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飛機,易安就感到一陣燥熱,父親忙著幫易安講大包小包的行李搬上車,里面一半都是晴姨給易安帶的麗江特產,臨走時晴姨還舍不得的掉了一把眼淚,囑咐易安再去麗江了一定要去找她。
你回來也不說提前個兩天給家里說,你媽在家忙著收拾你的屋子忙得不可開交,床單被子枕頭通通換了新的,你媽說以前那套有塵螨對你身體不好,今天是來不及了,明天爸爸給你燉個你最喜歡的老鴨湯,哦對了,這個杯子里是你媽給你熬的梅子湯,你快喝了。父親一邊開車一邊不停的跟易安絮叨著家里事。
易安喝著溫熱的梅子湯,靜靜地聽著父親在她耳邊嘮叨,不經意間,易安瞥見父親的頭發已經白了大半,她曾經最羨慕父親烏黑的頭發,怎么一眨眼就變白了。
爸,我想安定下來了。易安突然說到。
父親先是一愣,繼而詢問易安為什么突然這么講。
算算年齡,我也該找個人嫁了,你和媽媽年紀越來越大,我總得有個自己的家,不能總是讓你們操心。
父親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道,爸爸媽媽希望你能和你愛的人結婚,如果你只是找個人湊合結婚,那這婚不結也罷,爸爸養的起你!
易安笑出了聲,她突然慶幸自己有這樣通情達理的父母,又突然心疼父母為了自己不斷的退讓。
在家剛歇了一天的腳,易安就被母親拉著去醫院做了復查,所幸一切正常。易安本打算休息兩天天就去上班,卻被領導強行要求在家休整一周再上班,這年頭體恤員工的老板也是不多了,易安幸運逮到了一個。
這天一早易安正在給院子里月季澆水,物業的小妹慌里慌張地跑了過來,站在柵欄外看了易安一眼又匆匆跑了回去,邊跑還邊打電話,搞得易安云里霧里,怕不是哪位業主家有什么事兒她跑錯地方了吧,易安心里嘀咕著。
父母都去上了班,易安澆完花無聊的躺在涼亭下的搖椅上,遮陽帽往臉上一搭,旁邊播著郭德綱的相聲,再來杯茶葉水活脫脫就是一退休老板部標配。
突然,易安覺得有個什么影子籠著自己。
爸,你又翹班了?易安并沒有拿下臉上的帽子,這個點兒回家的除了她那個愛翹班的老爹還能有誰。
易安并沒有收到任何回話,忽然間她的手被緊緊握住,這才揭開帽子想要看清身邊這個人,可陽光刺的易安慌忙用另一只手擋住眼睛,透過指縫她才看勉強清楚了這個人,是季淮。
周遭安靜的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聲,郭德綱的相聲還在播著,但這絲毫不影響易安逐漸加速的心跳。
你,你怎么找來的?易安忍不住問到。
打聽來的。
啊,這樣啊,你可不可以先放手。易安徒勞的試著去將手抽出來,結果如她所料,越抽越緊。
你去哪了。季淮幾乎是咬著后槽牙才擠出來這么一句話。
我……易安不知如何回答。
為什么不接電話。季淮繼續追問。
季淮,你放手……易安的語氣軟了下來,這招還湊效,季淮的手稍稍松了松,易安趁機將手抽了出來。
季淮單膝跪下于易安齊平,深邃的雙眸認真打量著易安,伸手將她額前的碎發撩去,緩緩道,怎么瘦了這么多……
易安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她只能低下頭來掩飾,可眼淚還是墜了下來,易安啊易安,你怎么還是這么不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