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音的到來，初音和玖蓮并沒有看到，而葉夕痕和櫞木對視了一眼，也默契地沒有再提，至于白少楓和東方若耶自然也沒有心思去和初音講這些，這就間接導致了兩天后初音、玖蓮兩個人直到病毒意識自覺勝券在握開始發動總攻時，才突然直到終音一直在白夜白辰所管的那條路上守著。

哦，被瞞著的還有一個葉封。

這兩天里，食物并沒有消耗殆盡，反而還增長了許多，原因是在柳曉曉直到東方若耶和白少楓兩個人聯合起來可以“洗干凈”商店里的那些食物后，干脆把附近幾家商店里的零食、速食品都搬了過來，然后被病毒意識察覺到異常，將附近的商店都搬空了。

饒是如此，他們的食物儲備也足夠他們生存十幾天的了。雖然那些零食都不適合當做食物，以薯片之類的膨化食品做主食會讓身體非常的不舒服，但在和那種沒有味道的軍用干糧——初音懷疑那是被軍方淘汰下來的多余的干糧——比起來，他們寧愿多吃一點零食。

不過，雖然以零食為主食是初音曾經嚷嚷著的畢生追求，但當她這么吃兩天之后，她也苦著臉揉起了肚子。

這些零食太干了，即便他們不缺水，吃多了這些零食也會不可避免的有些……咳，難以描述的問題。

太痛苦了，這真是太痛苦了。

就在大家的持久戰生活中，各種食品、衛生、精力問題頻頻出現的時候，病毒意識終于停止了騷擾。

它開始發動總攻了。

凌晨兩點。

葉封那邊突然多了一批手持槍械的感染者，他不慎被擊中小臂，幸好是左手，只是讓他動作不太靈活，力度不夠大。他向臨時營地呼救，玖蓮趕了過去，協同防御，初音前往治療。

緊接著正在守夜的白辰遇到了多層韌性極佳的高分子材料制成的網，在被越來越多的大網堵截后，他迫不得已向終音呼救，幸好終音概念性的割裂無視了網本身的韌性，將白辰解救出來。但是后續病毒意識依然拿出了一張張的大網，毫無疑問，這就是這兩天的成果——拳頭縮回去，再打出來才更有力量。

這次兩邊的感染者一同涌上來，一波接一波，連綿不斷，都帶了一些針對性的東西，比如在針對玖蓮冰的能力時，地下不適合放火，空氣流通性太差，盡管這里就在站口旁邊，使用火的話短時間也無法補足空氣。因此，他們背了很多熱水，而且完全不怕被燙傷，遇到玖蓮使用冰的力量，就將熱水澆上去，效果出類拔萃。雖然過一段時間，水會由于低溫結成冰，成為玖蓮的助力，但是那無非是再澆兩勺熱水的事——玖蓮的能力也不是無限的，一邊是用了兩天燒了不知道量有多少的熱水，一邊是疲憊狀態的一個人，病毒意識的優勢非常明顯。

如果不是能夠暫時改變現實的白少楓時不時出來幫個忙，讓玖蓮能有空歇兩下，也許這邊早就崩掉了。

饒是如此，玖蓮也感覺到壓力極大，支撐下來實在艱難。

初音又抱住了玖蓮冷冰冰的身體，用一件大衣將兩個人裹在一起，試圖用自己的體溫去給玖蓮暖暖身子，而玖蓮這次沒有拒絕。雖然效果有限，但是在這爭分奪秒的時候，晚一步去支援，葉封和葉夕痕就有可能有危險，白少楓也隨時可能支撐不住退下來——哪怕有東方若耶給他補魔也一樣。

就算精力被補足了，面對這種需要細致操作的事，白少楓也會因為精神上太過勞累而犯錯，有些錯誤無傷大雅，有些則可能致命。

“蓮姐，撐住，我們一定能出去的。”初音努力地打氣著，“我來保護你。”

