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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木蘭秋狝

  • 晚晴宮慈
  • 劉紫澗
  • 6512字
  • 2020-06-24 11:58:00

小欣的后事,辦得寥寥草草。由于褫奪了封號,降了位分,又不許葬入妃陵,所以她的尸身,被侍衛們用草席子包裹著,扔到了宮外的亂葬崗里。我暗中遞話給祁羅,他為了避嫌,又輾轉托了三人,將小欣的遺骸悄悄地運走,埋在了西山的一處風水不錯的地方。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便立冬了。北方的節氣十分的守時,前幾日還是雨打秋衣,現如今,清晨的露氣,便讓人覺得冷嗖嗖的。鐘粹宮的小花園里,菊花大多已經敗落,唯有幾株金絲皇菊,還在這花圃里,綻放著秋末最后的倔強。

“皇權在握,自是一種風采。可是高處不勝寒,百花爭艷視為春,一枝獨秀,就僅剩下蒼涼了。”我喃喃地對著這幾株菊花說道,撫著它們的花瓣,花蕊上的露水,涼透了指尖。

“春翠,給本宮備好剪刀和鋤頭。”我道。

春翠從廂房里拿出了剪刀鋤頭來,“娘娘可要修剪這花圃?您指著,奴才照辦即可。”

我笑了笑,從她手里接過剪刀鋤頭。“還是本宮來吧。”

我用小鋤頭在花圃前挖了一個小坑,拿著剪刀對準了那幾株金絲皇菊的花莖,一剪子下去,嬌艷的花朵便應聲落地。我小心地捧起了那些許的菊花,埋入了土中。

“娘娘,您這是做什么?”春翠問。

“黛玉葬花。你有空可要多看看。。。”遠處抱著載淳的蕓萱走了過來,卻趕忙止住了言語。

我朝著她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將手中的鋤頭遞給了蕓萱。兩個小宮女拿來了溫毛巾和玫瑰花油。

鑫常在的離開,使我的內心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傷感,這與情同姐妹的英華不同。鑫常在,就仿佛是權力巔峰之爭的犧牲品,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紫禁城,在我的眼中,看到的唯有高處不勝寒,可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又在哪里呢?

“麗妃到!”此時,宮門外小佑子的傳話打斷了我。只見麗妃一身水藍色的素服,頭戴一頂簪滿絹花的鈿子,牽著榮安公主的手,走了進來。

“奴才給皇后娘娘請安。”

“給皇額娘請安。”

“麗妃娘娘吉祥,長公主吉祥。”

“妹妹快起來。”我說著,將手中的毛巾遞給了小宮女,走到了她的面前,“快起來,快起來。早就與妹妹說過,若非晨昏定省,或是什么重大節慶,自家姐妹是勿需如此多禮的。”

“皇額娘是中宮娘娘,是榮安的嫡母。榮安應把侍奉孝順嫡母,時刻銘記心中。”榮安抬起頭來,眨巴著眼睛看著我。

“真是個好孩子,不枉額娘疼愛你一番。”我上前摸著她的臉蛋。奕詝的枝葉并不繁茂,這些年也不過是榮安和載淳兩個孩子,所以后宮里的姐妹們,見到他們都喜歡的不得了,自是把自己得到的好的,都送與他倆賞玩。

“皇額娘,榮安可以去和載淳玩了嗎?榮安想弟弟了。”

“快去吧。”我朝著蕓萱招了招手,蕓萱把載淳放了下來,雙手牽著他們二人,朝著后殿走去了。

“這宮里啊,也就載淳和榮安兩個孩子的年紀相仿。”我道。

“是啊,榮安時常在奴才宮中吵著要見弟弟。只不過娘娘這里,奴才不好時常打擾,遂常常誆騙了榮安。”麗妃說。

“愛玩是小孩子的天性。以后榮安想過來,你隨時帶來即可,不用提前遞消息了。若是你有事抽不開身,派幾個穩妥的嬤嬤,或是知會一聲,本宮命春翠去接過來也可。難得他二人興趣相投,載淳也正好缺少一個玩伴呢。”

“奴才日后不請自來,已是萬分叨擾,怎好勞煩娘娘身邊的春翠姑姑親自前往接送。”

