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我抱頭顫抖著。只感覺周圍有無數人指著我,說著聽過無數遍的惡語,施暴者嘲諷的笑容,朋友的沉默......
我正遭受校園暴力。
我不敢告訴我的母親,我說出來只會給她添麻煩,她已經為了我熬到現在,甚至病倒。
再忍忍,再忍忍。
馬上就畢業了,我可以逃離這座深淵了。
看著手中的病情診斷書——重度抑郁。
我感覺我要堅持不下去了。
——
我磨蹭著收拾書包,耳邊是母親的催促聲:“你最近怎么回事,干事怎么那么磨嘰,我跟你說幾遍要遲到了?”
我不想去,不想去面對那些披著羊皮的魔鬼,他們會把我吞噬干凈,連骨頭都不剩。
我扯出一個笑容:“昨天休息的晚,抱歉媽媽。”說著手里的動作加快。
媽媽沒在說什么,繼續晾曬衣服。
我走出家門,深深呼出一口濁氣。走著往常走的路——這條路人少,不會被他們發現,雖然遠了很多,但卻能換取短暫的喘息。
我喜歡無人的街道,墻垣休憩的貓,微風吹拂樹葉沙沙的聲響。
我喜歡沉寂。
這樣,就沒有人欺負我了。
只要我夠乖,不引人注目。
他們明明是這么說的。
——
我又一次被打翻在地。
沒有理由,僅僅是取悅他們。
為什么?他們明明說只要我乖乖聽話就不會怎么樣!
我的錢定期給他們,
他們闖禍了我去背鍋......
為什么?
“喂!死魚眼!老子叫你呢!錢呢?”為首的頭頭,邊用煙頭灼傷我的皮膚,邊說著,“沒錢?也是,就你的寒酸老媽養你,能有什么錢?不過哥有個辦法,你可以讓你媽去賣啊,哈哈哈哈哈哈。”
我捏緊拳頭,渾身發顫。
我多想抬起頭狠狠地給他一拳,把他打得半死。
突然,笑聲戛然而止。
他瞇著眼看我的拳頭,冷笑了一聲,抬腳把我踹到在地。
又是一陣毆打。
我眼前發黑,過程怎樣我想不起來了,只記得我最后像一條死狗攤在地上。
他罵了我母親。
我的母親。
我最敬重的母親。
不可饒恕。
我昏昏沉沉的回到家,家里意料之中沒有人在家。
月光照射在茶幾的水果刀上閃著光芒,我鬼使神差的拿起刀,接著用手機撥打了那幾個人的電話:“喂?你不是要錢嗎?學校后山等你。”
——
他們到了,我說我沒帶錢。
他們被惹怒了:“你在玩兒我?”說著幾個人一擁而上,他們罵著,笑著,打著。
魔鬼!
魔鬼是會收到懲治的!
我似乎聽到媽媽的安慰聲:“不用害怕,南山。”
我笑了。
而他們似乎打累了,罵了幾聲就走了。
我跌跌撞撞,站起身來,走向水箱上隱藏的攝像頭。
嘴角還在流淌鮮血,可是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
我去了派出所。
這句話不錯:
魔鬼,是會受到懲治的!
再見,路南山。
我驚恐的閉上眼睛,從此再也沒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