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陽走的時候,溫暖她們已經快下班了。結束營業打掃完場地,楓丹勾著溫暖的手臂一起走回更衣室,故意孤立萍萍,萍萍渾不在意似的快步走在她們前面。他們洗完澡換回自己的衣服后,三人站在門口,楓丹和萍萍分別和溫暖再見,她們兩個雖是同一個方向回家的,今天卻偏偏各走各的。
溫暖住虹口需要走一段路坐夜宵車回家,阿貴穿了條黑色緊身衣褲,帶著Walkman耳機騎著摩托,停在溫暖邊上問,“要不要送你一段?”溫暖想起上次阿貴送她,速度快到嚇出心臟病,趕緊搖頭說,“算了,我害怕。”阿貴便沒啃聲,風一樣地開走了。
天已經如墨般漆黑,路上的街燈打在昏暗的街面上,已沒什么行人,只有零星的保潔工還在給馬路做清潔。雖夜深,溫暖走在無人的街上卻沒有害怕,上海這個地方還是好的,再晚,在哪里都不用擔心治安問題。
夜宵車的間隔時間長,車站邊擺著賣柴爿餛飩的小攤,一對老夫妻在那里忙活,雖沒多少客人,但柴爐生著火,火上燒著水,使得周遭的一切都煙霧繚繞起來,溫暖最是喜歡這種用柴火燒的小餛飩,有種煙火香。
車還沒來,溫暖忍不住坐在攤前,“來一碗小餛飩。”
“蔥花和香菜要嗎?”餛飩老板問道,
溫暖點頭,“都要的。”
小餛飩是現包的,邊上老阿姨拿出餛飩皮,一手拿一根筷子在肉糜里挑一點放餛飩皮上,一手一捏,一個小餛飩便包好了。下入沸水中的餛飩一沉一浮,看得溫暖直咽口水。餛飩差不多好時,老板利落地拿出一個碗,放入鹽、味精、蔥花、蝦皮、紫菜片、蛋皮絲、榨菜丁、香菜末,勺了點豬油,倒進沸水,把已經浮起來的小餛飩盛入,端給溫暖。溫暖趁著燙趕緊就著餛飩喝口湯,雖被燙得只呼氣,可還是忍不住來再來一勺。吃幾口餛飩,晚上雖然涼快,溫暖也不禁微微出汗。
吃完餛飩沒多久夜宵車便來了,從盧灣到虹口一路行駛都是鬧市,但半夜喧鬧已過,看老街區又是另一番景象。溫暖吃飽了,車又有些晃悠,神思便迷糊起來,若不是公交車司機這一個多月一直看到她,到站后叫了她幾次,恐怕溫暖是要做過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