“旁的都算是小事。本宮最擔心的,是你的身子。”我說著,緊了緊麗妃的衣領子,“凈顧著說話了,竟忘了你穿的如此單薄,還站在這冷風口里,快隨本宮去偏殿吧。”

我與麗妃一前一后進了偏殿,木榻上,我倆品著菊花茶。房中的炭火燒的很旺,如同盛夏。

“紅羅炭可還夠用?本宮一早便知會過安總管了。還有御藥房那邊,枇杷,陳皮,都是以咸福宮的需求為先。你若還有什么短缺的,盡管說與本宮。”

“天家富貴,又有娘娘如此呵護著,奴才早已感恩戴德,不敢有其他奢望。”麗妃說。

“宮里可還有事務整頓?若是得閑,不妨在本宮這兒用了膳再回去。”我說。

“出門前已經交代好小月了。不知娘娘準備了什么吃食?”麗妃問。

“今兒是冬至,一年中最寒冷的日子就要來了。御膳房燉了‘四物雞’,由當歸,熟地黃,炒白芍和川芎腌制而成,可以補血氣。本宮還命小廚房做了羊肉爐,羊肉性溫,有助元陽,補精血的功效,一會兒你可要多進一些。”

“若娘娘不說,奴才顯些忘了今日是立冬了,也便只好在娘娘這兒偷個懶,吃些現成的美味了。”麗妃說著,上前拿起一塊蘋果,卻又好像想起了什么,放了下來。

“娘娘,今日立冬,皇上不來鐘粹宮用膳嗎?”

“前朝事忙,如今前線戰事吃緊,皇上哪兒還顧得上風花雪月,兒女私情。”我說。

“這羊肉爐,若皇上能進上一二,對龍體自是極好的,也不知。。。”麗妃說著,低著頭噘著嘴。

“難為你對皇上一番深情。待會兒咱們稍早些用膳,膳后,你隨本宮前去養心殿,給皇上送碗熱乎乎的羊肉爐吧。”我說。

后宮之中,除了皇太后和皇后外,其余的妃子若非傳召,是不可以私自進入養心殿的,縱使麗妃十分惦念奕詝,縱使她集萬千寵愛于一身,也還是要遵守紫禁城的規矩。

“奴才謝皇后娘娘恩典。”麗妃跪下行禮。

“快起來。自家姐妹,勿需這般客氣。”我說著,把那盤蘋果遞給了她,“嫩蓮,吃塊蘋果。”

養心殿內煙霧彌漫,金色琺瑯彩的大香爐里,焚著蘭貴妃最喜愛的墨蘭香餌。暖暖的陽光從窗欞外射進木榻上,打在了奕詝手中的《孫子兵法》上。他癱懶地歪靠在榻上,嗅著芬芳,嘴里嚼著葡萄。

“成了!”蘭貴妃放下了手中的毛筆,將畫從案子上拿起來端詳。

奕詝將手中的兵書扔在一旁,翻騰著從榻上坐了起來,走到了蘭貴妃身后,環抱著她。“愛妃畫的是什么?”

“山水人家。”

奕詝看了看那畫紙,遠處高山巍峨,近來小橋流水人家,兩側楊柳依依,雖是黑白墨畫,卻別有一番韻味。

“不錯,不錯。”奕詝擼了擼袖子,將一旁的紅色錦盒打了開,取出了自己的印章,在這畫上蓋了個戳。

“朕明日便讓如意館裝裱妥當,掛在這東暖閣里。”

“琴瑟風雅,白首韶華;擇一鄉下,流水人家;春來播撒,夏來飲茶;秋天撐一把青傘,采菊東籬下;待到冬天,煮著黃酒,折一枝梅花。”蘭貴妃看著這畫中的景致,眼神里寫滿了羨慕。求之而不得,擁有然后失去的,是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蘭貴妃此時,已算得上全天下最富有的女人,鐘鳴鼎食,珠光寶氣,卻少了幾分莊稼人的閑適悠然。蘭貴妃近來多偏愛陶潛的詩句,雖有些附庸風雅,卻也難以掩蓋心中的憧憬。其實不光是她,這紫禁城里的女人,有幾個不想去外面看一看的呢?

