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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命懸一線

  • 向北行進
  • 老白陽
  • 5310字
  • 2020-06-29 16:54:32

這一天君齊來到了廬州。他先打聽到廬州的倉庫,知道了倉庫的倉部司是一個名叫李義虎的人。此人喜歡飲酒,并愛結交各行各業各色人等。仗著自己是廬州通判的小舅子,偶爾也干些欺男霸女的勾當。

打聽到李義虎住在文曲街,君齊就到那里去找他。文曲街上人很多,他問街邊的一個賣肉丸的中年人李義虎的家在哪里。中年人果斷的搖頭說不知道,態度堅決不容君齊再問。君齊只好再找其他人。

他剛才問李義虎住址的時候旁邊有一名年輕女子一直盯著他看,君齊就過來問她:“請問姑娘,知不知道倉部司李大人住處?”那女子警惕的問道:“你打聽這干什么?”

君齊斷定這個女人知道李義虎的住處,于是回到:“我找他談點買賣!姑娘若是知道麻煩指引一下。”他的推測沒有錯,這個女人是李義虎的小妾,名喚幺妹。以前是李義虎的丫鬟,因為有幾分姿色,后來納成了妾,但還干些丫鬟的活。

幺妹打量了君齊一番說:“你要找的就是我家!你隨我來吧!”“多謝姑娘!”

幺妹在前面帶路,君齊隔一段距離跟在后面。走了一會兒就來到一處宅院,院墻高大,門口有拴馬樁和下馬石。猛然一看很是闊氣,但仔細觀看黑漆的大門已經裂縫,墻上還有幾處墻皮脫落,房上的瓦片中間長了不少的雜草,看來很久沒有好好打理了。幺妹也不敲門,徑自推門走了進去,在院子里遇到一位老婦人,身穿一個長長的圍裙,手里拿著掃帚,一看就是個打雜的。老婦人上來打招呼,幺妹問:“官人回來沒有?”

“沒有!”

“點碗茶水來?!比缓蠡仡^示意君齊隨她進入正廳。

家中雖然很大,但不太整潔,不太顯眼的墻角和桌柜中間有蜘蛛

網。君齊坐下之后問幺妹說:“敢問您是李部司的什么人?--”

“李部司是我的夫君?!?

“哦,我真是問對了人!”

“你當時把我問的也是一驚!”

兩人都笑了。這時老婦人端上茶水,放在君齊旁邊的桌子上,然后退了出去。

“你找我夫君談什么買賣?”

“我聽說可以從他這里買些稻米...”

“哦,你要多少?約個地點,晚上給你送去!只要市價的六成!”

“我要三斛,今天就是先來問問,等我找好了拉米的車再定時間?!?

“沒事,你什么時候要就來找我?!?

“不用找李部司嗎?”

“不必,他回來我告訴他即可?!?

正在此時,門外老婦人在院中說道:“老爺回來了?!眱扇嗣ζ鹕恚勖贸鰜碛?。李義虎聽說家里有人等他,就大步走進了廳房。只見此人身材短粗,走路昂首挺胸,胡須不多但被捋的向前翹起,也有一些氣度。他坐到正座上,簡單問了問情況,就說:“糧食我隨時都有,但是為了安全起見,你先付一半兒的定金,這樣以后才好來往!”

君齊聽他這么說,想了一下,就同意了付了一半的定金。李義虎拿到錢笑著說:“哈哈哈,夠爽快!你買我的東西,我應盡我地主之分。走長興樓吃酒去!”君齊心里不愿去,但為了能多套取點消息就跟著去了。

