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卡羅拉(修改)
- 湫風畫雨
- 十年夢歌
- 5738字
- 2020-07-07 22:47:43
現在是六月九號上午十點,玉茗市警局會議室內,衛湫,古棠雨、夏墉、杜衫、萬泊、江玉芊和孟薄卿都在,就連方燭和史念都回來了,這一次是法醫科、痕檢科和刑警支隊坐在一起梳理這個案子,因為于局是受害人家屬,不能參與,所以這次工作全面由夏墉主持。
“好了朋友們,這次最主要的是梳理一下從六月六號凌晨兩點到早上六點這個時間段里發現的兩具女尸,以及三年前的一起連環兇殺案的事件,因為兩個案子的相似度及其的高,所以上面要求并案偵查,你們手里的兩份資料是三年前的案宗和現在的案情報告,你們先自己看看,有疑問的待會兒提出來!”
夏墉簡單的說了一下這次會議的主要內容,然后讓他們看手里現有的資料,等會兒每個科室一次講述自己的現場勘查,有問題提出來,大家一起梳理,然后確定調查方向。
夏墉看資料期間,眼神一直飄向古棠雨和衛湫,他為什么會這么做是因為早上來的時候,他看見衛湫和古棠雨在爭吵,結果兩個人一看到他來了,立馬就收了,夏墉也問過,可是兩個人誰也不說,甚至轉移話題,所以一有空閑時間他就在觀察這兩個人!他們手里的資料夏墉早在這兩天的時間里就已經看的滾瓜爛熟了!
二十分鐘后
“大家看完了嗎?”夏墉問。
“看完了!”其余人一起回答道。
“好,杜衫你來說說你們痕檢科是發現!”夏墉指著杜衫說道。
“第一具尸體的現場被破壞了,我們從現場提取到半枚指紋,對比了指紋庫,暫時沒有找到匹配的,死者手里也沒有皮屑組織,但是找到了纖維,經過化驗就是普通的織線手套,超市里都能買到。然后就是現場的玫瑰花!”
萬泊在杜衫說到玫瑰花時,就把電腦上的照片調出來,放在了投影儀上,眾人看到,在女死者左臉側旁邊放著一株鮮艷的紅玫瑰,與死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玫瑰有什么問題嗎?”衛湫問。
“也說不上來有什么問題,這種玫瑰就是很常見的卡羅拉…………”
“等一下,很常見!這個名字就很不常見了,好嗎?”夏墉一下就打斷了杜衫的話,這個玫瑰感覺就是花店隨處可見的玫瑰啊!可是一聽這名字,這玫瑰就不是很簡單。
“這就是你在花店里隨處可見的玫瑰花,勞資只不過說的是它的學名而已,白癡!”杜衫嫌棄的說道。
“咳咳咳!我平時那么忙,誰有空研究花啊!”夏墉尷尬的說。
“要我給你說說這卡羅拉的特點嗎?”古棠雨在一旁插話道。
“不用了,我謝謝你了!”夏墉咬牙切齒的說道。
“不用客氣!”古棠雨不要臉的回答。
“還聽不聽?”杜衫問。
“聽,你繼續!”古棠雨有禮貌的回答。
“這玫瑰花沒有特別的地方,但是沾附在玫瑰花上的東西就有點特別了!”杜衫說。
“烏頭堿嗎!?”衛湫說。
“對!我們在化驗卡羅拉的時候,在其中一片花瓣上發現了微量的烏頭堿!”杜衫接話道。
“烏頭堿?這個東西在藥酒里還是比較常見吧?”夏墉說。
“你都說了是藥酒,可是這次檢測得烏頭堿是純的,也就是生烏頭堿,沒有其他混成物!”杜衫說道。
“正規渠道應該買不到這個東西吧!”夏墉說。
“那只能是地下交易了!”江玉芊說。
那這個案子可能比他們想象中還要大,牽扯到地下交易的,都不是很簡單。
“還有其他的發現嗎?”衛湫提問道。
