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探查疫情
- 嬌嬌山河謀
- 方綰綰
- 2485字
- 2020-05-21 10:00:00
“此事斷不會是江家泄露,可是除了江家,再無人知曉此事了。八字送入宮中后,一直放在祠堂里,并無人過目。那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錯……而且,此事暴露之后,為何無人稟報到皇上那里去,治我們一個欺君之罪,卻轉頭來告訴了宋俞。這宋俞不過是個姑蘇城城主……但,最近姑蘇又恰巧爆發了瘟疫。”江雀月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這一切太過巧合,可是若說是有人故意為之,又圖什么呢?
時北闕看著煙霧繚繞的藥罐,苦澀的藥香隨著晚風輕搖著,他的目光逐漸變得悠長。
“但愿……不是他。”
“誰?”
時北闕收回目光,看向江雀月,眼神變得溫柔起來,“沒事,你只管安心待在我身旁,我會處理好這些。”
“明日又要去秋水街,你今天得好好喝藥。不行,我覺得得多喝兩副才行。”
時北闕笑笑,“哪有這么算的。”
“不管,你得多喝點。”
“好好好,你說喝多少就喝多少。”
藥香漸濃,江雀月撐著頭看著火,眼皮子漸漸重了起來,很快就打起了瞌睡。
時北闕安靜烤著火,歪著頭看著她,眼里盛著暖暖的笑意。
“等事情解決了,帶你回宮之時,便有了為你請功的由頭。到時候再論及替嫁之事,父皇也不能降罪于你了。”看著面前打瞌睡的小姑娘,他忍不住想伸出手摸摸她的腦袋,伸出手了,末了又覺得不妥,于是作罷。
江雀月什么都沒瞧見,只是迷迷糊糊應了聲,一個瞌睡蟲溜過來,她眼睛一閉,隨即歪著頭靠在了時北闕身上,無意識地蹭了蹭腦袋,細碎的頭發落在他的頸間,惹得他有些酥麻得癢。
晚風輕悠悠的,時北闕僵著半個身子不敢動彈,生怕將她吵醒。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氣,許是桂花糕吃多了,像是甜甜的花香。
他不禁笑了起來,想起在來姑蘇的路途中,她吃多了糕點止不住打嗝的樣子,好生可愛。
“殿下……您怎么?”宋若若突然闖了進來。
“噓。”時北闕皺眉打斷她。
“臣女來看看燉的蓮子湯,不知殿下在此,還望殿下恕臣女莽撞……”
“沒事。”時北闕壓低了聲音,沒再說話。
宋若若便捧著湯碗出去了。
……
次日,他們一行人天剛擦亮便來到了秋水街。
時北闕本不愿江雀月一同前往的,無奈架不住她哭喪著個臉拽著他的胳膊不讓他動身,他才不得不帶了她一起。
“王爺,這便是我宋家的藥鋪了。”
時北闕抬頭看了看這“宋記”牌匾,進了屋。
“這題字……”
宋俞恭敬道:“是當年皇上游歷江南之時,賜的字。”
時北闕笑道:“哦?我竟不知,宋大人與父皇還有這等淵源。”
“哪里哪里,臣惶恐。當年皇上來秋水街考察民情,小女年幼不懂事,沖撞了陛下,陛下看她年紀小可愛,才多給了她幾分優待,格外開恩賜了這牌匾。”
時北闕拂了拂袖,四處打量著藥鋪,漫不經心道:“縱觀我北國,能獲此殊榮者,也不過江家一家,還是因著前些日子首輔大人五十大壽。如今看來,卻是宋大人太過低調了啊。”
宋俞哈哈笑道:“王爺說笑了,我不過姑蘇城一小小城主,哪敢和首輔大人作比較。”
時北闕站定在掌柜的面前,淡淡道:“說說,起初來這兒抓藥的病人都有什么特征?”
“與普通風寒并無二樣。”
“那如何判斷是時疫的?”
