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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君子

再睜眼時,碧藍(lán)的天空映入眼簾,桔梗尚有些恍惚,卻聽得一聲雀躍清脆的笑聲:“啊!殺生丸大人,桔梗姐姐醒了!”

殺生丸?

桔梗半撐著身子,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頭牛身上,眼前那一頭白發(fā)令人心動,根根順滑,泛著絲絲縷縷的銀色光芒,仿佛粼粼波光,在人心里泛濫成災(zāi)。

他身邊還跟著一個可愛的人類小姑娘,穿著橘色的和服,一頭烏絲映襯著她的笑靨,玲瓏可人。

沒想到殺生丸身邊也會帶著人類。

那個小女孩跑到她跟前,問道:“桔梗姐姐,你怎么樣啦?”

桔梗微笑著搖搖頭:“我沒事。”又問“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笑嘻嘻的:“我叫鈴。”

鈴?桔梗摸摸她的頭:“很適合你的名字。”

“是殺生丸大人跟我取的呢!”鈴開心道。

桔梗有些微訝,殺生丸竟也會做這種事嗎?

她不自覺的看向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卻出乎意料的撞上他的視線,下一瞬,他便轉(zhuǎn)過目光,似乎剛剛只是她的錯覺。桔梗莫名其妙的有些想笑。

“鈴是一直跟著殺生丸……大人嗎?”桔梗問道。

“是啊,殺生丸大人是個很善良的人呢,鈴一直跟在他身邊。不過殺生丸大人很忙的,有很多事情要做,鈴就只能跟邪見爺爺在一起,可是邪見爺爺真的太無聊了……”一說起殺生丸,鈴便關(guān)不住話匣子了,“不過現(xiàn)在好啦,有了桔梗姐姐跟我們一起,我就再也不無聊了!”“你說是吧?殺生丸大人?”鈴笑臉盈盈,眼角眉梢充滿了期待。

殺生丸沒有做聲,旁邊一個青色的小妖怪倒是炸毛了,差點沒跳起來:“你說什么呢!殺生丸殿下怎么可能會留一個巫女在身邊!別……”話音未落,便聽得他清冷慵懶的嗓音道:“隨你。”

桔梗一愣。

邪見更是吃驚,一臉不可置信,連冷汗都出來了,哆哆嗦嗦的:“什,什,什,什,什么?!這!這!這……殺生丸少爺,我……”

“桔梗姐姐你別理他,邪見爺爺一直這個樣子。”鈴方才失落的臉一下子變得陽光燦爛,“我就知道殺生丸大人一定會同意的!”

桔梗笑著,但著實沒想到,殺生丸會同意,對于現(xiàn)在的自己來說,跟著殺生丸無疑是最好的選擇,一來有殺生丸“保護”,二來兩人的目標(biāo)都是奈落。至于為什么留她,桔梗想,大概是因為鈴喜歡吧。

到了晚上,眾人找了一片林子休息。哄鈴睡著后,桔梗方才靠著樹干假寐。過了一會,桔梗起身,往林子外面走去。她想殺生丸應(yīng)該是發(fā)現(xiàn)了的,可他并沒有阻攔,或許是不屑,或許是不在意她的去留。

桔梗走了好一會兒才有死魂蟲趕來,想來是殺生丸的威壓使得它們不敢靠近,待補充完靈力后,桔梗才靜悄悄的回到了方才躺下的地方。

次日清晨,桔梗起身后,鈴還未醒,轉(zhuǎn)頭看見殺生丸,他已經(jīng)起了很有一會兒了。

桔梗想了想,偏頭對著殺生丸微微一笑:“殺生丸。”殺生丸抬眸,見她笑靨,心中一動。

桔梗柔聲問道:“殺生丸大人,我這么叫你,沒問題吧?”

殺生丸面色不變,淡然道:“隨意。”

桔梗坐到他身邊,問道:“我能問一下,你為什么救我嗎?”

