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維你在哪里”？
“我？我剛下班。”
“不行，我馬上要見到你。”唐莞爾的聲音聽上去很不好。
“你，你怎么啦，我馬上要到屋里了。”
“你把地址發(fā)給我，我馬上過來。”
“嗯，那你小心一點(diǎn)，到了就給我打電話。”
我和唐莞爾坐出租車來到城西緊挨三環(huán)路一個很大的小區(qū)，一到大門口，方維已經(jīng)在那里候著了。
看著唐莞爾精神狀態(tài)不好，方維表現(xiàn)出了擔(dān)憂。
“你，出什么事兒了嗎？”
不問還好，一問唐莞爾就哭了起來。
“別哭啊，誰欺負(fù)你了？”
“我，我和高斌掰了！”
“啊？”方維的表情有些復(fù)雜，我好像發(fā)覺他忍住了笑。
“那別在這門口站著，回屋里慢慢說，別人看見還以為我把你怎么了，迎來圍毆不好。”
“好。”
路上，唐莞爾就開始述說事情經(jīng)過。
這小區(qū)太大，上萬戶的人住在里面。我們走了很久，從大門走到方維的出租屋門口，已經(jīng)過了二十多分鐘。
“事情就是這樣，這回我肯定和他分手，渣男！”
站在門口的時候，唐莞爾已經(jīng)說完。
“你說，為什么我老遇見這種人啊？”這事唐莞爾確實(shí)太委屈也想不通。
打開防盜門，這是一個一套三的房間。走到左邊一間屋門口，方維一邊摸鑰匙一邊說：“唉，我一直在給你說，你看男人的眼光有問題。”
“可能是吧。不過，他剛開始的時候，人還是挺好的呀。”
“什么一開始挺好，和你一塊兒就變不好了？你的影響力這么大？本來一開始就是壞的，你自己沒有看出來。”方維這話說得有些道理。
“那怎么辦啊？我這輩子就完了嗎？”
“你按照我這個條件來，咱雖然沒有多少錢，但是人好，真心，而且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有錢了。”
“你怎么不早說啊。”唐莞爾拍了一下方維肩膀。
身后防盜門又被打開，進(jìn)來了一對青年男女。他們看見方維，點(diǎn)了下頭。
男人開口問道：“方維，終于帶女朋友過來了？”
“啊？不是不是。”唐莞爾慌忙辯解。
“沒事，以后就是了嘛，哈哈。”男人說。
唐莞爾和方維都放棄了抵抗。
“誒，今天你也帶嫂子過來了？”方維沒有見過男人身邊的女人。
對方并沒有回答，笑了笑進(jìn)屋去了。
方維兩人也進(jìn)了屋，他的房間不大，一張單人床，窗戶下面的書桌上堆了半桌子書。
桌子左邊是一個簡單的布衣柜，右邊是一個電腦桌。再沒有其他物件，唯一的亮點(diǎn)就是還算干凈整潔。
“你就住這兒啊？”唐莞爾打開了電腦。
“嗯，房租便宜，慢慢再換——那個高斌都這樣了，以后就跟他斷了吧。”
方維總算聰明了一回。
“肯定的，只是我心里堵得慌，找不到人說話，還好有你，我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唐莞爾說。
她在電腦文件夾里隨意地翻著，好像在找什么電影看。打開一個文件夾進(jìn)去，出現(xiàn)了很多視頻，名字看不懂，很多都是日文。
她又很自然地退了出去，沒有目的的在電腦上亂點(diǎn)。
屋里突然鴉雀無聲。
方維看了幾眼唐莞爾，手指在自己腿上敲著，心里在想，這個時候要不要給她說？是不是太倉促了一點(diǎn)？
有什么倉促的？這么多年，她肯定是知道我心意的。
不行，要是被拒絕了怎么辦，她好不容易過來，剛進(jìn)屋，我就把她嚇跑了，多尷尬的，以后我們還怎么相處？
