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老爺終于忍不住,站起來對著廚子怒道:“我娘子還沒死,怎容的仵作來檢驗,你這廚子分明是不懷好意,咒我娘子早死。”
只見他肚子一起一伏,好像氣的快要背過去了一樣,旁邊的嬌紅則是在一旁為他舒著背。
饕餮冷笑一聲懟了回去:“嘿,你這人好生奇怪,老婆中了毒,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卻在計較來檢查的人是誰?”
就在兩人爭執的時候,師爺重重地咳了一聲道:“別鬧了,救人要緊。”
米老頭這才小心上前檢查,心里暗暗想到,早知道吃了廚子那五辛盤會惹出這么多事,自己就應該壓住口食之欲的。
十幾年的仵作,那稍微一檢查,便肯定道:“夫人,確實是中毒了,初查是砒霜中毒。我這就寫一付藥,你們快去抓一副來清毒。”
嬌紅卻并沒有接仵作的話頭,而是怒道:““我們家夫人可是容家的大小姐,你們這黑店,定要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說完,更打翻了桌上的清醬肉,湯湯水水撒了一地。
焦三一眾人雖然在師爺的怒喝下暫時住了手,可現在一聽嬌紅開了口,隨著瓷器破碎的聲音,立刻又鬧了起來,漸漸地竟然將街坊都吸引了過來。
只不過躺在地上的容大娘的氣息卻是越來越弱。
還是師爺怕又出了人命,連忙讓自己的小廝速速去抓藥。
宋陽舒不疾不徐地道:“我們店里的東西是絕不會有毒的。起初進店,是你們一意鬧著要吃清醬肉的。而這一盤清醬肉又是和師爺同鍋而出。師爺吃了好好的,怎么你們卻中了毒?”
師爺聽了也點點頭。
于老爺連忙道:“這,這怕是你專門指示小二在送菜的時候,給我妻子下的毒。”
宋陽舒繼續問道:“可是我又有何動機去給容大娘下的毒呢?”
于老爺像是準備好了的一樣,立刻回道:“你與容兒本就是故交,傾心與她,這次見面,舊情難了,又看容兒對你不假言辭,便下了毒。”
宋陽舒冷笑一聲,卻不繼續回答,于老爺自以為宋陽舒詞窮,正心里欣喜,卻聽到旁邊一直在辛辛苦苦檢查的仵作頓了一頓才開口道:“這毒,是慢性毒”
這話破天驚慌,炸的現場一片寂靜。
嬌紅挺身而出嬌滴滴道:“你這老頭,不要胡說,怎么,怎么斷定是慢性毒。”
米老頭抬起頭面色不佳道:“哼,平常大夫自是不能,可我米老頭在衙門當差幾十年,這一點本事還是有的”
看嬌紅似乎還要說什么,師爺對著米老頭道:“可否請米仵作詳細說一說。”
米老頭臉色漸緩,指著躺在地上的容大娘道:“砒霜分急性和慢性中毒。慢性中毒的人,手和腳掌會有角化過度或蛻皮,又稱作砒紋。這位夫人,手掌的尺側緣、手指的根部有許多谷粒狀角化的小包,正是砒紋的代表。”
于老爺聽完,已經是臉色鐵青一片,而嬌紅眼睛一轉,大哭道:“不知道是誰要害我們家夫人。”
這哭聲情真意切,讓圍觀的人也紛紛感嘆。
就在這時,門外卻傳來一個聲音道:“賤人,你和你的姘頭當真有這個膽子害了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