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悶悶地回到吧臺,再拿了瓶啤酒給客人送去。她拿著賬單準備去買單,楓丹這時剛好經過說,“買單的事你給萍萍吧。”
溫暖苦笑了下說,“這單我要買一半。”
“怎么啦?”楓丹問
溫暖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楓丹立馬就怒了,“這人故意的,我們在這上班一天都不夠一杯啤酒的。”
溫暖怕她沖動找客人吵架,趕緊岔開話題,“為什么買單的事要交給萍萍?你不是最煩她拿小費嗎?”
楓丹嘆了口氣,“昨天我和萍萍一起回去的,你記得嗎?”
“對啊”溫暖應道
楓丹繼續說著,“昨天晚上雨太大,還積水,完全看不清路面,我們沒走幾步渾身都濕透了。萍萍的家住得近些,我又冷實在沒勇氣一個人繼續走了,便去了她家。”
溫暖說“你昨天晚上住在她家里?”
楓丹點頭,“嗯,她和她媽媽住亭子間,昨天我去的時候看到她媽躺床上,我想是睡著了便沒有打招呼。萍萍給我拿了干衣服,我們倆都換上,她讓我睡沙發。然后……“楓丹有點欲言又止。
溫暖問她,“然后怎么啦?”
楓丹低聲地說,“我躺沙發上,看到她給她媽媽翻身,擦拭身體,換尿布,才意識到她媽媽是癱瘓在床的。我要去幫忙,她和我說,這種事我做不來的。后來,我在沙發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等醒來她已經外面買完菜和早點回來了。”
溫暖實在沒想到萍萍家里是這么個狀況,她問道,“她父親吶?”
“我不知道,看著房間里的擺設應該只有她和母親兩個人住。我后來問她,她說她母親半年前腦溢血,被救到醫院做了手術,手術后人醒過來半邊就癱瘓了,而且說話也不利索。她找這份工作也是覺得,白天她有時間可以照顧母親,晚上上班多一點收入。”楓丹說。
溫暖沉默了一會,她的生活一直平靜而安逸,身邊的同學大都是獨生子女,被父母寵著像寶。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生活的艱辛。她問楓丹,“萍萍現在拼命賺小費是因為缺醫療費嗎?”
楓丹搖頭,“我問了醫療費的事,她說她媽媽有病假工資和醫保,錢暫時是不缺的。但我想她拼命賺錢肯定也是為了多些保障。”
溫暖看著走來的萍萍,對楓丹說“我們也別太刻意讓她買單了,她還挺驕傲的……”
溫暖心緒煩亂,她擔心流言,為剛才點錯單心慌意亂。聽了萍萍的事后又覺得自己的事情也不算什么,有人所經歷的比自己糟糕百倍。她甚至覺得現在聽到有人比自己慘,心里居然舒服了些。溫暖有些害怕自己竟是這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