干脆還是說吧，多少年了，她那么漂亮，不說又得便宜別人。那些人對她又不好。
……
一陣心里掙扎以后，方維還是覺得等她緩過這幾天，走出剛分手的陰影再表白也不遲。
看著他手指頭敲了自己那么久，我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唉，簡單事情辦復(fù)雜了，等她結(jié)婚生子以后，還有空和你做朋友？
天色已經(jīng)不晚，方維在廚房里忙了一通，又在樓下買了一些唐莞爾喜歡吃的東西。
晚飯過后，兩人在電腦里看了一部兩個小時的正經(jīng)電影。
一看時間，唐莞爾驚道：“啊？怎么都這么晚了，你怎么不給我說。”
方維也看了下表，恍然大悟，“看電影看忘了。別急，這地方不好打車，我來聯(lián)系一個比較熟的師傅。”
電話撥通，“喂，伍師傅你好，我這兒有個朋友要回學(xué)校，你現(xiàn)在還有空嗎？”
看樣子對方婉言謝絕了，方維失望地掛了電話，“太晚了，人家不愿意拉，他本來也是兼職跑跑，沒那么用心。”
“那，那怎么辦啊？”唐莞爾問。
“沒事兒，就住我這兒。”
“那你呢？”
這是一個靈魂拷問。
“我？我出去住酒店。”
“這多不好啊，住酒店一晚上幾百塊，你錢又不多。”唐莞爾說。
我的耳朵豎了起來。
“啊？那……”方維的臉居然紅了。
唐莞爾從衣柜最下層拿出幾床棉絮，麻利的搭了個地鋪。
“好了，可以湊合一晚。”她呼了一口氣。
方維空高興一場，心里有點(diǎn)不服，咬了咬牙，鼓起勇氣說：“莞爾，其實(shí)，這么久……”
砰砰砰，房間門響了。
“小方啊，你幫我看看，我的電腦怎么沒網(wǎng)絡(luò)了？”
門外站著隔壁的租客胡大爺。
“呃……那我看看。”方維說。
沒幾分鐘，方維回來坐在地鋪上，說：“我剛才想說什么來著？哦，對！其實(shí)，這么多年……”
“小方啊，我這鍵盤怎么又不亮燈了，你再幫我再看看。”胡大爺?shù)椭^，從眼鏡上面看著他。
等他又回來，唐莞爾已經(jīng)把自己包裹嚴(yán)實(shí)睡下了。
“你也睡了吧，明天還要上班呢，你不用管我，我自己坐公共汽車回學(xué)校。”唐莞爾說。
關(guān)燈后，屋里一片黑暗。方維躺在地鋪上，用手墊著頭，睜大眼鏡，望著天花板。
實(shí)在太安靜了，他們也沒有管我，我爬上地鋪睡在方維腳邊。
“其實(shí)，這么多年，從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我就喜歡你。只是那時候的你太小了，剛16歲，我又要高考。”
“我知道有很多男生圍著你，你不會喜歡我這種馬上就要去別的地方上學(xué)的人。”
“你考上大學(xué)我挺開心的，至少我以前對你說得話起到了效果，對你也是好事，不過，你又有了男朋友，那段時間我挺不開心的，他不一定會對你好，可是我沒有辦法，所以后來沒怎么聯(lián)系你。”
“現(xiàn)在好了，咳咳。也不算好，我知道這個時候說這個不合適，但是我怕再不說又晚別人一步，我不想再留下遺憾。”
空氣太過安靜，成敗在此一舉，我和方維都等著唐莞爾說話……
“呼……”呼嚕聲。
是的，她早就睡著了，讓人很惆悵。一個美女打呼嚕的聲音這么大，也挺讓人和貓意外的。
方維坐起來，給她拉了拉被子，說：“最近有點(diǎn)感冒吧，為什么不多穿點(diǎn)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