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紀小染睡了一個很好的午覺，因為那盒草莓……因為那個人的味道……

下午醒來之后，她打開房門去了樓上。

樓上是一個天臺，還有一間類似于雜物間的小房子，但被這里的人改成了看風景休閑的一個休息區。

房間很大，里面哄哄鬧鬧的圍了好多人，紀小染輕聲推門進去，但還是有眼尖的人發現了她，扯著嗓子喊了一句“紀爺。”

余下的人也紛紛放下手中的工作跟她打招呼，“紀爺……紀爺好……”

今天是春節，他們這些人沒有家，就一起聚在這個房間里團年。房間里鍋碗瓢盆廚房用具一應俱全，雞鴨魚肉青菜啥的他們也買了不少，紀小染還發現了包餃子用的面粉。

她手底下這群人，如果結婚生子，那絕對是二十四孝居家好男人，洗衣做飯帶孩子樣樣精通！長得也都不賴，能看到過去。

她低頭不知是不是輕笑了一下，漠然沒有溫度的聲音在眾人耳畔響起，“今天是春節，你們隨便想做什么都可以，不用管我。”

春節，本就應該熱熱鬧鬧的。

紀小染找了個角落坐下，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免他們放不開，有幾個膽大的過去跟她說話，“紀爺，過去跟弟兄們一起吧。”

她拿了一根煙含在嘴里，沒點燃，“不了，你們去吧。”

幾個人見紀爺沒有過去的意思，撓了撓頭，訕訕的回去，加入吵鬧的隊伍。

她支著腦袋看著一大群人圍在一起，恍恍惚惚好像回到了從前……

那是他們到法國的第一年，孟扶桑和江辭精心準備了好長時間，叫上了管家爺爺，還有小鎮上一些鎮民，在他們的房子里，過了一個熱熱鬧鬧的春節……

“最后一個……開飯”

劉宏偉看著角落里的人，過去，“紀爺，一起吃吧。”

有幾個人看到劉宏偉抬腳朝角落走過去，就一直盯著，這時候也一起邀請她，“對啊，紀爺，一起過來吃吧，今兒個過節，怎么說也要熱熱鬧鬧的！”

她把嘴里沒有點燃的煙隨手扔到垃圾桶里，起身，勾了勾唇角，“好。”

其他人看見紀爺要跟他們一起吃，趕忙讓出最尊貴的位置，她也不推辭，畢竟在場的人都要叫她一聲“紀爺”，徑直走過去坐下。

手下的人想要給她倒一杯酒，被她拒絕了，“我喝白開水就好。”

既然她自己都這么說了，手下的人也不敢硬要她喝，給紀爺倒了一杯白開水，然后又各自倒了一杯酒。

宴席上，場面話是要說的，這些都是跟著她一起出過生，入過死的弟兄，她端起被子，站直了身體，其他人也端著杯子跟著站起來，“你們跟了我這么長時間，這也是我第一次和你們過春節，我很慶幸，有你們這群弟兄，這一杯，我以水代酒敬你們！”

“乒！”玻璃杯碰撞發出悅耳好聽的聲音，“謝謝紀爺！”

眾人齊齊喊了一句，他們的聲音很大，震破耳膜的那種大，紀小染平時不喜歡別人說話太大聲，這會倒也沒怪他們，反而覺得這聲音也不是很大。

一杯酒喝完，所有人坐下，該吃吃該喝喝，一頓飯下來，熱鬧的很。紀小染沒有待到最后，多少吃了點東西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里，她開了燈，暖黃色的，打在人的身上，很柔和，桌子上放著一部手機，此時黑著屏。紀小染站在窗前看著遠處天空升起的煙花，眼里星星點點的映著閃過的煙火。

看了許久，眼中的煙火散落，雙目再次失了色彩，紀小染凝眸望著遠方，粉唇輕啟：“孟扶桑，我想你了……”

突然，桌子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屏幕也隨之亮起，她偏頭拿過手機，細長的手指滑開屏幕，是一條微信：小染，春節快樂。

是紀小桐發過來的，她知道紀小染的手機打不通就給她發了個微信，結果誤打誤撞，真被她收到了。看了一眼，她把手機關機，隨手丟到了桌子上。

這個手機從她消失的那一天起就被她關機扔到了抽屜里，這是這么長時間以來第一次拿出來，結果就受到了這樣一條微信……

***

“孟哥，一起出去放煙花啊！”蘇白楠噔噔噔跑到孟扶桑的身邊，手里拿著還沒有放掉的煙花。

孟扶桑換了個姿勢繼續懨懨的窩在沙發上，看著沒有趣味的聯歡晚會，連眸子都沒抬一下，“不去。”

“哎呀，這晚會多沒意思還不如喬小妞的演奏會好看。”說起這個，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對了，哥，下個月月末喬小妞有個演奏會，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沒興趣。”

蘇白楠：“……！！！”

他繼續磨，“你看，喬小妞那么喜歡你，你要是不去的話她肯定會很傷心的。”不知道為什么，蘇白楠覺得自己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心里悶悶的，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孟小少難得抬眸子掃了他一眼，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你自己去，我不去。”

蘇白楠見自己勸說無果，失落落的跑出去跟一群小輩們放煙花。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按照習俗是要給親戚朋友拜年的，孟扶桑他們起了個大早，給家里的長輩們拜完年，又帶著一群小輩去給其他的爺爺們拜年，他們第一個去的就是喬爺爺家。

喬爺爺跟蘇老爺子他們年紀差不多，但身子骨稍微差點，蘇白楠一進客廳就把自己準備好的一套說辭給搬出來，“祝喬爺爺新春快樂，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樂和長壽。”

小孩子們也學著他們蘇叔叔的樣子，有模有樣的給喬老爺子拜年。

喬爺爺被他們逗樂了好長時間，吩咐下人拿出早就包好的紅包一一分給他們，嘴上連連說“好，好，好……”

拜完年，蘇白楠東瞅瞅西看看沒發現那個人，忍不住出聲問道，“喬爺爺，喬小妞呢？平時這個時候她不是應該再您這呢嗎？”

“哈哈哈，”喬老爺子笑了幾聲，“她去忙了，下個月不是又演奏會嘛，她趕回去練習去了。”

“哦。”看人沒在，蘇白楠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