“第二具尸體的現場沒有被破壞,但是因為時間過久,現場沒有什么可考察的,玫瑰花也是卡羅拉,我特意檢驗了,沒有烏頭堿,也就是說第一具尸體旁邊的玫瑰花上面的烏頭堿可能是個意外!”杜衫說。
“那昨天的案發現場呢?”衛湫翻看著手中痕檢科的報告說道。
“這次我們找到了一個完整的指紋,但是指紋庫里沒有!案發現場和上兩次的案發現場出入不大,沒有發現。”杜衫說。
“法醫科!”夏墉看到杜衫坐回了位置,于是看著古棠雨他們那一邊。
“孟薄卿先說吧!”古棠雨踢了一下還在神游中的孟薄卿,提醒他趕緊說他的解剖結果。
“咳,我們先看一下第一位死者高希,發現時間是在六月六號凌晨兩點,真正的死亡時間是在這之前的五天之前也就是六月二號左右,尸體已經高度腐敗,并有巨人觀癥狀,死因是機械性窒息死亡,是扼死的,俗稱掐死,死者鼻腔里有大量的乙醚成分,還有一點就是第一個死者高希的左手食指斷裂有生活反應,是死之前的的上,但是身上沒有發現掙扎的傷痕!”孟薄卿把自己覺得重要的,有疑問的都說了出來。
“能判斷她食指上的傷是怎么形成的嗎?”衛湫提出了問題。
“我跟古棠雨的判斷是被砸傷的,用比較尖銳的東西直接砸的,不然不會形成這種傷!”孟薄卿看了一眼古棠雨,然后又看了一下衛湫說道。
“你這句的意思是說,后面兩個死者食指也是斷裂的。”夏墉問。
“對,第三名死者曾遙鈞左手食指也一樣斷裂了,死法和第一名死者高希一樣,被掐死的,鼻腔內有大量的乙醚,兩名死者沒有被侵害,至于剛剛杜科長說的烏頭堿的問題,在第一名死者身上并沒有發現!”孟薄卿想起剛剛杜衫說的烏頭堿的問題,于是順嘴就提了一下。
“也就是說烏頭堿是意外沾上,可是會在什么情況下會用到生烏頭堿呢?”夏墉思考著說道。
“這就不知道。”孟薄卿攤手表示這已經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圍了。
“為什么第一名死者高希手里會有織線手套的纖維,而其他兩名死者沒有,她難道中途醒過來了?”衛湫問道。
“不排除這個可能,可是高希已經被迷暈了,什么情況下會讓她清醒過來,既然清醒了為什么沒有反抗?”夏墉雖然在個別人面前很慫,但是畢竟當了那么多年的警察,思維邏輯還是很縝密的,聽到衛湫的提問,自然就會聯想到很多問題。
“食指的疼痛可能讓她清醒了過來,但是乙醚的藥效還是存在的,即便那時候她清醒了,也是逃不掉的!”古棠雨為他們兩個人說出了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
“也是有可能的!”衛湫說。
“那你們對這兩位死者還有什么問題嗎?”孟薄卿問。
“能通過曾遙鈞脖子上的掐痕推算出兇手手掌的大小嗎?你沒說第三名死者的死亡時間!”江玉芊問道。
“難,但是看這個寬度和掐痕,應該是個成年男性的手和力度,兩個死者都是直接被掐死的,說明兇手力氣很大,女性要想辦到這一點還是有很大難度的!至于第三名死者的死亡時間是在六月八號凌晨一點到三點之間!”孟薄卿用激光筆照射著大屏幕上的死者照片說道。
“大家還有問題嗎?”夏墉問,“既然沒有了,那就讓古法醫講講第二名死者吧!”夏墉看眾人都沒有說話,就讓古棠雨把第二名死者的解剖結果給大家解說一下。
“第二名死者易玲,死亡時間大約在六月五號這天,由于天氣高溫,死亡時間不能精確,死法也是扼死,左手食指斷裂,鼻腔內有大量的乙醚,死之前沒有過掙扎痕跡,身上也沒有防御傷口,沒有被侵害!我跟孟薄卿還有杜衫對比了一下三名死者脖子上的掐痕,掐痕一致,大小吻合,應該是同一個多次作案!”
