī)院，醫(yī)院里頓時一片混亂。

“你家海濤怎么開的車呀，把我家遠鎮(zhèn)害慘了，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自稱是遠鎮(zhèn)媽媽的女人指著劉三罵到。

“哎呀，我不活了，我家就只有這顆獨苗，要是……我也不活了……”另一位青年的媽媽在地上哭喊著。

……

好不容易，等到三個青年都從急救室出來。劉海濤右腿粉碎性骨折，傷勢最為嚴(yán)重；遠鎮(zhèn)摔斷了左手，輕微擦傷；另一位青年傷勢最輕，只是全身擦傷，沒有骨折。

劉海濤的右腿被打上了石膏，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程珍珠，劉國勇，蘇玲花等一行人前去探望。劉三好像把怨氣都撒在了摩托車上。

“大嫂呀，叫你們不要給他買車，你們不信。現(xiàn)在好了，出事了。”

以前，程珍珠打死也不承認(rèn)唆使劉秀凡給劉海濤買車，現(xiàn)在不打自招了。連句感謝也沒有，還要把賬都記你頭上。

“你怨天怨地怎么怨到我頭上來了。我是好心……怎么就變成壞事呢？”后面那句，程珍珠意識到了自己說錯話了，聲音很低很低。蘇玲花和劉國勇就在身邊。

“都這樣了，怨誰都補不回來，人你們也看到了，你們回去吧！”劉三這是下逐客令。

“那，海濤，好好照顧自己。”程珍珠悻悻地走了。劉國勇，蘇玲花同時跨出了醫(yī)院的大門。

路上，程珍珠試圖挽回劉國勇，解釋說：“國勇，那車真不是我買給他的，真不是……”

“不必解釋，我都知道，我都了解。”劉國勇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