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卓超開車到了從前常去的酒吧。
成婚三年了,他沒有再來過這里。
還是要了從前的包房,這包房許久不來,老板還給他一直留著,雖然總有人打理,但還是有一股灰土氣。
和他這三年來的經(jīng)歷一樣,塵煙散亂。
他一個人默默地坐了半晌,要了幾瓶烈酒,自己一杯一杯地干起來。
酒醉人,酒醉心。
外頭很吵,隔音很好的包間里也能聽到。
尚卓超醉眼稀松,惱怒地將酒瓶摔碎在地上。外頭的人靜了靜,啷當(dāng)一聲踹開了門,見到是尚卓超才收斂起來:“尚,尚哥?”
尚卓超抬頭,看見是從前的幾個酒肉朋友,他冷淡地道:“怎么?”
“尚哥好久不見啊,來喝一杯?”
幾個人暗暗交換了一下眼神,笑嘻嘻地靠上前來。
尚卓超喝道:“滾開。”
成婚以后,他就不怎么再和這些人鬼混在一起打發(fā)時間了。
他們奉承著他本也是因為他的錢,如今他正煩躁著,更不想這些人陰陽怪氣地貼上來讓他花時間應(yīng)付。
“哎呦,尚哥,何必這么兇哦!”
幾個人笑嘻嘻地湊過來,其中一個一屁股坐到尚卓超身邊,伸出手去要扶尚卓超的肩:“兄弟們好久不見,連一起喝一杯都不行?那尚哥你這也太不夠意思了。怎么,家里那個瘋婆娘又讓你惱了?”
周圍一陣哄堂大笑,不知誰又在那里道:“說起這婆娘還真是瘋,當(dāng)初和家里鬧掰也要嫁給尚哥。說來和一個精神病人一起過日子,尚哥還真是口味重,不過那女人看著身材蠻好,只怕……”
一個酒瓶飛過去在他頭上碎裂,尚卓超猛地站了起來:“找死?”
一圈人都站了起來不敢吭聲,其中一個尷尬地道:“尚哥,有話好好說,何必動手……”
尚卓超狂笑了幾聲,將酒瓶摔碎,拿著破碎的瓶身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受傷的人在地上躺著,露出恐怖的神情,卻沒人敢拉架。
誰都知道這尚卓超手上的實力,能讓他們翻不了身,但他素來厭惡家里那女人,這三年偶爾幾次聚會時都隨便他們不干不凈地開那女人的玩笑,怎么今兒……
尚卓超飛起一腳,那人被踢到了另一邊的墻頭。所有人都噤了聲,但尚卓超好像并不想就此罷休……
……
沈真躺在病床上,默默地看著窗外的星空。
醫(yī)院走廊很靜,只有儀器偶爾的滴答聲。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從遠(yuǎn)到近,沈真慌張地坐起身來,果然病房的門被人猛地推開,尚卓超一身酒氣地進(jìn)了來。
沈真厲聲道:“你來做什么?”
男人沖過來將她按在床上,一雙大手有力得很,酒臭味熏人:“沈真!你他媽的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上過喬舒的床?”
沈真怒極反笑:“你說什么?”
他居然會問出這樣的話?她的一切都給了他!而他對她的信任就這么淺薄,淺薄到讓她覺得可笑。
終究是錯付了么?
尚卓超見沈真神情恍惚不回答他,怒從心中來,一拳打在邊上,勁風(fēng)揚(yáng)起沈真的頭發(fā):“我他媽的在問你,你聽沒聽到啊!”
沈真忍無可忍,厲聲道:“沒有!這一聲沒有不僅擔(dān)保了我自己,還擔(dān)保了喬舒!”
尚卓超鉗制著沈真,將她推到墻上,嘶吼著道:“你到底說不說實話?你憑什么不說實話!”
沈真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眼睛里露出銳利的光芒:“你滾!你給我滾!你簡直讓我覺得可笑,覺得惡心。你既然覺得自己所想的都對,那為什么還要來問我?想從我嘴里證明我自己是個下賤的人,滿足你骯臟不堪的欲望?放屁!”
“強(qiáng)詞奪理!”
尚卓超眼睛里的神色陰狠暴戾。
沈真一巴掌揮到尚卓超臉上,這一巴掌使了她全身的力氣,打得尚卓超臉一歪,下意識放開了她。
尚卓超定定地坐在那里,不可思議地看著沈真,第一次,平生第一次,她這樣冒犯了他!
女人眼睛里頭都是厭惡,看得尚卓超不敢和她對視。這雙眼睛,三年前看他的時候都是愛意,哪怕這三年之間被他折磨,悲傷和恐懼的背后,也依然有愛意。可現(xiàn)在沒有了,只剩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