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和龍黎這幾日在花族也玩得很開心，他們四處逛了逛，而且還見了很多花族的老前輩。那些老前輩幾乎都是清歡在母親的記憶中見到的。

尤其是銀杏爺爺，果然還是那樣古板的樣子。雖然他第一次見到清歡，也有一瞬間的呆滯和感慨，但也僅僅是一瞬。他更多的還是板著臉教訓清歡應該多來花族，多學學如何管理花族。而且他還甚至對青璃也多有不滿，說他這些年來花族來得太少了，管得也太少了。

銀杏叨叨個不停，清歡只能乖乖坐著聽著，而且是不是還要點頭微笑應和。

現在她甚至有點小累了，好想睡覺。清歡打了好幾個哈欠，腦袋也耷拉著。

“小主子，我跟你說，你可不能學神尊，總是呆在外面……”

“我們這些老骨頭都已經老啦，需要你們這些后輩了……”

……

木棉見到清歡已經有些困了，也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這個老頭實在是越來越古板，越來越啰嗦了。

“小主子，我們先出去啦，您早點休息。”她趕緊叫停了銀杏，拖了他出去。

銀杏還是以前的老樣子，嘴里還憤憤不平地說著，“嘿，老婆子，我還沒說完囁……”

清歡見到銀杏爺爺出去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總算是可以休息了，她趕緊一下子癱倒在床上，準備舒舒服服地睡一覺。

說來這些天清歡也不知怎的，竟然特別喜歡睡覺了。來了花族這些天，她每天的睡眠時間都超過了十二個時辰，而且白天甚至也有些想睡。她以前可從來不是這樣的。

清歡癱在床上不久便沉沉地睡去了。

其實今天時辰還算早，龍黎見銀杏爺爺和木棉婆婆走了，想著她聽了這么長時間的嘮叨應該很悶，所以來找清歡去外面走走。

龍黎輕輕敲了三下門，里面一點聲音也沒有，想來這個丫頭應該是睡著了。龍黎輕輕推開了門，走了進去。他只想多看看清歡。

說來這些天，清歡確實睡的多，他常常過來找她，她都是睡著的狀態。

龍黎這些天也常常在清歡睡著的時候過來陪著。他就什么也不做，只是這樣靜靜地待在她身邊。

父帝和母親已經給他傳過很多次消息了，而且他這次來了花族，這么多人知曉了。只怕不久，父帝母親的人就會來這里抓他回去吧。等他回去之后，只怕又是很多年沒辦法再見到清歡了。

龍黎看著清歡可愛而又迷人的睡顏，不禁想起了以前和清歡在山上的時光，那也是他最好的時光吧。

三千年前的那天，他正式拜入霖昀門下。也是那天，他第一次見到了清歡。

那樣一個粉雕玉琢的小人拉著師娘的手，躲在師父的身后，偷偷地看他。

他行完了拜師禮，剛站起來。師娘就把這個可愛的小人拉上前，“來，歡兒，叫師兄。”

小清歡怯生生地叫了一聲師兄，還俯身一拜。

那時清歡的個頭還才剛剛到自己的腰部，他只得蹲下來才能和她平視。

他蹲下來，覺得這個小人兒實在是太可愛，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

他道：“我可以叫你阿歡嗎？”

“好。”小清歡聲音甜甜的，似乎也很喜歡他，對他甜甜的一笑，露出了兩顆小虎牙。

他剛開始以為小清歡是一個有些膽小的可愛姑娘，但后來她跟自己熟了之后，就完全不是那個樣子了。

“師兄，我好想吃山楂糖。”小清歡躺在他懷里不停地蹭，嘴里一直喊著山楂糖。

他無奈地答應了，衣服都被蹭亂了。只好由著她抓著自己去山楂樹下摘山楂做糖吃了。

她尤其愛這種酸酸甜甜的味道。她覺得只有甜的食物貼別膩，只有酸又太過了，只有這種酸酸甜甜的味道才剛剛好。

抱著小清歡摘完了山楂，她還要纏著自己去廚房做。明明自己做的不太好，卻還要硬塞到他的嘴里，問他好不好吃。

看著小清歡嘟著小嘴巴，眨巴著忽閃忽閃的大眼睛，他也不忍心說實話，只得笑著點點頭，“好吃的。”

得到他的認可，小清歡立即蹦蹦跳跳地拿著去給師父和師娘嘗。

師父和師娘各自拿了一顆嘗了，原本笑著，此刻紛紛變了臉。

師父擰著臉吞下一顆，緩了一會兒，道：“歡兒，這是你親手做的？”

小清歡無辜地點點頭，“師兄幫我摘的山楂。”

結果就是師父覺得他們兩個太閑了，罰他們每天多練一個時辰的劍法。

小清歡的劍法也練的不太好，主要是太貪玩。

每次師父要來查她的時候就是她最勤奮的時候。

“師兄，那個，那個我前天的劍法還沒學會，你再給我耍一次吧。”

他笑笑，這套劍法很基礎，他很小的時候就學過了。如今看著小清歡一副急得快哭的樣子，只得耐心教她。

他一個招式一個招式地慢慢教她，她學得也不慢。但是她總是在師父教的時候走神，不教的時候又不好好練，只知道拉著自己玩鬧。

小清歡學了個大概，一套基礎劍法也舞得算像模像樣了。

師父的臉色也還算好，勉強點了點頭，“嗯，還行，只是力道上差了些。”

小清歡知道過關了，立刻朝自己眨了眨眼，臉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他一向也不是個特別熱心的人，但自從被清歡黏上，一顆心冰冷的心就好似被這個可愛的小姑娘融化了。

他原本一心只有修練一途，但也開始愿意陪著她玩笑，陪著她胡鬧，雖然每次胡鬧的后果都是有些悲催的。

他還記得小清歡兩千歲的時候，剛剛成年，已經長成了一個大姑娘的模樣。

然而她的心智卻完全沒有長大。在師父親自為她簪發之后，還特地叮囑她，長大了，要好好修練。結果，當夜她就拉著自己去了山下，還偷喝了別人的酒。

他只得背著醉的一塌糊涂的清歡回了山上。等第二天，師父師娘坐在大殿上，氣得要死，臉拉得老長。

師父嘆了口氣，指著跪著的龍黎道：“黎兒，你怎么還和她一起胡鬧？”

他那時什么也沒解釋，只道：“師父，這是我的錯，徒兒甘愿受罰。”

師父搖了搖頭，只得道：“你們去后山思過一個月。”

清歡此刻還懵懵地，酒勁還沒過，囔道：“不要罰師兄，是我非要師兄去的。”

師父臉更黑了，道：“歡兒再多抄百遍清心經。”

清歡一聽清心經，清醒了不少，“啊，爹爹，不要。”清心經一篇少說便有上千字，寫百遍豈不是得累死。

師父沒理他，有看了一眼龍黎，道：“黎兒不許代抄。”說完便拉著師娘走了。

清歡本來還想撒個嬌，但看他們如此，也只得乖乖認罰了。

后來兩個人在后山，他只得仿了清歡的字跡，幫她抄了一半，這才勉強交了差。

想著這些曾今的往事，龍黎不自覺地笑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上這樣一個可愛而又有些調皮的小姑娘。

但這些日子以來，他的清歡變得有些寡言，甚至還隱瞞了自己好多事情。他也很擔心，不知道該如何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