到了長興樓,李義虎先拿君齊給他的錢算了飯錢,又不知從哪里召集了幾個朋友一起進包房里喝酒行令。席間只是喝酒說些哥們義氣,半句也沒有提糧食的事。同桌的人也是只管吃喝,和君齊喝了半天都沒問他的名字。君齊不勝酒力,剛喝了一會兒就醉臥在旁邊的一個床榻上了。其他人也不管他繼續喝酒行樂!大概四更天,君齊醒來看見那些人還在喝酒,只是一個個的都已經醉大了。君齊過來搖醒李義虎,說要送他回家。李義虎也不抗拒,兩人走到半路遇到巡夜的,那人拿燈籠一照是李義虎,也就放行了。李義虎嘴里還罵罵咧咧嫌人家拿燈籠照他。好不容易回到李義虎家中,開門的老婦人吃了一驚,嘀咕了一句:“今兒怎么回來了?!”然后趕緊返回屋子去告訴幺妹。君齊好不容易把李義虎送進臥房,只見幺妹神色慌張,站立一旁也不上前。君齊把李義虎往床上放的時候看見床邊還有一雙男人的鞋,頓時就明白了。李義虎一沾到床就打起了呼嚕。君齊轉身往外走,感覺身后有動靜,回頭一看,從床后面小心的走出一個男人。他朝著君齊走來,幺妹拉了他一把,那人輕輕把幺妹的手推開,然后和君齊一起來到院子里。那人說請君齊不要把今天的事說出去。君齊沒有回答,反問他:“你是什么人?”那人不說話。此時他身后有人說:“他是我兒。”君齊一看,正是那個老婦人。幺妹也跟了出來。原來幺妹和這個男人早就想好,結果李義虎搶先把幺妹收為通房丫鬟,他正妻死后也沒有給幺妹該有的名分。再加上李義虎愛喝酒宴請,雖然收入不少,但是家中沒有存下多少錢。幺妹也沒有為他生下子嗣,日后下場肯定不會好。這她才又和原來的男人走到一起,兩人打算找機會遠走他鄉。老婦人知道他們的事,同情他們于是暗中配合,還收那男子為義子。君齊聽完以后當場許諾絕不外傳,并勸他們早點離開這里,兩人點頭稱是。

君齊問幺妹知不知道上年稅賦中長竹變壞的事,幺妹說:“知道,這些長竹是李義虎收了竹販的錢,用庫中的好竹子替換了竹販手中的劣質竹子,他們談話的時候我就在旁邊。”

“你知道那竹販的姓名嗎?”

“不知道,只知道他的綽號是豬鼠,就是廬州本地人,很瘦,臉上只有嘴上留著兩撇胡子,你去東城市場上問問應該不難找?!?

君齊想了想又問廬州通判知不知道這件事,幺妹點頭說:“李義虎收的錢有一半都要給他,庫中的事他都是知道的?!?

事情已經查清楚,現在君齊要想辦法把“豬鼠”帶回江寧,到了江寧,得到“豬鼠”的口供,程旋就能洗脫罪名了!

第二天一早,君齊就來到東城市場,果然很快就找到了外號叫“豬鼠”的人。他以買竹子的名義把那人騙到了江寧,趙德父馬上就把那人扣押,并得到口供。他讓君齊馬上帶著口供和江寧府的官文去臨安,并且交給他一封信說:“這是我的同窗好友,姓王,你在臨安遇到困難可以去找他?!?

君齊回到家中辭行,發現師父整個人瘦了一圈,師娘病重躺在床上不能下地。紅梅說師娘本來病能好,只是擔心程師哥才變成這樣的。君齊給兩位老人說:“我們已經得到口供,我哥就快要回來了!爹,娘,你們不要擔心,好好吃藥,我過幾日就把我哥帶回來!”師父師娘點頭答應,并讓他路上小心。君齊含淚出門火速趕往臨安。

一路上他換馬不換人,日夜兼程終于到了臨安。君齊先來到戶部得知此事已經移交大理寺。他又去到大理寺,得知大理寺已經下公文將該案人員從池州押送臨安。君齊想程旋只要到了臨安就安全了。于是他平復了一下緊張的心情去拜訪了趙德父的同窗王大人。到了王府,遞上拜帖。很快就見到了王大人。兩人一陣寒暄后,說到此案,王大人小聲說:“這個案子我知道,我還有事要對你說。近些天一個叫張對蒲的人在臨安進行打點,找人疏通,居然找到大理寺將高坪的名字從名單上去掉了。現在大理寺要收押的就只有程旋一個人了!大理寺不論死活,只求快速結案?!本R忙說:“小人愚鈍,請大人明示!”“人新隔肚皮不得不防?。 本R聽了這話猶如晴天霹靂,腦袋嗡嗡亂響。他匆忙辭別王大人,趕往池州方向去。他擔心程旋在路上出危險!

