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谷苗便覺得自己再也沒有辦法淡定了,沖進(jìn)房間便壓住楚亦淵的琴弦,看著他道:“連我三哥的醋你都吃啊。”
楚亦淵慢條斯理的收了手,抬頭與她對視:“對于吃醋這件事,我倒是不覺得一定要分個男女老少長幼親疏之類的。你喜歡長得好看的男子,你三哥長的又比我好看,萬一你一心軟要同他回與君山了,那我豈不是又要被你拋棄了。”
谷苗看著他一臉淡然的樣子說著委屈的話,越看心里越歡喜,索性在他身邊坐下,捧著他的臉,“吧唧”一聲親了一口,望著他的眼睛道:“你這么可愛,我又怎么可能丟下你呢?”
楚亦淵微微皺了皺眉頭:“我覺得……可愛這個詞不該用來形容我。”
谷苗撅了撅嘴,正欲反駁,嘴巴便冷不防被某個人霸道地堵住了。
半柱香之后,谷苗有些虛弱地靠在楚亦淵懷里,一邊玩弄著他的一縷頭發(fā),一邊控訴他:“虧你還是個大夫,我這么虛弱一小姑娘,還沒成親呢,你竟做出這等事情。”
“你大概是忘了,你已經(jīng)雙十年紀(jì)了,是老姑娘,不是小姑娘了。”楚亦淵一臉理所當(dāng)然:“再說了,你早晚是要與我成親的,我親你兩下怎么了,難道你還想悔婚不成。”
“行了行了,說不過你,我們什么時候去香楓山,師父他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動身去與君山了。”谷苗覺得吃醋的楚亦淵格外難纏,便故意換了個話題。
“還要等幾天。馬上秋天了,我讓易風(fēng)給你定做的秋天冬天御寒的衣裳還未做好。”楚亦淵摸了摸她的腦袋道。
“你做衣服都不問我的意見的嗎?萬一做出來的衣服我不喜歡呢?”為了讓楚亦淵徹底忘掉剛才吃醋的情緒,谷苗準(zhǔn)備將這個話題深入下去。
“我問過你三哥了,你所有的喜好,習(xí)慣我都認(rèn)真記下來了。”楚亦淵輕描淡寫道。
谷苗聽完,還在感動于他的細(xì)心沒來得及說話的時候,便又聽見了他用淡淡的語氣說著她不想再提到的話題。
“說起這個,有件事情我還是想不明白。”楚亦淵頓了頓,“你三哥知道你所有的習(xí)慣喜好這我能理解,為何連你的三圍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我很小的時候就沒了娘親,從小便是跟著我四哥哥哥長大的,其中我三哥是與我同父同母的,所以關(guān)系也最是親近,他怕大夫人為難我,關(guān)于我飲食起居的所有事情他都親力親為。后來去了與君山,我們都習(xí)慣了,便也一直都是他在為我置辦新衣。”
谷苗細(xì)細(xì)回憶了一下,覺得她三哥除了脾氣臭了點之外,好像也著實算得上是個好哥哥了,但是為了不讓楚亦淵誤會,谷苗還是很細(xì)心的解釋了一下:“不過都是請裁縫量好了之后他記下來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的哪樣?”楚亦淵看著她,笑得不懷好意。
“總之他是我哥哥,我們之間彼此熟悉一點不是很正常的事嘛,你就不要多想啦!”谷苗拉著他的胳膊,無師自通撒嬌道。
“那以后,換我照顧你的飲食起居,換我記住你所有的小習(xí)慣,就不要再麻煩你三哥了。”聽到她破天荒撒嬌,楚亦淵的心情瞬間就變好了,看她的眼神溫柔得能掐出水來。
“那是自然,你對我最好了。”谷苗安心地靠在楚亦淵懷中,繼續(xù)撒嬌道。
單慶和沈江辰出發(fā)去與君山后不久,楚亦淵便也帶著谷苗易風(fēng)和何杏兒踏上了去往香楓山的路。
因著谷苗的身子還未痊愈,怕她磕著碰著,楚亦淵又特意囑咐易在馬車內(nèi)所有堅硬的地方鋪滿了毛毯褥子。
以至于谷苗拉著何杏兒坐上去不久,就感覺自己像是進(jìn)了一個蒸籠。
楚亦淵為了照顧谷苗,便也舍棄了馬匹,同谷苗一道坐進(jìn)了馬車內(nèi)。
初時他還在暗戳戳等著谷苗夸自己細(xì)心周道,等到后來他自己也覺得熱得不行的時候,便開始有些惶恐了。
“這個易風(fēng)怎么回事,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他一邊臉不紅心不跳的甩鍋給易風(fēng),一邊安撫車上的兩名女子:“你們暫且忍耐一下,等中午到了客棧我便讓他把這些都拆了。”
谷苗一臉無奈的看著他:“我發(fā)現(xiàn)你自從和我在一起之后,智商便直線下降,是不是我耽誤你了呀?”
“怎么會,我都說了是易風(fēng)做的,我在這之前毫不知情。”楚亦淵繼續(xù)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著慌。
“我信你個鬼。”谷苗白了他一眼,轉(zhuǎn)而問何杏兒:“杏兒,你覺得你易大哥會是這種沒腦子的人嗎?”
