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纖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都是懵懵地，她不知道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樣。

就像她看到的，眼前的人，有著不一樣的面孔，卻對她說，他就是游青玄，他沒有死。

呵呵，這算什么？

萬念俱灰下，她殺死殷漫瑟是為什么？報仇？報的是誰的仇，那個死在她眼前的人，此時此刻出現在她面前，她費勁心力，被囚禁在鏡淵湖底又是為了什么？

“小乞丐？”游青玄伸出手，想去撫摸那人的臉，但他卻不能，那個人的眸子里太過痛苦，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不忍看她這樣，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所以，你一直都在騙我？”白芷纖聲音哽咽，五年，整整五年，白芷纖有些崩潰，她無法承受這一切，她屠殺同門，被趕出仙山，最后卻只是因為一個莫須有的謊言。

“我，對不起！”游青玄垂下眸，他無法直視那雙充滿痛苦的眼神，他害怕從那雙眼神中看到對他的恨。

“對不起有用嗎？”白芷纖忽然大吼：“你告訴我，這到底是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樣做？為什么要等到我殺了殷漫瑟，你才會出來？為什么我被趕出仙門，你才出來？為什么？你為什么不能早些出來，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白芷纖失聲痛哭，她將自己弄的萬分狼狽，心心念念的人竟是仙門百家想要覆滅的魔尊鬼祭。

“我不求得你原諒，只求你別離開我，別，不要我。”他說得卑微，哪里有半分魔尊鬼祭的影子。

白芷纖笑了，她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她哭笑著：“我對你來說，不過是你前世的一縷魂力，你之所以離不開我，不就是想要我身上的這具極陽之體嗎？好讓你恢復原來的樣子。”

“不，不是這樣的！”

“那是怎樣？游青玄，你到底還要騙我到什么時候？”

“這萬骨枯塔，因你而建，里面的千千萬萬怨魂也因你而生，你想要這千萬怨魂為你踏平人間，將人間化為煉獄。游青玄，是不是我把這極陽之體還你，你就不用殺人了？”

聞言，游青玄整個人都在顫抖，眸子里透著恐懼，他望著眼前人，眼神空洞絕望至極，他害怕道：“小乞丐，你想做什么？”

“我不欠世人，唯獨虧欠一人，那人為守護蒼生而生，我能還的，就是為了替他守護蒼生。游青玄，若你還在乎我這個朋友，我只求你，只要你活著，就永遠不要與仙門為敵。”

話音剛落，眼前的紅衣人影就像是飄零枯萎的花，剎時墮入無間地獄，墜萬骨枯塔。

“小芷，不要——！！！”他終究還是來遲了，靈澈仙人悲痛欲絕，縱深隨白芷纖跳入萬骨枯塔。

白芷纖雙眸驚恐，她看向塔上的人，口型說道：“救他。”

千萬怨魂，撕咬著紅衣女子，零星碎片，尸骨無存，就連魂魄都消逝散去，萬骨枯塔頓時升起一陣沖天火光，震懾三界，烈火焚燒，百鬼盡散。

世間終是，烏云散去，余暉曜日。

白衣男子，抱著懷中艷絕天下的男子，不禁嘴角淡笑。

“你這么安靜，我竟有些不習慣了！傾歡，你陪我說說話可好。”

不知過去多久，懷中的人睡的安詳。

他再也聽不到那個人的聲音了，再也聽不到了。

仙門百家逼死花傾歡，他為此滅了百家，世上也再無樓月仙人。

“我走后，把我和他葬在一起，要有鳶尾花，他這人最喜歡熱鬧了，要是他知道自己死后，墳頭上連棵花草都沒有，他會不開心的。”

“師傅，您真的要這么做嗎？師叔他要是知道，只怕是死也不會安心。”

“我就是要讓他死了也不安心，他以為他死了我就會獨活嗎？”

“詩白，這是為師最后的心愿了。”

“弟子，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