“皇上,皇上。恭親王急報!”此時,小樂子從外面跑了進來,“給皇上請安,給貴妃娘娘請安。”

“起來回話。”蘭貴妃道。

“何事慌慌張張的!”奕詝責怪道。

“回皇上,恭親王,怡親王,肅順大人,景壽大人以及其他幾位軍機大臣正在殿外候著呢,說是有緊急軍情。”

“那奴才先告退了。”蘭貴妃朝著奕詝行了個禮。

“唉,不必了。”奕詝拉著她的手,“左不過一會兒還是要愛妃幫朕處理奏折的,你這前腳進了長春宮,后腳朕又得把你叫過來,豈不麻煩。你便在這東暖閣里候著即可,朕在正殿會見他們。”

養心殿的殿門被兩個小太監拉開,陽光混合著塵埃鋪灑進來。奕?等人邁著急步子,朝著殿內走著,奕詝坐在龍椅上,伸了個懶腰。

“眾愛卿有何事稟報啊。”奕詝問。

“起稟皇上,英法聯軍在通州的八里橋,與我軍交戰,曾格林沁的主力軍隊,敗了。。。”奕?道。

“什么!”奕詝險些從龍椅上滑落下來,“不是前些時日才剛剛登陸大沽口嗎,怎的天津這么快便失守了?如今都打到皇城根了,這幫沒用的奴才。”

“哼!依奴才之間,洋人無端挑起戰爭,因果皆由當日斬殺了他們的談判使節。”載垣說。

“不錯,兩兵交戰,不殺來使。曾格林沁匹夫之勇,因為跪拜之禮,便擒了以‘巴夏禮’為首的39名洋人使節,這才惹惱了洋人,攻入皇城。”景壽說。

“我大清乃是泱泱大國,這些洋鬼子不行跪拜之禮,便是有辱國威,曾格林沁將軍此舉,有何不妥?”杜瀚問。

“咱們是談判,是敗了仗的談判。還拿出一副空架子擺給洋人看,怎能不惹惱他們?”穆蔭說。

“夠了!都別吵了。”奕詝打斷了他們的談話,“如今兵臨城下,咱們需得想想解決之法。”

“英法聯軍的要求不過是更換條約,咱們好吃好喝的待他們,把使節團從圓明園里給放了,再把新的條約交還給他們,這不就得了?”載垣說。

“對,對。再多賠付他們些許的白銀。”景壽補充道。

“不可!”肅順否定了他二人的談話,“使節團有無扣留,都不過是洋人們對我大清宣戰的一個借口罷了。我大清物產豐厚,地大物博,洋人垂涎已久。如今已經到了皇城腳下,開弓沒有回頭箭,他們斷不會如此輕易的回去。”

杜瀚走上前去,朝著奕詝行了個禮,“皇上,為今之計,唯有重用賢能,向洋人開戰。我泱泱天朝盛國,豈能被這群妖人欺辱。”

“你說的倒是輕巧,咱們有多少軍隊?有多少武器?與那洋人的火槍大炮相較,有何勝算?曾格林沁的下場,便是你要宣戰的下場。”景壽說。

“賠款便可了事了嗎?國庫還有多少銀兩,景壽大人是否要自掏腰包?”杜瀚反問道。

“你!”景壽甩了甩袖子,“不與庸人論長短。”

“好了!”奕詝震了一下杯子,“你們前來是議政的,不是吵架拌嘴的。若是想不出一個完全的法子,咱們都趁早如那崇禎皇帝一般,吊死在景山算了。”奕詝側眼看了看奕?,給了他一個眼色,奕?會意。

“啟奏皇上,為今之計,皇上乃萬金之軀,還請您能移駕熱河行宮,以保龍體康健,其余的事,由臣等與洋人談判。”

奕詝悄悄朝著奕?伸了個大拇指,他心想,還是自己的親弟弟了解自己心中所想。“好!恭親王此言深得朕心。那朕便命你為欽差大臣,與洋人談判。朕登基以來,還從未去過木蘭秋狝,為承祖訓,不日起駕前往熱河。”

“這?”杜瀚剛想說什么,卻被奕?搶過了話來,“皇上英明。”

“皇上英明。”眾人紛紛跪下。此時暫且解決了危機,也保了自己的周全。奕詝身為皇上,自是不能親口說出來去熱河行宮避難,唯有奕?開口,正中自己的下懷。此時的他,心中美滋滋的。

