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個消息的真實性,姜濤就恨意難平。
剛才沈兢的妹妹沈然打電話來詢問藍炘的消息,迫不得已,他把藍炘的手機號給沈然說了。但是,藍炘收購清雨酒莊的事,他沒說。
這次藍炘收購清雨酒莊徹底觸動了姜濤的神經(jīng),他感到上天太不公了。藍炘那樣一個人,上輩子拯救了地球還是咋地,好運氣居然就降到他的頭上。
這次給魏子俊起草收購合同,姜濤本來是想擺藍炘一道的,結(jié)果被藍炘識破了。其實姜濤是不看好葡萄酒行業(yè)的,至少眼下投資這個行業(yè)是不合適宜的。很明顯,以鳳城市人均年可支配收入不到八千元的水平,誰有心思去花錢買葡萄酒喝。即使是逢年過節(jié),買葡萄酒的人也不會多。
放眼全國,能把喝葡萄酒當(dāng)做正常消費的,也就是那些沿海發(fā)達城市有點小資情調(diào)的白領(lǐng)和一些先富起來附庸風(fēng)雅的人。
可人家喝的都是知名品牌的葡萄酒,像鳳城市釀造的葡萄酒,很難進入他們的眼線。
姜濤和藍炘說不上結(jié)怨。哪怕是他表白過楊雨心,最后楊雨心卻看上藍炘,他至多就是心里不舒服。楊雨心拒絕他的時候,她和藍炘還很陌生沒啥交集,所以,他與藍炘在這方面并不存在奪妻之恨。
主要是,從上大學(xué)開始,藍炘就獨往獨來,從不參加作為班長的姜濤組織的任何班級活動。姜濤利用班長的職權(quán),把藍炘的獎學(xué)金、助學(xué)金降成唯一一個最末等,換著法子整他,可是人家根本不在乎不接招,眼里就沒有他這個班長。
后來,他親耳聽到,藍炘當(dāng)著班里很多人的面說,姜濤這種人太俗氣格調(diào)太小不值得他在乎。當(dāng)時,差點沒把姜濤氣死,可是,他忍了。打架、吵架都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梁子就是從那個時候接下的。像牛皮蘚一樣長在了他的身上,從來不曾脫落。
好在,大學(xué)畢業(yè)以后,像藍炘這樣的人,混的并不怎么樣。同學(xué)聚會,頭都抬不起來。社會的現(xiàn)實讓藍炘和楊雨心的清高付出了代價,離婚、失業(yè)看似突兀實際上卻是必然。
“蠢貨,有點錢就找不到北了。這樣下去,過兩年,還是笑話一個。”
最可笑,沈兢的妹妹居然還向自己打聽藍炘的消息。不知道這小子那點好,沈兢對他比對自己還好,就連她妹妹沈然也關(guān)心他。
“瀏陽河,彎過了幾道彎、、、、、、”
過了晚上十一點了,就快要睡覺的時侯,藍炘的手機響了,是一個不認識的號。
這幾天事多,打過照面的人很多,陌生人的電話也不能不接。
“喂,你好,那位?”
“藍哥,是我。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太沒良心了。見個面吧!”
“沈然啊,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機號碼,有事嗎?”
“哼,沒你這樣的。我沒事,是你有事。我聽說你已經(jīng)不在那個公司上班了,我有個朋友的公司缺財務(wù)總監(jiān),你去見一下她吧。”
“哎呦,多謝了。暫時,我還不想上班。你姐還好吧?”
“不知道,她從來不說自已好不好。你還是多想想自已吧,這樣,愿不愿意,我們都見個面好嗎?”
“很不巧,最近我事多,等忙完這一陣,我約你。”
“鬼才相信你說的話,你說你一個下崗失業(yè)人員有啥忙的。約我,約我,那次不是我約你,你躲我還差不多,我有那么可怕嗎?”
“別,別生氣呀,我怎么敢躲你呀。這不,過幾天還想著從你那買水泥來著?!?
“真的,那好,我等你電話?!?
這兩年,藍炘確實是在躲沈然。自從他幫了沈然一下之后,李憑瀾的公司又從沈然那購買了幾次水泥,都沒壓款即時結(jié)了賬。期間,沈然來找他的次數(shù)過于頻繁,有時說話就露出那種意思,他明明拿話婉轉(zhuǎn)的拒絕了,但是,沈然裝糊涂,讓藍炘很為難。
礙于沈兢,他不想和沈然走的太近,更不想有那種關(guān)系。何況,沈然還是結(jié)過婚有家室的人。她老公開一家商貿(mào)公司,主要做建材生意。不過,這個公司只是個殼,他們倆利用這個公司,各有一支隊伍,誰做的生意盈利歸誰,互不干涉。
估計,夫妻倆有什么矛盾,沈然從不提她老公。
單論長像,沈然雖然比不上沈兢,但是,沈然的性格里有一種大氣,從不懟人,這一點和沈兢幾乎是相反的。尤其是沈然那雙眼睛,會說話,有穿透力,對視的話,能把你吞掉。
藍炘說購買水泥,當(dāng)然不是假的。他早就想好了,今年葡萄樹越冬,不論省科技廳能不能把這個項目立項,清雨酒莊已經(jīng)成熟的釀酒葡萄種植園那三百畝地,必須要納入項目實驗釆集數(shù)據(jù)范圍。如果有效果,明年擴大到三千畝。
其中,今年基礎(chǔ)建設(shè)估計會用十五噸水泥。雖然用量不大,也是生意。以后在建材方面,還會增加用量,都交給沈然做,材料的質(zhì)量方面他放心。
和沈然的糾纏不清,藍炘打算找個時間徹底說清楚,了結(jié)掉這番心思。沈然心好,以后好好做朋友,互相往來做生意,才正常。
只可惜,他這么想,沈然可不這么想。
大學(xué)畢業(yè)剛上班那兩年,姜濤拼命追沈兢,總找茬去沈兢家,間接的和沈然混的很熟。
她放下藍炘的電話,就又打給姜濤。對藍炘的話她很敏感,聽口氣沒任何頹廢不說,好象還很有勁。自從藍炘離開那家公司,沈然幾乎大半年沒見藍炘了,她沒去過他家,也聯(lián)系不上他,只知道他是失業(yè)在家沒找工作沒上班。
她有個朋友偶然說起,自已的公司需要財務(wù)負責(zé)人,待遇還不錯,她就推薦了藍炘,沒想到被拒了。不過,又能聽到藍炘的聲音了,她還是很高興。
“姜哥,你知道藍哥這段時間都在干什么嗎?”
“不知道啊,你怎么突然關(guān)心起他來了?!?
“我姐讓問的,我只能問你了?!?
“你姐問呀。藍炘可不得了了,他買了一個葡萄酒莊,估計在忙這事?!?
“啊,這么厲害,好,謝謝姜哥,我掛了?!?
“別掛,把你姐聯(lián)系方式給我說一下?!?
“嘟嘟”
沈然已經(jīng)掛了電話,姜濤只能聽見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