“鈴喜歡。”

“果然是這樣呢……”桔梗無聲嘆息,心中說不出來的失落,應(yīng)該放松才是吧。

說著兩人便未再言語,只是坐著靜待鈴醒來。

鈴醒來跟兩人打了招呼后又變得活潑起來,幾人馬上就出發(fā)了。

“殺生丸大人,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鈴問。

殺生丸并未回答。

桔梗想了想:“也許是奈落之淵吧。”

“奈落之淵?”鈴沉思。

殺生丸淡然掃了一眼桔梗,道:“我并沒有說過要去找奈落。”

桔梗一愣,笑了笑。

“所以殺生丸大人,我們到底要去哪兒啊!”鈴還在問著。

邪見道:“殺生丸少爺自然有殺生丸少爺?shù)牡览恚銌枤⑸枭贍斠膊粫嬖V你的!哼!”

鈴嘟著嘴:“吶,邪見爺爺又開始了。”

桔梗只是笑著看著他們,并不插話。這樣的日子,還能有幾天呢?桔梗的眼神中浮現(xiàn)一絲落寞。

既然殺生丸不是去找奈落,那么,找到機會,自己也該離開了。

“桔梗姐姐?”鈴好奇的湊近,桔梗一愣,笑道:“怎么了?”

“桔梗姐姐,鈴剛才叫你好多聲你都沒聽見呢!”

“是嗎?”桔梗微微垂眸。

幾人又這樣同行了幾日,在一處山莊與犬夜叉一行人不期而遇。

“桔梗……”犬夜叉很是驚訝,有點手足無措,看到戈薇后,又冷靜了下來,“桔梗。”

“桔梗,你怎么會跟殺生丸在一起?”戈薇問道。犬夜叉這才注意到殺生丸等人:“殺生丸?!你們怎么在一起?!”

桔梗道:“犬夜叉,我和誰在一起是我的自由。”心中竟是出奇的決絕。從他將她扔下開始,他們的情誼,早就慢慢的淡了。

犬夜叉有瞬間驚慌:“桔梗……我……”

“好了。犬夜叉。拔刀吧。”說完,殺生丸便抽刀攻擊。

犬夜叉急忙拿出鐵碎牙接住。兩人頓時打起來。

桔梗攬了攬鈴,護住她。冷眼看著戰(zhàn)場。

不知道為何,總覺得殺生丸有些不對勁。

與犬夜叉同行的珊瑚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感覺殺生丸是受不了犬夜叉的話才拔刀的。”

珊瑚肩上的七寶點點頭,道:“可是,犬夜叉除了對桔梗的態(tài)度很奇怪以外,并沒有說什么啊,要生氣也應(yīng)該是戈薇才對吧。”

兩人深以為然。

桔梗雖聽在耳中,卻并未放在心上。只是覺得兄弟兩人的關(guān)系確實不太好。

最后殺生丸將鐵碎牙打落在地,這場戰(zhàn)斗才算結(jié)束。

他未曾停留,只道:“走。”

“好的!”鈴牽住桔梗的手,一起跟在殺生丸身后。

桔梗看著殺生丸的背影,與犬夜叉擦身而過。

眼中的驚艷和溫柔連她自己也未曾察覺。

原本打算過幾天就離開的,不知不覺便跟著到了刀刀齋所在之處,氣溫很是炎熱,殺生丸讓邪見在外面保護鈴。桔梗想了想,也留了下來。

過了很久,殺生丸還是未歸來,鈴有些擔(dān)心,卻還是說:“殺生丸大人這么厲害,不會有事的。”邪見哼哼嗤嗤的:“那是當(dāng)然,殺生丸少爺當(dāng)然不會有危險!”

桔梗也覺得殺生丸不會有什么事,打心底的對他有一種放心。

他是真正的強者,這世間沒有什么可以威脅到他。

眾人等了一會兒,沒等到殺生丸,卻等來了犬夜叉等人。

犬夜叉等人內(nèi)心復(fù)雜,一時竟都愣在了原地。

桔梗面色沉靜,道:“犬夜叉,沒想到這么快就見面了。”

“啊……”犬夜叉垂眸:“是啊。又見面了。”

桔梗見他這副樣子,淡淡一笑:“如此,鈴,你和邪見在此處,我進去看看。”

“啊?”鈴愣了一下,繼而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好的!您和殺生丸大人一定要平安回來哦,鈴和邪見爺爺就在這里等你們。”邪見又炸毛了:“誰要在這里等!要不是殺生丸少爺,你以為我愿意守著你一個小鬼嗎!”身后傳來鈴的笑聲。

