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
“小安,瑞士所有工作是不是已經結束了”?坐在在辦公桌前審核好桌上最后一本項目書后,方中慶用手揉著眼睛低聲詢問。
“老大,明天還有一個合作會議需要洽談”。
“時間提前到今天下午三點,你去通知一下對方”。
“老大,今天下午4點半你還要參加一元聯合會議,時間上可能有點趕”。
“按我說地辦”。
“老大......”。
“快去”!小安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方中慶喝斷。
小安一臉委屈地退了出去,可卻還是架不住心里疑惑,這段時間老大怎么突然瘋了一般急速壓短工作時間。
小安走到門口,方中慶冷漠的聲音又傳了過來,“辦完事之后,替我預定一張今晚回國的機票”。
“好的”小安畢恭畢敬的回答著,這下心里的疑惑終于解開了。
海圖集團作為國內知名企業早已在國內各大一線城市建立了分公司,此前付前一直在BJ總部工作,像如今到分公司工作倒還是第一次。
晚上九點,李琴和付前到達上海虹橋機場。
“稍微等一下,我的司機就快到了,他會直接載你到酒店。明天上午九點我們在分公司見面”。
“那你呢?”。
“我要先去一個地方”。
阿琴雀躍的心情冷卻了下來,涼如就在上海,她不免猜測付前要去的地方定然與涼如有關。
李琴若有所思的坐上汽車走了,留下站在機場門前的付前,他抬起頭凝望著快要被長久都市繁忙的生活遺忘的星辰,靜靜地站立了片刻之后,攔下一輛出租車麻利的溜了進去。
一路上,付前都在想見到涼如之后如何開口,如何用不失體面而又能表露深情的話語重新開始自己的愛情。他的心就像乘著車一會在高速公路上疾馳,一會駛入泥濘小道緩慢動蕩。終于,一路的內心煎熬在看到那棟熟悉的建筑樓層時轉入了另一個方向。他在司機的催促聲中走下車,走到那棟大樓下,抬頭望望那扇熟悉的窗戶,窗內出乎意料的沒有一絲光亮。按說九十點的時候,正式年輕男女最興奮的時候,這時候斷然是不會將自己交付給無聊孤寂的床鋪。
付前猶豫著拿出電話,滑到涼如名字那里,遲疑片刻之后,終究是按下了接通鍵,出乎意料而又在情理之中,付前的電話里傳來了“你所撥打的電話是空號,請稍后再撥”,接著就是長久的嘟嘟的聲音。
付前不死心的四處聯系涼如的朋友,大樓一通電話,但終究無果,他恍然若失的蹲坐在地上,突然間又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快速的拿起手機撥通了李琴的電話。
當付前打來電話的時候,李琴正在浴室里干著清洗身體的活計,才在頭發上抹上洗發液,一邊跟著放在旁邊的手機里放出的歌聲隨意的哼著,一邊抖動著身體輕柔的搓著發絲,泡沫多的快要淹沒眼睛,這時候,手機鈴聲響了,李琴原本不準備走出去接上,但是那焦急的鈴聲一陣一陣就像敲打在阿琴的心上一般,她終究摸了摸眼睛,圍上浴巾,一手抓著頭發,跑了出來。
在看到手機上顯示的來電者時,心里面就像夏季盛開的花,滿室芳香。“喂,付總”,聲音軟糯,使盡了身體里最女性的那部分。
“你知道涼如去哪了嗎”?
“啊,我...我不知道”,李琴吞吞吐吐的撒著謊。
前一陣子涼如從美國回國后就向公司遞交了辭呈,總編當然沒有答應,涼如的能力一直很被他認可,在自以為弄清楚涼如要離職的緣由之后,他想出了一個兩全之計——安排涼如做一檔記錄片,目的地就是遠離中國的北非。
涼如當然答應了,她原本就沒有真的想要離職,她這次離職請求也不過是她為了爭取獨立策劃“北非遺棄孩童”這檔紀錄片的一種策略,這檔節目現在市公司重力打造的節目,如果她能拿下后期必定能在這一行業占據一席之地,這么熱手的項目公司里的同事都在虎視眈眈,為了避免夏麗使用美人計,涼如率先使出了自己的絕殺技。
果不其然在涼如拿下這檔節目之后,夏麗立馬到總編辦公室大鬧了一番,無奈總編之前已經當眾宣讀了節目安排所以不可能重新換下涼如,兩個人在辦公室嘀咕了一陣,隨后夏麗這才喜笑顏開的走出總編辦公室,在經過涼如身邊時還投來一抹燦爛的微笑。早在夏麗知道涼如知道她與總編之間的事情之后就一直尋機除掉她,現在終于得著了機會,她又怎能不開心呢。
坐在一旁的張巧在這抹微笑里汗毛直立,等到夏麗走后,張巧俯到涼如耳邊輕聲問道,“你說,她剛剛那抹笑是不是暗示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
“我覺得你得小心點,她肚子里鬼主意多著呢”。
“沒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才不怕她”。涼如眼神堅定的看著夏麗消失的地方。
動身之前,她已經將這一陣子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以及接下來的行程告訴了李琴和宋義。不同于宋義的震驚咆哮,李琴在得知這一消息后反而是暗暗松下一口氣。隨即就堅定的支持著涼如的決定。三天后,涼如如期啟程去往北非,那時候付前還在瑞士處理著公司合作適宜。
現在,付前焦急的詢問再次將李琴的記憶拉回了回來,她除了不停地重復著“我不知道”之外,再不愿說出其他答案。
“不,你一定知道,阿如從小就和你是好姐妹,她怎么可能不告訴你,你快告訴我,求你,求你了”,從最初的質疑、憤慨,到后來語氣低微,甚至可以聽見些微抽泣聲。
李琴的心早已亂作一團麻,而那低微的抽泣仿佛是一串火苗,噌的一聲點燃了她內心嫉妒的火焰,“阿如已經有男朋友了,她說她已經不喜歡你了,所以希望你不要再打擾她......”,李琴的話還沒說完,手機那頭的就傳來了手機掉落在地的碰撞聲。
付前怔在原地,連抽噎都停止了,而電話那頭李琴的呼喊聲更是已然聽不見了。
當付前回到上海的那棟別墅的時候已經是早上5點,晚春時節,白晝的時間已經開始變長,早上5點,東方已經透露出些許光亮,路上也已經三三兩兩的出現了起早鍛煉的老人或是趕早市的婦人,一位兩位帶著疑惑地眼神瞅著這位失神落魄的青年人,他的憂傷和這個帶著希望的清晨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