古棠雨的語速不急不緩,說了重點的部分,以及他們自己排查的一部分,給出了一個比較有突破的報告。
“可是為什么三年前的案宗里沒有提過死者左手食指斷裂?”方燭在一旁弱弱的出聲問道。
“對啊!三年前的尸檢報告沒有這一項!”夏墉之前看過這個舊案看了很多遍,自然記得里面的內容,稍微回想一下就知道那案宗里根本就沒有寫。
“所以我們現在還不能并案偵查,如果這個兇手不是三年前的兇手,那么我們就會放掉一個惡徒。”江玉芊說。
“對,而且還有一種可能性就是模仿作案,如果想要確認當年的案子是不是跟現在的案子有關系,我們要去拜訪一下當年驗尸的法醫或者開棺驗尸!”衛湫神色淡定的提議道。
“當年的三名死者只有一位是入土為安的,其余的都是燒成骨灰了!”夏墉看著案宗上的記載說。
“那個人還誰,找人去溝通一下,如果非必要我們不會開棺驗尸的!”孟薄卿問道。
“……………”
夏墉一下就沉默了,就連正要開口說話的衛湫都閉上了嘴,他雖然來這里的時間短,但是他卻是一個很聰明的人,那個唯一入土為安的受害者叫于佳銘,受害人家屬是于言,他還沒蠢到以為這是同名同姓,他避而不談三年前的案子,就是因為這其中一位是于局的女兒,這個案子是要破的,但是沒必要提起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要不你去疏導!”夏墉有些不知道該怎么給這個反應慢半拍的人說了,別人一看這個案宗就明白,就孟薄卿不懂,還說出這樣的話來!氣死個人!
“不了,我可不擅長這個東西,你還不如派江玉芊去!”孟薄卿趕緊擺手,便是自己不去。
“那你就別在那里瞎逼逼!”夏墉沒好氣的咒罵道。
“其實這也是一個辦法,于局也想知道這個案子跟三年前的案子有沒有關系,如果沒有關系那么查完這個案子,我們在查查三年前的案子,如果是一樣的,那就更好了,一起破了!”古棠雨說。
衛湫是同意古棠雨的說法的,因為這是最保險的方法,如果當年的法醫那里沒有可靠的發現,那他們就只剩開棺驗尸這一條路了,他也相信于局會答應的,畢竟他自己也想要為女兒討回公道,最大的諷刺就是,我當保護了別人人,卻保護不了自己最愛的人!
“誰去問呢?”夏墉問。
“你們在說什么啊?”孟薄卿搞不懂了,有時候他能跟上他們的思維,可是怎么就打了一個哈切,他就聽不懂了呢?
“你不是想開棺驗尸嗎?那你就去征求于局的同意吧!”孟薄卿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了,尤其是夏墉,看到孟薄卿就忍不住的把他往火坑里推!
“這不是只要征求家屬的同意就行了嗎?怎么還要于局的同意?”孟薄卿真的懵了。
“我……我都知道怎么回事了,孟法醫你都還沒發現嗎?”方燭推了一下鼻梁上厚重的眼鏡,說道。
“你也懂了!我怎么沒懂?”不止孟薄卿沒反應過來,就連史念也沒想明白怎么回事。
“虧的我以為你變聰明了,結果你還是個憨憨!”夏墉痛心疾首的說道。
“看一下于佳銘的家屬那一欄填的是誰?”衛湫頭痛的看著兩個在狀況外的人,簡直無語了。
“衛顧問你要說清楚,不然以他們的智商,他們懂不起的,兩個憨憨,咱們于局的大名叫于言,他的女兒叫于佳銘,在三年前去世了!這樣說明白嗎?”杜衫覺得這要是還不懂,那就真的沒救了!
“于………于局!”孟薄卿都結巴了。
“…………”史念直接被嚇得禁聲了。
“古棠雨你去問問于局吧,畢竟是你提出來的。”夏墉帥鍋速度驚呆眾人。
古棠雨白了夏墉一眼,沒有拒絕也沒有同意,夏墉就當她是默認了。
“好了,我們現在第一件事是要確認三年前的案子是否與現在這個案子有關,第二件事是要確認烏頭堿的來源,第三件事是走訪受害人家,還要看案發現場的監控視頻!”夏墉總結了這三件事情,然后開始分配人員,“江玉芊和史念調查烏頭堿的來源,我和方燭走訪受害人家,衛湫和古棠雨調查三年前的案子,孟薄卿和杜衫看監控!”
本來夏墉是想把衛湫派去走訪受害人家的,但是被衛湫一瞪,他瞬間就明白衛湫的意思了,于是他立馬的改口了,把他和古棠雨安排在了一起,又臨時把孟薄卿和杜衫拉過來當壯丁!