“不可!”此時,東暖閣與正殿間的門簾被蘭貴妃掀開了,此時的她,已然走到了奕詝龍椅的一側。

“娘娘,娘娘您不能出去啊!”小樂子忙跟著跑了過去,他偷偷看了眼奕詝,小心地說:“奴才告訴過貴妃娘娘,可是攔不住啊。”

“你先下去吧!”奕詝朝著他擺了擺手,小樂子從正殿退了出去,從外面關上了大門。

“奴才給貴妃娘娘請安。”臺下眾人紛紛行禮。蘭貴妃與奕?的眼神一對,又巧妙的錯開了。奕?雖為皇親貴胄,但是后宮的女子,是不可以輕易示人的。除了奕詝剛登基那一年,破例舉辦了除夕國宴,其余時間,后妃均不可隨意拋頭露面。所以自上一次蘭貴妃與奕?翻云覆雨之后,她已有多時未曾見過奕?了。

“眾位大人請起,本宮有些自己的見解,不知當不當說。”蘭貴妃道。

“這!一介婦人,怎可在朝堂之上置喙!”杜瀚說。

“是啊,替皇上代覽奏折已是不妥,現如今又與大臣們同堂議政,這要是傳出去,成何體統!”肅順道。

“嗯咳。”奕詝低聲咳嗽了兩聲。

“不如大家且聽一聽蘭貴妃的見解。有時候身處后宮的女子,或許比咱們想的還要周全,也未可知呢。”奕?說著,朝著蘭貴妃點了點頭。

蘭貴妃朝著堂下眾大臣行了個欠身禮,又看了看奕詝,“皇上,如今內憂剛剛平息,外患接踵而來。全天下的百姓,對于大清朝鎮壓太平天國一事,有著很高的評價和認可度,這對于朝廷鞏固統治地位來說,是非常好的事情。太平天國日漸腐朽,內部高層紙醉金迷,讓百姓們看到了朝廷的希望。如今,洋人攻入皇城,無論陰晴圓缺,您身為大清朝的統治者,都要為了您自己的子民,奮戰到底。如若皇城失守,那么,皇城的姓氏,又將在幾何時被改寫呢?”

“雖然微臣不贊同后宮干政,但是蘭貴妃一片肺腑,老臣拜服。”杜瀚說著,朝著蘭貴妃行了個跪拜大禮。

“老卿家快快請起。”蘭貴妃走上前去,將他扶起。“皇上,若想民心所向,天下歸心,作為至高無上的統治者,就要愛護他的子民,與他們共存亡。”

“貴妃娘娘怕是有何誤解。”奕?說:“皇上不過是去木蘭秋狝,并非要棄大清的臣民于不顧。”

蘭貴妃冷笑著,“嘉慶帝二十五年,嘉慶帝離奇的在熱河行宮駕崩,此后,先帝一朝加之本朝,都未曾真正的舉辦過木蘭秋狝。皇上如此,不過是欲蓋彌彰,大清的臣民們,也會看清朝廷的面目。”

“你放肆!”奕詝拍案而起。

“皇上縱使惱了,奴才也要說下去。奴才不想讓您成為后世唾罵的君上。咱們大清有兵力,不過是自上而下的腐敗,削了兵士們的斗志。只要自上而下,從根本整治,太宗皇帝時期的輝煌,定能重現!”

飯后,我與麗妃在一眾奴才的跟隨下,來到了養心殿。蕓萱已經帶著載淳和榮安去午睡了,我與麗妃身旁的春翠和多蘭,一人拿著一個食盒,盛放著雞湯和羊肉。

“皇后娘娘駕到,麗妃娘娘到!”小牛子清了清嗓子。正在養心殿外朝著殿內窺探張望的小樂子,在聽到傳話聲后,趕忙回身跑了過來。

“奴才給皇后娘娘請安,給麗妃娘娘請安。”小樂子上前行禮。

“公公不必多禮。本宮與麗妃過來瞧瞧皇上,順便送些時令的吃食。春翠這一盒里是湯尾,一會兒公公也加個餐吧。”我道。

“煩請公公傳話。”麗妃說。

“奴才謝主子恩典。只不過這。。。”小樂子還未說完,養心殿內便傳來了茶杯摔碎了的聲響。

“放肆!”奕詝喊道。

“看來皇上又為了朝政煩心了。本宮與麗妃來的不巧。你稍后記得將吃食呈上去,讓皇上消消氣。”說罷,我便與麗妃轉過身去,想要離開。

“皇后主子請留步,主子請留步。”小樂子繞到了我的面前。

“樂公公還有何事?”我問。

“這皇上在里面動了好大的氣,奴才聽著,似乎是與蘭貴妃有關。”小樂子說。

“蘭貴妃也在里面?”麗妃看了看我,“唉,姐姐她怕是又干政了。”