桔梗循著氣息,來到了一個山洞前,山洞內(nèi)有打造器具,轉(zhuǎn)身出去,隱隱有打斗的痕跡。

氣息在這里,桔梗可以感覺到殺生丸離自己非常近了,可是,此處卻沒有一個人。

略微思考片刻,桔梗嘗試用靈力攻擊某處,紫色的箭矢飛向遠(yuǎn)方,直至消失不見。

看來并不是結(jié)界。

桔梗靠在洞口,閉上眼。殺生丸不會有事,不如就在這里等一等他吧。

“桔梗……”

桔梗微微睜眼:“犬夜叉。”

戈薇見她一個人在洞口,問道:“你是在這里等殺生丸嗎?”

犬夜叉一個激靈:“什么!那個家伙居然也在這!”

桔梗淡然道:“這不是很明顯嗎?你們呢?”桔梗看向犬夜叉:“你們又是來做什么的?”

犬夜叉被桔梗的態(tài)度震驚了,一時間有些語塞。

戈薇道:“啊,是這樣的,犬夜叉的鐵碎牙有一點問題,我們來找刀刀齋修復(fù)一下。”

桔梗點點頭,不再言語。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正當(dāng)此時,半空中突然出現(xiàn)一道黑色的裂痕,一點點擴大,迅速變成一個巨大半圓,一道白色的身影從中踏出,身姿瀟灑。

桔梗正正對上那雙金色的眸子,一瞬驚艷。繼而一笑,站起身來,走到殺生丸面前:“事情辦完了嗎?”殺生丸撇了她一眼:“你為何在此?”桔梗道:“鈴他們很擔(dān)心你,我進來找你。”殺生丸不再說話,桔梗掃了一眼犬夜叉,道:“我們走吧。”就怕殺生丸和犬夜叉又打起來。

殺生丸冷聲道:“我還沒那么無聊。”說罷,便往外走。桔梗一愣,原來方才自己看犬夜叉的那一眼被他看見了,猜到了她心中所想。思及此,桔梗不由一笑,腳步不由自主地跟著殺生丸走了出去。

鈴他們看見殺生丸很是高興,沒有過多停留,幾人又吵吵鬧鬧上路了。

“桔梗姐姐,你怎么去了那么一會兒就回來了呢?”鈴似乎有些小郁悶。

桔梗眸中含笑:“怎么了嗎?”

鈴搖搖頭,沒過一會兒又活躍起來了,拉著桔梗問路邊的花花草草叫什么名字。

走了一段路,鈴有些累了,殺生丸便停了下來,在附近休息。桔梗有些意外,沒想到殺生丸對鈴這么上心。再想想他平日冷冰冰的樣子,嘴角浮現(xiàn)出一抹笑意。

因地方有些小,幾個人都擠在一起。殺生丸如往常一樣靠著樹干假寐,鈴自己在旁邊玩,桔梗坐在樹下,看著鈴,嘴角帶笑。

突然,桔梗感覺到奈落的氣息,一瞬間提起警惕,搭好弓箭,在鈴身后看見了迅速靠近黑色的觸手,“鈴!回來!”桔梗說著,一邊松開了手,箭矢猛的飛向觸手,將它擊得粉碎。

鈴聽見桔梗的話,二話不說迅速跑回來躲在桔梗身后,這才看見林子中密密麻麻的黑色觸手,心下后怕。

未等桔梗再射一箭,一道藍(lán)白色的光刃從天而降,將那觸手盡數(shù)斬去,一道白色身影緊隨著沖了出去,邪見急急忙忙道:“殺!殺生丸少爺!等等我!……”說著聲音漸低,顯然記起來還有鈴這個“拖油瓶”。

桔梗沒有猶豫,跟了上去:“鈴,呆在這里。”鈴點點頭。

待趕到時,殺生丸與奈落已然打得激烈,桔梗瞇著眼,找準(zhǔn)時機,帶著靈力的箭擦著殺生丸鬢邊白發(fā),射入奈落體內(nèi),卻只是傷到了他的觸手。桔梗沒有停頓,迅速又抽出一支箭,對準(zhǔn)奈落的心臟,注入極大靈力,“——崢!″,紫光劃破虛空,與此同時,殺生丸與也動了,強勁而濃烈的妖力從刀上劃落,與箭矢交纏,紅藍(lán)交錯,相融相生,一起帶著恐怖的氣勢,刺向奈落的心臟。

奈落用觸手擋住,卻不料兩股力量相合后竟如此強大,生生擊碎了他的血肉,將他四分五裂。

桔梗一驚:“奈落,你竟然已將心臟分離出去了嗎?”