君齊連日奔波得不到休息,這天他騎馬往池州方向趕,還沒有到驛站就從馬上跌落下來昏死在路旁。等到半夜下起雨來,大雨澆在身上他這才蘇醒了過來。他在路邊找到了自己的馬,冒著大雨,趕往驛站。到了驛站,館役告訴他:“里面已經住滿了,今晚只能和我們一起將就了!”

他問館役:“這么偏遠的地方,怎么會住這么多人?!?

館役說:“平日里沒這么多人,今日趕巧來了一幫大理寺的,他們剛從池州出公差回來,遇到大雨就都住在了這里?!?

君齊一聽他說池州,趕緊問道:“可曾有一個囚徒同行?”

館役搖頭:“沒有!我也奇怪,他們連囚車都沒帶來!”

君齊聽他這么說趕緊沖到院子里,牽了匹馬消失在雨夜中,只留下沒有回過神的館役。

在距離驛站不遠的地方,君齊發現在路旁的一處水坑里有一個木頭籠子,里面好像有個人。雨水已經快要把籠子給淹沒了,君齊聽聲音是程旋趕緊過去救人!他用馬把籠子拉出水坑,打開籠子救出程旋。兄弟二人相擁大哭。

程旋手上鎖著鐵鏈,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兒,好在沒有受傷。君齊用馬把程旋帶回驛站。大理寺的人聽到外面有動靜就跑出來看,看見君齊和程旋先是吃驚,當得知君齊的身份后也沒再說什么直接回屋子睡覺去了。第二天,由大理寺的人押解著程旋繼續向臨安進發,沒有了囚車,他們就讓程旋步行。君齊牽馬跟在一旁。他發現這些人故意拖慢行程,本來一日就能走完的路要走三日。程旋告訴君齊,他發現押送的人里面少了一個人。君齊說:“這個人肯定是去送信了,這些人走的這么慢,應該是等下一步的命令!”君齊想帶程旋逃走,程旋說:“只要到了臨安,就能證明我的清白,若是逃走便是逃犯,就再難洗脫罪名了!”

這一日路過一處山林,山不高,但是林子很密。隨行的人都跟在后面,讓程旋在前面帶路。兄弟二人看到這個情形便加了小心。突然前面竄出一伙匪徒,手拿刀槍不由分說上來就砍,君齊回頭一看大理寺的人早跑沒影了,只剩下他們兄弟二人!這是要殺人滅口??!于是君齊拔出刀擋住匪徒,讓程旋快跑。程旋跑出一小段回頭看君齊。只見君齊從懷里掏出所有的銅錢和銀子朝著那些人扔過去,然后轉身就跑。那些人一看到地上的錢紛紛低頭開始撿錢。兩個人跑進林子里面藏了起來。

君齊說:“現在我們已經變成逃犯,不能再去臨安了!”

程旋不由的咒罵了起來。

等他們覺得安全了,兩人又回到剛才遇到山匪的地方,只見大部分人都已經走了,只有一個人還在地上找錢。君齊悄悄過去一腳把那人踢翻在地,那人沒有想到他們還敢回來,想叫可是又不敢。君齊問他:“你們受什么人指使來害我兄弟???”“是我大哥讓我們來的!”那人已經軟作一團?!澳愦蟾缛嗽谀抢??!”“就在池州城外高池村!”“叫什么名字?”“周五力!”那人話音剛落,程旋從后面一石頭就把他拍死了。程旋撿了他的刀,兩人開始往池州城高池村走。只要能找出幕后主使就還有一線希望。

十日后,他們來到高池村。君齊打聽到周五力的住處。那是一處挺大的院子,白天人多他們沒有敢進去,晚上兩人翻墻進入周五力的宅院。他們見一處房屋還亮著燈火就在窗戶外面聽了一會兒。里面有一男一女在說話。女人說:“我看李家那塊地不錯,回頭想辦法買了來?!薄巴米硬怀愿C邊草,手再大也拿不完天下的錢。算了吧!”“也罷,你也快睡吧,明日我還要到池州去看布料?!薄澳闼愕?,我在坐會兒!”男人嘆了口氣說?!岸脊帜闶窒履切┎莅k事不利,平日里看著挺厲害,到動真的時候,連個囚徒都殺不了!”“婦人家,莫嘴長!”聽到這里可以確信里面正是周五力。

