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協。

幾個人坐在一起看著交上來的作品，不是一般的多，多半是聽到畫協中幾位老人有意收徒才這么積極，但有些畫實在是難以入眼，湊數的人未免多了點兒。

“這都畫得什么呀，真是……”有人忍不住說道，把畫扔到被淘汰的那一邊。

周圍的人也有些疲倦。

這時候有人進來了，大家下意識望過去，都能愣了一下，隨即站了起來：“羅老，您怎么來了？”

羅老看了看他們，笑著說道：“過來隨便看看，你們繼續吧。”

幾個人互相望了一眼，坐下來的時候都有些拘謹了，羅老，上一任畫協會長，主動辭去畫協會長一職，身份地位卻是一點都不減的，大多數人都知道，他說的話可比現在的畫協會長更有分量。

幾個人看著那些學生送上來的畫，安安靜靜的都沒有剛才那唉聲嘆氣的樣子。

羅老隨便走了一圈，這些人脊背都崩得筆直，就像是在考試上老師站在邊上看得那種感覺。

羅老是來監督的嗎？可著還是初賽啊，在怎么也決賽再來比較正常，可能是家中坐著無聊又沒靈感，隨便走走吧。

幾個人認真地看著手中得畫，慢慢地分。

羅老突然在一個人后面停下，那人暗暗吞了一點點口水，看著手中得一幅畫，紙很粗糙，看著就很舊了，這宣紙絕對是地攤貨，墨水也是，功底很一般，畫得不好還不用好一點的工具來畫，畫出的畫也很一般，湊數也不帶這樣的，他又看向下面那張，一張百花圖，羅老應該是對下面這張感興趣。

于是那張粗糙的畫被放到淘汰的那一堆畫里頭。

正當他準備把下一張畫放到另一邊疊放的整齊的那些畫上面時，心里又有些小得意時，他看見一只手伸過來，把那張粗糙的畫拿走了。

他呆了呆，看過去，拿畫的人正式羅老。

“羅老。”

羅老看著手中的畫，如今從小學畫畫的人多了，畫得好的孩子也不少，但要畫得有意境，可沒幾個。

他仔細看了一會兒，邊上有人叫了他幾聲他都沒聽見。

從這畫里可以看得出，繪畫者對畫的感悟夠深，雖然功底不夠，但能畫出意境來，至少他看到這幅畫的第一眼就感覺到了那種無法言喻的歡喜，與他產生了共鳴。

“不錯。”羅老說了幾句。

旁邊那個把這幅畫放到淘汰那一堆畫里的人呆愣在原地，周圍的人也呆楞住了。

羅老看著畫點頭，看向右下角，畢竟是比賽，名字還是要寫上的。

**高中實驗班，陸知心。

字寫得也不錯。

他看向旁邊這人，問：“這畫，需要還回去嗎？”

那人還在呆愣中，就呆愣地搖了搖頭。

“那么，我能拿走嗎？”羅老又問道。

“可，可可，可以。”那人結巴地說道。

“謝謝。”羅老把畫遞給旁邊按剛才跟著進來的一位年輕人，微笑著，心情似乎很好。

那人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羅老，剛才那幅畫的作者，我還不知道，需要記錄一下。”他也不好說自己把您老人家覺得畫得好的畫給淘汰了，這是必須給通過的人啊。

“啊，你拿給他看看。”羅老對邊上的年輕人說道。

年輕人打開那副畫，遞過去給那人看，自己也多看了幾眼，沒看出哪里特別的呀。

“好了，好了。”那人記下來后忙忙點頭，眾人都知道，羅老唯一的徒弟就是這位了，看羅老那么喜歡那幅畫，不知道會不會又收一個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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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

陸知清接到了陸二娘的電話，說了一些事情，陸二娘要跟陸知心說話，陸知清就把手機給了陸知心。

“二娘。”陸知心說道。

“誒，知心啊，在外頭習慣不？”陸二娘似乎很高興，問道。

“習慣的。”陸知心回答。

“我聽說啊，那邊現在還要穿棉襖呢，你多穿的衣服啊，可別著涼了。”

“嗯。”

“還有啊，想吃什么就叫你姐買，別餓著了，知道不？”

“知道的。”

陸二娘又說了一會兒，才掛了電話。

陸知清拿了手機，關掉，翹起二郎腿靠著沙發：“二娘說，老家那邊叫搬遷，她去看了房子，不喜歡，不打算搬遷的，見我們沒房子，就問問我們的想法。”

“我們要搬遷嗎？”陸知心問道。

“不搬，搬了土地就要收走了，雖然會給點兒錢，但還是不搬比較好吧，我們也沒有窮到哪里去，再說了，現在路都通了，還搬做什么？二娘也是這樣想的，她又養雞又養鴨還有六頭豬兩頭牛，搬遷了能放哪養去，還有那些地，她本就沒事做又老了，就在地里打發時間，舍不得。聽說那房子建在小鎮里邊，縣里邊也有，十幾層的那種，也住不習慣的。”

“嗯，我覺得我們那兒挺好的，組里有人搬遷嗎？”陸知心說到，現在污染也蠻嚴重的，又快節奏生活，想到鄉下呼吸新鮮空氣都不容易。

“有兩家，我想過了，再等兩年，就建房子，你喜歡什么樣子的房子啊？自家的地不貴，兩年前他們建房子也就花了七八萬，我們建應該也不會花多少。”陸知清問道。

“姐，我喜歡電視劇里的那種，古裝劇里的那種房子，好好看。”

陸知清撇了她一眼：“木頭蓋的？”

“嗯。”陸知心點頭，有些小激動。

“現在誰還蓋那種房子啊，我得問問。”

“不行就算了。”陸知心說到。

“嘖，都還沒問呢，怎么就不行了？”

陸知心就笑，開心。

下午，陸知清和陸知心出門買些東西，走在路上，陸知清說道：“你那個書包都背了第四年了，不了很多次，帶子好像又壞了，買個新的吧。”

“哦。”

“想要什么樣的書包？”

“想要……”突然被抱住轉了半個圈……被撞飛了出去，耳邊還能聽見剎車和尖叫的聲音……

車禍？

車禍？

迷迷糊糊睜開眼，一片腥紅，還能看見不遠處的姐姐，她努力動了動：“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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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有些昏沉，努力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床板，還有床頭掛著的衣服，被從窗戶那兒吹來的風吹得飄來飄去，有些礙眼。

陸知心歪了腦袋，看見的是對面被畫花了的墻，各種顏色的筆在上面留下雜亂的痕跡，有些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