奈落的腦袋懸在半空中,面色陰沉,冷笑一聲:“桔梗,沒了那顆人類的心臟,沒了鬼蜘蛛對你的愛慕之心,你以為我還會殺不了你嗎?”

桔梗沒什么表情,她或許并不在意。

奈落紅色的眸中散發(fā)出奇異的色彩,似憤怒,又似輕蔑,還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桔梗,還是說,被犬夜叉拋棄后,你又投入其他人的懷抱了呢……”

這個其他人說的是誰,很是明確。

桔梗面色一沉,預(yù)備再射一箭。卻被攔住了,手上傳來淡淡的冷意,桔梗猛地回頭,眸中暗含惱意:“放手。”

殺生丸眼眸微瞇,卻未執(zhí)一言,只是牢牢攥住她的手腕。

奈落沉著臉冷呵一聲,帶著一身破碎的血肉消失得無影無蹤。

殺生丸松了手,拂袖轉(zhuǎn)身離去。桔梗也冷靜下來,微微有些悔意,不該被奈落輕易挑撥的。

待找到鈴,小丫頭正安安靜靜蹲在地上,見他們回來了,立馬和邪見圍了上來。“殺生丸大人!桔梗姐姐!”鈴很高興。邪見則一把鼻涕一把淚,狀似欣慰:“殺生丸少爺,您可算回來了,要是您出了什么意外,我該怎么跟您的母親交代啊!”

桔梗摸摸鈴的頭,柔聲道:“沒有什么事吧?”

“沒事啊,您和殺生丸大人沒有事吧?”

“哼!殺生丸少爺怎么可能會有事!倒是你這個巫女,沒有跟殺生丸少爺添麻煩……”邪見得意洋洋道,話未完,只聽殺生丸道:“閉嘴。”邪見一哽,未及反應(yīng),被殺生丸一腳踢得滾了幾圈。“殺!殺生丸少爺!”

鈴看了會兒,回頭低笑。

桔梗正準(zhǔn)備提出分道揚鑣,殺生丸徑自走在前面,鈴急忙跟了上去,邪見也收了眼淚急急忙忙趕上去。桔梗一個人留在原地。

鈴回過頭問:“桔梗姐姐,你不走嗎?”

“我……”桔梗話還未出。

“這般輕易受人挑撥,還留在世上做什么?”殺生丸道。

桔梗一怔。

鈴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能朝桔梗揮揮手:“桔梗姐姐,快跟上!”

桔梗猶豫一瞬,最終還是笑了笑:“鈴,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頓了頓,道:“再見了。”

轉(zhuǎn)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說的對,自己確實不夠堅定,連支撐自己活下去的唯一的愿望都難以實現(xiàn)。這樣的自己,何以活在世上呢?不過茍且偷生罷了。

不受奈落挑撥……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放下犬夜叉吧。桔梗沉默了。

她一路查找著奈落的行蹤,一邊順手救助沿路的村莊和村民。本以為下次再見到殺生丸之時就是找到奈落之際。卻不料沒過多久便不期而遇。

鈴看見桔梗,很是驚喜:“殺生丸大人!是桔梗姐姐!”殺生丸看了她一眼。桔梗微微一笑,理了理鬢邊的碎發(fā):“好久不見,鈴。”

殺生丸危險的瞇著眼,道:“鈴,就在這里。”“啊?好的!”下一瞬,殺生丸便走了。

桔梗一愣,他就這么放心把鈴放在這兒?繼而轉(zhuǎn)念一想,他是去干什么?是和奈落有關(guān)嗎?

“木村先生,能麻煩您照看一下這個孩子嗎?我有些事情要辦,暫時顧不上她。”桔梗問旁邊的一位村民。

那村民笑著道:“沒關(guān)系的,桔梗大人,我一定好好照顧她,您請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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