“皇上素日里寵著她,讓她幫襯著看些奏折,這些本宮本不該干涉。可是皇上才是大清的主人,若蘭貴妃越俎代庖,那便實屬不該了。”我看了看小樂子,“開門吧。”

“那奴才在這里等著娘娘。”麗妃行了個禮。

“皇后娘娘駕到!”奕詝剛要扔第二個杯子,看到了開門后的我,仿佛找到了救星。

“奴才給皇后娘娘請安。”

“微臣給皇后娘娘請安。”

“眾位大人不必多禮。按理說本宮不應該出現在這朝堂上的,只不過本宮與皇上夫妻一體,方才在殿外,聽到皇上如此生氣,便忍不住想要進來瞧瞧。眾位大人莫要見怪。”我說著,看了蘭貴妃一眼,從她身邊走了過去,在奕詝的龍案旁停了下來。我用左手拿掉了他手中的茶杯,用右手撫著他的后背,“皇上,朝政再忙,也要愛惜自己的身子。奴才帶來了些吃食,一會兒您不妨先進一些。”

奕詝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蘭貴妃,我會意,便拍了拍他的后背。

“朝堂之上,怎的蘭貴妃也在?怕是與本宮一般,心疼著皇上的身子了吧?”我笑著問。

“皇后娘娘,您來的正好。皇上想棄臣民于不顧,移駕熱河行宮,您快去勸勸皇上吧。”蘭貴妃道。

“放肆!皇上豈容你能置喙。本宮看素日里便是太寵著你了,以至于今日如此混橫。你們幾個,還等什么!”說著,我看著身后的小牛子,小樂子,小佑子和小李子,“養心殿重地,快把蘭貴妃請出去。”

“這。。。”他幾人有些猶豫。

“糊涂東西,皇后娘娘的懿旨也不顧了?”春翠道。

“貴妃娘娘,得罪了。”小牛子等人走上前去,把蘭貴妃架出了養心殿。

“你們放開本宮,放開本宮!本宮還沒說完呢,這幫狗奴才!”蘭貴妃掙扎著,卻怎能抵過四個太監的力道。

“蘭貴妃出言不遜,皆為本宮治理后宮不嚴,讓眾位大人見笑了,還望大人海涵。”我道。

“皇后娘娘嚴重了,微臣惶恐。”眾人慌忙跪下。

“皇上,那奴才先送蘭貴妃回長春宮了,奴才跪安了。”我朝著奕詝行了個禮,奕詝朝著我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幾名小太監將蘭貴妃抬到了養心殿外,麗妃看的摸不著頭腦。

“娘娘,皇后主子之命,奴才得罪了。”小樂子朝她行了個禮,便趕忙跑回了養心殿內。

“你!”蘭貴妃剛想訓斥,卻被麗妃拉住了胳膊,“姐姐,消消氣。您乃貴妃,無礙與這幫奴才置氣。”

此時,我已然走出了養心殿的大門。

“奴才給皇后娘娘請安。”

“蘭貴妃,方才在眾大臣面前,本宮讓你沒了臉面。可若你不走,皇上便會沒了臉面,希望你能明白。”我說。

“娘娘,你可知。。。”

“噓!”我朝她伸出了手指,“皇上看重你,縱容你,由得你幫襯著批閱奏折,可你不要忘了,你是個女人。縱使你是男人,這大清的主人,也僅為皇上一人。皇上的任何決策,你可以有不滿,卻只能在心中不滿,明白嗎?”

“若是皇上的決定,會使山河破碎,百姓流離失所,奴才也置若罔聞嗎?”蘭貴妃問。

“這天下終究是男人的天下。縱使國破山河在,本宮也不希望,在后世的史書頁上,有妹妹你禍國殃民的一筆。”說著,我拉著她的手,“載淳和榮安在鐘粹宮歇下了,你有幾日沒去看他了,隨本宮過去瞧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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