“這……”掌柜的看了看宋俞,小心道:“咱們這宋記藥鋪也是百年老店了,老爺見多識廣,才有了這預判。”
“嗯。”時北闕應了聲,臉色沒什么特別的神色。
“帶我去瞧瞧最初被感染的那幾戶人家。”
“王爺……這,怕是不妥吧。那幾戶人家感染最過嚴重,已有好幾人沒了。您這萬金之軀,如何使得。”
江雀月也拽了拽他的衣袖,小聲道:“你若是疑心那兒有線索,我替你去看。你身子不好,就別去了。”
時北闕笑道:“哪有讓夫人涉險的道理。”言畢正色看向宋俞,道:“宋大人帶路吧。”
宋俞皺著眉頭為難道:“那還請王爺務必做好防護措施。”回頭喊道:“若若,來。”
宋若若便掀開了簾子,從小室里走了來。
她著一身素衣,手上還捧著一筐藥材,兩縷頭發從耳旁散落下來,素凈大方,一雙好看的眼睛盈盈看向時北闕,欠身喚了聲“殿下”。
時北闕點點頭。
“將那面罩拿來,給王爺戴上。”
“是,父親。”
她很快取了面罩來,走到時北闕跟前,步子一頓,頗有些為難地看向了江雀月,而后垂下那雙欲語還休的眸子,微微側頭看了時北闕一眼,才將面罩遞給了江雀月,柔聲道:“姐姐,給。”
江雀月接過面罩來,道了聲謝,轉身踮了踮腳,替時北闕覆上了。
“勞煩若若姑娘了,也給我取一個可以嗎?”
“姐姐要一同前往嗎?那里可危險了。”
“無妨。他一個人,我不放心。”
宋若若揚起明媚的笑容,歪頭道:“沒關系的姐姐,我與殿下一同去就是了。我自小習醫,必不會給殿下添亂,沒準還能幫上什么忙呢。”
江雀月聽著莫名地有些氣,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她的意思是,她去便會給時北闕添亂嗎?
正生氣著呢,時北闕卻輕松地應道:“如此便麻煩宋姑娘了。”語畢,還彎了彎眉眼,沖著宋若若揚起個人畜無害的笑容,哪里還像剛才那神情肅穆的王爺。
江雀月氣急了。
時北闕似乎沒意識到,只是拍拍她的手,安撫道:“乖,回府等我。”
“好吧。”她撅了噘嘴,沒再勉強。
她算是看出來了,時北闕不想帶她去。
難不成,這就被宋若若迷了去?
讓顧野送走了江雀月,時北闕這才收回目光,提起步子道:“宋大人,請。”
一行人便去往了秋水街深處。
見著的第一戶人家,是村頭的獵戶老何,夫人因這瘟疫喪了命,只余這男人和一雙兒女。
可惜兩個孩子都染了病,臥床不起,老何日日夜夜守著他們,已許久不曾好眠。
“家里是誰先發病的?”
老何嘆了口氣,“是倆娃娃,孩他娘為了照顧他們,也染了病,又顧不上照顧自己,不眠不休的……很快,就熬不住了。”
“那孩子發病前可是受了什么風寒?”
“倒也沒有……啊,說起來,老二前些日子是受過風寒,在藥房抓了半個月的藥,老大也常跟著過去。”
“藥房?”
“對,就宋姑娘給抓的藥。”
時北闕瞇了瞇眼,看向宋若若。
宋若若點點頭,皺著眉輕聲道:“豆子服了半個月的藥,本已好了,誰知兩日后又染上了瘟疫。”
“唉。”老何深深嘆了口氣。
“都怪我……”宋若若垂了眸,眼里盛著晶瑩的淚,伸手輕輕撫了撫床上小臉蒼白的孩子,說:“怪我沒有早些將豆子的風寒治好,不然,也許她便不會染上這瘟疫了。”
老何苦著臉搖了搖頭,道:“宋姑娘不必自責,豆子很喜歡你呢,便是這幾日病在家中,她也常說想喝你做的銀耳蓮子羹。”
她擦了擦淚痕,蹙著眉憐惜道:“這有何難,明日我便送些來。”
“好,好。謝謝宋姑娘,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