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讓我只覺得悲哀,不覺得欣喜。
我娶親的消息傳到你耳中了嗎?為何你要如此生疏地與我說話?我悲哀不已,仰天欲哭。但是,這好歹是我們分別的近兩年來你給我的第一條消息,因此我仍然心存慰藉。
想要給你回信,提筆便寫到深夜,長長一篇,訴說著我的相思。
我常常打開那字條,一遍又一遍地察看,在心里一字一字地一直默念,也漸漸習慣了每日給你寫信。這些信或許只是我的自白,可不知不覺之間,又是兩年過去,我未發出的回信已經積攢下厚厚幾沓。
但我寫得再多又如何呢?我既沒有記住那小宮女的模樣,就算再一次遇到那個宮女,我認出她來,沒辦法將這書信交給你。
皇天不負有心人,又有一日,我再一次撞見了一個宮女,不知她是不是上次那個,但她還是用同樣的方法遞給了我一封字條,這一次我拉出來那小宮女,想要多問她幾句關于你的事情,她慌慌張張地抽身逃走。
我還是沒有看清她的模樣,但是確認不是阿尋,你這樣信任這個皇宮內的小宮女,不知她是否是真心待你的呢?
我慎之又慎地打開字條,里面寫著的是:“敢問兄長,家中可一切安好?妹妹入宮已三年有余,未曾聽說過安華縣內的任何消息,實在思鄉情切。如若一切安好,勞煩兄長夜里在宮外放一只孔明燈,以慰妹心。另外,不知兄長來京做官之時,近來有無與彥哥哥相見?若兄長有彥哥哥的消息,便勞煩夜里放兩只孔明燈,妹感激不盡。入宮多年如一日,夜夜盼見孔明燈。”
看完消息,我大驚失色。
原來,你一直認為你所傳信之人是你的兄長藍彬哥哥嗎?當年大考之中,他只中了末等名次,因此未曾來到這京都。過去,我以為是你對我生疏,如今才知道,原來在信里你用的是對他的口吻,你一直不知道,在京都的人是我,而不是你的藍彬哥哥。
所以說,皇上一直對你我有所隱瞞,不讓你知道是我在宮外,只單方面的向我傳送消息,卻并沒有告訴你有關我的一星半點的消息嗎?
我心中悲痛又失望。一直以來,我真心實意、勤勤懇懇地為皇上做事。這些年,雖然我也沒有什么大的過錯,但是所謂官場黑暗總有一些人明里暗里地針對我,想要將我拉下高位。皇上一直都待我不薄,總是處處維護。
可是,我也可以感覺到,他明顯已經漸漸冷落我,只關心我與孟氏婚后如何,卻極少提起你的消息,每次我小心翼翼地問起,他都是敷衍一句了事。
他如此這般待我,早讓我認清楚君臣之別,可是再看到字條,知道了他多年的隱瞞,我心里更加不知滋味。我大婚已經兩年有余,若是你知道這宮外你所謂的已經大婚的兄長是我,你會做何感想。是否會對我失望?是否會為我心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