于是兄弟二人摸到門口打算踢門進去,程旋抬腿一腳沒有踢開,往后撤了兩步又是一腳才把門給踢開。此時屋子里的人已經手拿樸刀做好了準備。沒有辦法只得戰在一起。這周五力的功夫確實厲害,兄弟二人打他竟然沒有討到便宜!這時外面也響起了動靜,周五力的手下已經趕來,那女人開始大喊救命!程旋回首一刀結果了她,周五力大喊:“夫——人!”他一分神,肩膀就中了君齊一刀,程旋上來一刀“你也去吧!”殺了周五力。

這時周五力的手下已經進入院子,兩人趕緊翻墻逃走。天黑也不知方向,兩人朝著一個方向狂奔,直到跑不動為止。程旋回頭一看沒有追兵對君齊說:“咱們先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天亮了辨明方向再走不遲!”

兩人來到一處農家院落,躲在屋子旁邊的草垛里休息。外面一片寂靜,只有豬圈時不時傳來豬吃食的聲音。這時,有人從豬圈方向過來,兩人屏住呼吸。待那人進到屋子,他們聽見里面有人談話。女人說:“別動,你個天殺的,事情做干凈了沒有?!”“干凈了,咱家那幾頭豬能吃的很,一會兒就把那婆娘吃完了?!薄斑€有骨頭怎么辦?”“明日我把骨頭扔到野地里,誰還會在乎外面的一副骨架?!”“討厭!”“快來吧娘子!”“誰是你的娘子,你的娘子是喬大姐兒!”聽到這里君齊腦袋嗡的一下!他起身抽刀踹門沖了進去,手起刀落,里面的人連叫都沒叫一聲就見了閻王。程旋來到門口,君齊已經走了出來,只見他把刀扔到地上,徑直走到豬圈,抱起一具被肯咬的破爛的尸體就往外走。程旋跟在后面,兩人找地方把大姐兒給埋了。

天亮之后兩人啟程回江寧。一路上他們不敢驚動官府,風餐露宿,靠乞討為生。一個月后終于回到了江寧。

兩人一進院門看見了紅梅。紅梅看見他們如同乞丐心中一酸眼淚流了出來。她忙給二人找衣服,兩人自己打水把臉洗了。換好衣服,紅梅告訴他們:“前些日子趙大人讓人捎信兒來,說大理寺已經把程旋定為畏罪潛逃,你是共犯!”君齊氣的大喊:“我們已經拿到了人犯的口供!他們還要冤枉人嗎!?”“那個人犯已經被大理寺以做假供為由打入死牢,趙大人說這個案子牽扯到了宮里的人,他已經無能為力,勸你們更名改姓遠走他鄉!”大家不再說話。

君齊冷靜了一下問:“師娘的病好些嗎?”紅梅又哭了起來,話都說不成!他們自己跑到師父的房間,一進門就看見了師娘的牌位!兄弟二人跪在地上張大嘴留著眼淚。他們不敢大聲哭,怕引來官府的人??蘖艘粫?,他們又去見師父,只見衛天承好像換了一個人,枯瘦的沒有了人樣。躺在床上費力的喘著氣,豆兒在一旁那布給他擦頭上的汗。

兄弟二人跪在師父床前,抱著師父哭。衛天承說:“你們快點走吧,帶上媳婦和孩子,快走吧,不然官府要來抓人了!”

兩人怎么肯離開?衛天承見兩人不肯,把頭扭過去再不說話。晚上他們兩個就住在師父的房間里,守著衛天承。

第二天早上,君齊和程旋醒來一看,頓時嚎啕大哭,原來,衛天承怕他們不肯走,昨天晚上已經咬舌自盡了,血液浸濕了整個枕頭,居然沒有發出半點聲響。兩人哭罷,把師父埋到了城外。正在他們準備回城的時候,迎面來了一個人,他們都認出來了那人是福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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