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綠湖市的高檔別墅區內,繁花似錦,敞開了大門之后便是三棟復古式建筑,莊嚴氣派。這里便是高惟亦的家,他的祖父高老先生住在中間的那一棟別墅,父親高志誠和繼母李薔薇,以及他同父異母的弟弟高言學住在最靠近大門的那一棟。至于高惟亦的親生母親,聽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逝世了。
高惟亦從劍橋回來之后一直住在自己的住處,并不住家里,于是僅留給他的最靠里面的那一棟別墅,平時并沒有人入住。如果不是有事情,他也很少回去。即使如此,高老先生也吩咐傭人們每周打掃三次。
此時正是早晨,高志誠正坐在餐桌上看報紙,李薔薇一邊剝雞蛋,撥好了之后放在碗里遞給他。
盧管家手上的托盤端著一杯剛沏好的碧螺春,放在桌上。隨后就站到了一邊。
“盧管家,有沒有惟亦的消息?”高志誠抿了一口茶,卻不知怎么地手一抖,紅木桌子上撒了一些茶水。
“嗯,有的。”盧管家一邊說,一邊拿著常搭在手邊的白色棉麻布擦去了桌上的茶水。微微笑著說:“回老爺,聽說最近大少爺一直在泉山療養院。”
繼母李薔薇驚訝道:“是惟亦生病了嗎?”
高志誠的眉頭一皺,是因為事情不簡單,這么多年,除了他母親,惟亦幾乎沒再去過泉山。也是因為回想起了亡妻孟蕓美。
這時盧管家說:“這倒不是,聽說是因為大少爺前段時間辦畫展,有一個女子倒地,大少爺就緊急聯系醫院。被大少爺救回的女子現在還在醫院,他也在陪那名女子。”
“是這樣啊。那咱們惟亦還真是善良又熱心呢。”李薔薇笑著說,語氣中有幾絲不明的意味。
高志誠放下報紙,看了看手機,說:“怪不得,昨晚江盛給我發消息說遇到了惟亦,還跟我道喜。我倒是覺得莫名其妙。”
“誒呀老爺,興許惟亦是看上了那個女孩呢。要不然咱們請那女孩到家里坐坐?只可惜了,多少門當戶對的相親對象排著。不過話說,那個女孩家世如何?”李薔薇拋出了一連串問題。
“這個,我倒是不清楚。”盧管家勉強地笑了笑。
高志誠冷冷地說:“盧管家,有空讓高惟亦那小子回家一趟。”
“好的老爺。”說完,高志誠就要起身準備到公司去,李薔薇給他遞公文包,笑盈盈的送他上了車。
一回頭,她便拿起手機,熟練地撥打了一個未知號碼。
“喂,調查一下高惟亦的情況。還有,不要漏了在泉山療養院。重點調查他正在照顧的那個女人。”
電話的那一頭是簡短的回復。
“是。”
泉山療養院內。
余護士端了藥進來。
“林小姐,該吃藥了。今天感覺如何,有哪里不舒服嗎?”余護士問。
“我已經可以下地走路了,而且也沒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我什么時候可以出院呢?”林漫星接過藥和一杯水,把一把藥片放在嘴里,直接一口悶下去。
余護士怕她噎著,又遞了一杯水,笑著說:“慢點喝。林小姐,你目前的恢復情況不錯,但是保守建議,還是多待一個星期。”
“啊,怎么那么久?我已經在這里住了快一個星期了,怎么還要住一個星期呢?不是說沒什么大問題的嗎?”林漫星著急地問。她努力地去回想之前醫生護士說過的話,確實沒說自己有重癥之類的,都說問題不大。
這時門口一個穿著白大褂,高大英俊、風度翩翩的醫生走了進來:“林小姐,因為你現在腦部還有一些淤血,所以即使你目前感覺良好了,但還是建議你繼續留院觀察。”
“顧醫生,你說我腦部有淤血?可,我一直以來都沒有什么不適,怎么突然間會?”
“這個結果是昨天拍片才得知的,經過醫生們的討論,建議林小姐還是再留一個星期觀察。”
林漫星陷入了沉思,自己出來住院已經快一個星期了,張奶奶那邊不知道怎么樣,這一個月的工資也沒保障,該怎么還高先生支付的住院費呢。
“林小姐是有哪里不舒服嗎?”顧醫生問。
“沒,沒有,只是我擔心一些事情。沒事了,謝謝醫生。”她微微地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
他低下頭輕笑了一聲,“嗯,那好,林小姐吃過藥之后就好好休息吧。”說完,顧宇匆匆地走了出去。
回到了辦公室,發現高惟亦正好在等他。
“你這人,害得我說謊。下次可得請吃飯啊。”顧宇拍了拍他的肩頭,一臉嫌棄的樣子。
“多謝,一定會。”
“你的小星,按照目前的情況看,沒有復發的跡象的話,其實再過兩三天就可以出院了。你拖人家留在醫院那么長時間,是不是另有企圖?”顧宇一臉壞笑,準備揭老同學的底。
“是因為私心,也是因為擔心。小星的病可以完全治愈嗎?”高惟亦站了起來,眉頭緊鎖地凝視著小星的檢查結果。
“我盡力。這幾天我們一直在討論治療方案。但是最重要的還是病人要保持穩定良好的情緒狀態。你既然花費心思留了她,就多花些時間好好照顧她。”
顧宇看到高惟亦臉上的不解,又說:“你別誤會,我知道你有付出心力,只是剛才我看她似乎在擔心些什么。如果真的是之前得過腦部創傷,不一定得是外部撞擊和身體勞累,情緒心理也是誘因之一。所以你可以和她溝通一下,讓她盡量保持心情舒暢。”
“嗯,好,我明白了。”說完,高惟亦給柯權打電話布置工作任務。在一旁的顧宇,搖了搖頭笑著說:“高惟亦,真沒看出來,你還有這一面。”
“嗯?”
“對了,差點忘了和你說,昨天盧叔叔給我打電話了。問的是你的情況,但是我直覺告訴我,他想知道的還包括林小姐的情況。不過呢,我知道你的作風,所以我什么也沒說,就說我準備上手術了,就掛了電話。”顧宇坐在辦公椅上,晃了晃手機,一臉得意的樣子,像是準備向高惟亦邀功。
“看來你家人還是很關心你的成家問題。”他笑道。
“他們關心的,不只是成家問題。”高惟亦的神情透露著沉著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