玖蓮沒有說什么，只是一遍又一遍摸著她的頭。

白少楓心中抱有愧疚，畢竟初音她們是為了救自己才陷入這樣的困境。雖然局面不至死，但看她們辛苦的樣子，自己卻只能進行一些微不足道的幫助，心里實在過意不去。雖然櫞木聲稱是為了確認他知道的情況，但是那種東西其實葉夕痕說個大概，玖蓮和櫞木就能猜到十分之七八了，完全沒必要冒險來這里。

如果沒有意料之外的終音勢力的加入，初音帶著人來這里也只是送菜而已。白少楓不相信玖蓮或者櫞木會猜不到這樣的場面，也不相信他們會選擇這種最危險的援助方式。也許葉夕痕會提出建議，葉封會附和兩句，但是主動促成此行的大概率是初音。

怎么說呢？

白少楓的心里有些躁動不安。

人生三大錯覺之她喜歡我。白少楓有時候會這么想，但是面對東方若耶，他也同樣心動不已，青春期的少年在危機當頭的時候，還會偶爾有這樣青澀的煩惱，真的是……

這就是青春啊。

雖然他曾經已經過了十八，可現在他依舊是個十六歲的少年。

但是櫞木可以證明初音并沒有什么其他心思，她一心撲在玖蓮身上，櫞木用了很多手段，都沒有改變這一事實。

當然，白少楓并不知道這些，但是初音別的什么也沒有表現，又有終音和東方若耶的事情在壓著，他只好把那點小小的煩惱壓在心底，畢竟回老家結婚是士兵上戰場前立的flag，他這種做后勤的，連炊事員都算不上的存在自然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突然，白少楓有一種熟悉的心悸感，他猛然向某個方向看去，一波箭矢正在向初音她們的方向投去，而她們卻對此毫無察覺。

白少楓立即用扭曲現實的力量將“她們將被箭矢擊中”的現實替換掉，將箭矢的方向做了一些小小的調整，但心中同時也泛起疑惑。

之前這類事情是針對初音一個人的，而且他們一直以為是終音搞的鬼。現在看來，那種力量分明是和病毒意識一起配合的，而終音就目前而言又是友軍。如果終音想要和病毒意識一起來殺初音，根本沒有必要演這一出戲啊。

難道說，那種針對初音的各種“意外”，背后另有其人？

這種事情是病毒意識搞出來的這種事情，他卻從未想過。畢竟，這兩種感覺如此相似，而病毒意識在那個時候分明還沒出現。

直到那些箭矢落在地上，玖蓮她們才意識到什么。櫞木看了看白少楓，沖他微微點點頭。

白少楓揉了揉額頭，臉色有些蒼白。這次來襲的力道比之前強了太多太多，之前像是放水或者說是小打小鬧，而這次則帶著凜冽的殺機。

東方若耶輕輕揉捏著他的額頭，稍微讓他感覺舒服了一點，但是沒有從根本上解決問題，精力的消耗依然沒有得到恢復。

“楓？”東方若耶擔心的聲音傳來。

“我沒事。”白少楓笑了笑，伸手到肩上拍了拍她的腦袋，“習慣了。”

他忽然想起之前似乎也聽過這樣的話，然后想起初音說這話時自己的心情，不禁又補充了一句：“真的習慣了，而且……”

他后半段沒有說完，但是東方若耶用頭輕輕撞了他一下：“閉嘴，流氓。”

訕訕的閉上嘴，白少楓想著要說流氓也該是你才對，又不是我主動的。

仿佛聽到了他內心的聲音，東方若耶又撞了他一下：“流氓，閉嘴。”

行吧行吧，無論發生什么，都是男方有錯，這都是常識了，不管如何先認錯再說。

閑聊了幾句，白少楓感覺自己的狀態緩解了一些，看來東方若耶本身就可以成為自己類似于能量源一樣的存在，通過各種手段源源不斷地給自己補魔。

隨即，熟悉的感覺再一次逼近。

下一波攻勢要到了。

白少楓感覺自己汗毛都要倒立起來，這次的危機感，比剛才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