“我可以拒絕嗎?”孟薄卿問。
“你覺得呢?”夏墉反問。
“不能!”孟薄卿垂頭喪氣的說道。
“你看看人家杜科長,那么淡定,你要好好跟人家學學!”夏墉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覺得你在不走,杜科長可能就要知法犯法了!”孟薄卿溫馨提示著夏墉。
“加油,方燭走!”夏墉第一個帶頭出了會議室,接著就是衛湫和古棠雨,江玉芊也跟在了后面,就只剩下孟薄卿和杜衫在會議室里了,過了一會,江玉芊拿著兩個U盤又回來了,她把兩個U盤一人發一個。
“這是這三起命案現場附近的監控,你們仔細看看。”說完這句話,江玉芊就特別瀟灑的轉身走人。
“天啦,這要看到什么時候啊!”孟薄卿看著手里的120g的U盤,哀嚎著。
“有空講那么多廢話,還不如抓緊時間看!”杜衫接過U盤后,就開始看起了監控,早開始早完工,他還想著跑路呢!
“我靠,你動作那么!”孟薄卿見杜衫那么賣力,自己也開始了。
第二個出去的古棠雨和衛湫此時正坐在車子里,但是兩個人都不知道應該去哪里找當年的法醫?地址錢都沒有留一個,現在要是去查他的住址,有點麻煩!
“現在怎么辦?我們去哪里找人啊!”古棠雨問。
“要不,我們去問問于局吧!”衛湫建議道。
“可以,走吧!”
古棠雨說著就解開了安全帶,打開車門往警局里走去,衛湫看著健步如飛的古棠雨,不自覺地笑出了聲,無奈的搖搖頭,認命的跟了上去,他剛剛說的話不過是開玩笑的,沒成想古棠雨竟然當真了,行動迅速,他都沒來得及阻止她,她就已經下車了。
剛剛走出警局的兩個人又一前一后的走進了警局,兩個人直奔四樓而去,他們是要找于局了解當時的情況,順便理理這個這些案子。
“咚咚咚!”古棠雨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請進!”
“于局。”
“小棠!你們兩個怎么來了?”于局正在處理文件,看到兩個人來了,就把文件合攏放在了一邊。
“問您一點事情!”古棠雨開口說道。
“問吧!”于局拿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說道。
“當年負責你女兒案子的法醫是誰?”古棠雨沒有拐彎抹角,而是很直接的問道。
于局因為古棠雨的話,整個人明顯僵硬住了。
辦公室里有一瞬間的沉重,誰也沒有開口說,古棠雨兩個人在等著于局的答案,也是在等于局緩緩自己的情緒。
“是周福軍法醫,你們是見不到他的!”于局嘆了一口氣說道。
“為什么?”衛湫問。
“周法醫在一年前就已經過世了,病死的,不是意外,他的病是很早之前就有的,而且他的年齡也大了,生病很正常!”于局當刑警的時間比夏墉的時間都還要長很多,自然是知道這些話當中包含的意義了,他把這件事解釋清楚,也不想讓他們兩個白跑一趟。
“現在怎么辦?”古棠雨轉頭看向身邊的衛湫,當年負責這起案子的法醫死了,他們也不知道他當時有沒有瞞報信息。
“還是要去看看,以防萬一!”衛湫思考了一下覺得還是要去一趟周福軍的家看看。
“你們兩個在說什么?難道有新發現嗎?”于局看著自顧自就商量起來的兩個人,有些無語,好歹顧慮一下他這個當事人的感受好嗎?
“于局,有件事要跟你說一下,可能有點不禮貌,但是為了案子,我們不得不提!”衛湫覺得還是要給于局打個預防針,這動人家女兒的墓,不經過同意良心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你們說!”于局還是不知道這兩個人是想干嘛!
“我們今天討論了案子,發現三名死者的左手食指都有斷裂的現象,但是三年前的那三案子的尸檢報告上卻沒有寫,我們不能確定現在的案子是否與三年前的案子有關,所以我們需要開棺驗尸!!”衛湫義正嚴辭的說道。
“你說什么!!??開棺驗尸!!!??”于局這下真的被嚇到了,開棺驗尸那是對死者極其不尊重的表現,沒有那個家屬會愿意的,但是偏偏就有意外!
“對,我們要確定一下!”古棠雨說。
“行,可以!你們找個時間,給我說一聲就行,我把地址給你們,你們去就行!”于局用手撐著頭,語氣有些無奈的說道。
他知道這樣開棺驗尸是對女兒的不尊重的,但是他更想要找到殺害他女兒的兇手,可是他不想看到那個場面,于是只能迂回戰術,自己不看或許就不那么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