何杏兒在這之前一直在一旁安靜地當(dāng)空氣,此刻聽到谷苗這樣說,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用極小的聲音道:“不會。”
“聽到?jīng)]有,你還想耍賴。”谷苗正帶著一種勝利者的姿態(tài)望著他的時候,馬車突然劇烈顛簸了一下。
谷苗身上的傷本就沒有痊愈,加上此事毫無防備,一不小心往前方一撲,眼看就要摔倒了,幸好楚亦淵眼疾手快,及時接住了她。
“現(xiàn)在你該明白,這些褥子鋪在馬車內(nèi)的作用了吧。”楚亦淵換了個姿勢將她擁在懷里,淡淡問道。
“那你也要考慮一下杏兒的處境呀,人家一小姑娘陪著我們在這蒸包子多不好,再說了,剛才這不是沒摔著么。”谷苗厚著臉皮辯解著。
“說的也是。”楚亦淵想了想,嘴角慢慢勾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于是,在客棧歇腳的間隙,馬車內(nèi)鋪的褥子便全部被撤走了,露出了一輛馬車本來的樣子。
“你不覺得,你這樣,有些像街上的登徒子么。”坐上馬車后不久,谷苗看著自上了馬車后便一直緊緊抱著自己的某人,語氣有些無奈。
“聽話,你的傷還沒好,萬一馬車再像方才那樣顛簸,你又受傷了怎么辦?”楚亦淵心滿意足地抱著谷苗哄道:“再說了,這樣也不會再讓杏兒姑娘陪我們一起蒸包子了。”
何杏兒:我倒是寧愿像上午那樣蒸包子。
香楓山雖不在承元國境內(nèi),但離承元國國都沅京并不算太遠(yuǎn),谷苗一行雖為了平穩(wěn)特意放慢了速度,也還是不過七八日便到了香楓山腳下。
香楓山之所以叫香楓山,某種程度上只是因為山上確實種滿了楓樹。
谷苗一行人抵達(dá)的時候正好是初秋,是整個香楓山最美的時候。
一大片一大片的楓林,紅得如火一般艷烈。片片大紅的楓葉自頭頂紛紛落下,美得如同人間仙境。
谷苗下了馬車,正準(zhǔn)備好好欣賞一下眼前美景的時候,便瞧見楚亦淵無比自然地走到她前面蹲下身。
“上來吧,我們先上山再欣賞風(fēng)景也不遲。”
“我自己有腳,能走上去。”谷苗看著蹲在自己面前的楚亦淵,有些不自然地皺了皺眉頭。
“你傷還未痊愈,爬山萬一讓傷口裂開了怎么辦?”楚亦淵依舊蹲著一動不動,語氣越發(fā)柔和:“乖,聽話,我們很快就能休息了。”
“我……我很重的。”谷苗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無妨,我又不是沒抱過。”楚亦淵說著,又忍不住輕笑了一聲道:“我不嫌棄你。”
“你不嫌棄,總有人嫌棄的。”谷苗說著,看了看全身上下都掛滿了行李,正一臉嫌棄望著他二人的易風(fēng)。
楚亦淵聞言,轉(zhuǎn)頭朝一旁頗有怨言的易風(fēng)看過去。
察覺到他家公子的目光,易風(fēng)忙收起了臉上的不滿,低下頭一副逆來順受又不堪重負(fù)的樣子。
“你不必一次性全部搬完,多分幾趟搬也是可以的。”他家公子朝他微一頷首,便強(qiáng)行背上了谷苗,開始往山上去了。
易風(fēng)幽怨地望著逐漸遠(yuǎn)去的二人,又看了看身邊的何杏兒:“要不我也先把你背上去,再回來拿行李?”
“不用了,我陪你一起拿吧,之前在福興茶館的時候,這些粗活我也是做慣了的。”何杏兒說著,便要伸手去幫易風(fēng)拿行李。
“別,你可千萬別。”易風(fēng)忙伸手止住何杏兒:“且不說我自己都舍不得讓你受這些罪,單說前面那兩位大爺,他們要是知道了我讓你一個小姑娘拿行李,我估計就會像谷先生一樣在床上躺個十天半個月了。”
易風(fēng)一邊說,一邊苦哈哈地放下一部分行李,騰出一只手來拉住何杏兒的手,開始往山上走。
何杏兒被他拉住手,下意識的想要掙開,但看了看身邊的易風(fēng),還是放棄了,默不作聲地跟著他往山上走了。
香楓山本是羅清清的師父隱居之地,后來他在香楓山收徒,仙去之后,眾多弟子為了傳承他的衣缽,紛紛主動留在香楓山,一心鉆研醫(yī)術(shù),楚亦淵的師父羅清清便是其中一個。
因著羅清清極喜歡鳶尾花,她的衣裳物件上都會繡一朵鳶尾花,院子里也種滿了鳶尾花,眾師叔師伯便稱他師父的住所為鳶尾居,久而久之,大家便也都習(xí)慣了鳶尾居的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