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在這一刻，幾乎連半點過渡都沒有，曖昧的氣息全數散盡，親密戛然而止。

首輔怔愣一瞬，反應過來，他的眼眸墨深神色凜然，薄唇緊緊的抿著，看獵物似的直勾勾地盯著她，周身氣息寒涼入骨：“這種混賬話，是誰叫你說的？難不成你還和其他男人在床上帶呆過……”

“是誰？那個人是誰？”像一頭暴怒的獅子一般，首輔一把抓住了賀傾城的手腕，用力的緊緊的，像是要把她揉進骨肉里，然后一字一頓：“回答我！”

賀傾城眉眼間涌起一抹不知所措，素白的手腕在首輔有力的大掌里掙扎著，箍出紅痕來，因為首輔突然的暴怒而下意識的閉上眼睛，緊皺眉頭，神色顯得恐懼而痛苦。

她顫抖著聲線，因為疼略帶哭腔，但仍舊倔強：“沒有誰，沒有別人，我一直在你身邊呆著，怎么可能會有別人？”

首輔看起來完全不相信她的話，甚至覺得賀傾城是在給那個該死的男人開脫，仍然窮追不舍，語氣含怒，眼底聚積起毀滅的暗光：“是不是陸墨之那個混蛋？”

“一定是他，對不對？”首輔步步緊逼，聲音冷冽。

賀傾城緊咬嘴唇，忍著眼淚，頭側向一邊，聲音哽咽又嬌軟：“不是他，也沒有別人。”

怎么會有別人，她呆在他身邊雖然一向不聽話，但也從來沒做過特別出格的事，更別說跟其他男人躺在一張床上。

她覺得委屈，比其他任何時候都覺得委屈，眼淚順著眼角緩緩流下來，模糊了她的視線，沾濕一方枕巾。

首輔見了，呆了呆，突然蹙眉：“不許哭了！”

他的手輕輕覆在賀傾城的眼睛上，感受著溫熱的眼淚給他掌心帶來的濕意，無聲的嘆息。

賀傾城一向任性嬌憨，像今天這樣哭得動容實在少見。

他靜默的看著她。

賀傾城不理他，依舊淚眼漣漣。

“乖，別哭了。”他少見溫和細心的幫她抹去一滴又一滴的眼淚，但那眼淚像是擦不盡似的，涓細的小溪一般往下流，抽抽搭搭的聲音蓋過了外面世界萬物。

“別哭了，是我錯了。”他聲音輕柔，手有一搭沒一搭的安撫著懷里哭得厲害的小姑娘，忍住想要俯下身吻她的沖動，克制的閉了一下眼。

首輔第一次知道原來他這么容易妥協，只要她流淚，他就情愿放棄所有的原則和驕傲，俯下身子，毫無怨言地成為她的裙下之臣。

賀傾城睜開通紅的委屈的大眼睛：“我，沒有別人。可是你，可是你……”

她抽抽搭搭地，話都說不完整，這句話還沒說完，好不容易止住淚的眼眶又重新聚積眼淚，委屈，羞愧，茫然的情緒在她眼眸里閃過。

首輔壓根沒有興趣聽她在說些什么，眼里只看著那委屈的漂亮的紅唇一張一合，眼底微黯。

那柔弱惹人憐愛的樣子，嬌滴滴的，怯生生的，讓他想脫身，也無路可退。

賀傾城的下巴被重新挑起，首輔英俊的面龐俯下來，嗓音沙啞低沉：“寶貝，有一件事，我很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