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靈車?”
仁棣問向了師傅。
“人死后不是會變成鬼魂嗎,惡鬼會攻擊鬼魂,但卻打不過。所以只能躲開。但小孩子卻不一樣,小孩子早夭的鬼魂都比較懦弱,是打不過惡鬼的。所以死去的小孩子如果死在外面就會由陰差直接帶走,而如果家里有人找到尸體并供奉的話,,擺上香燭和貢品,惡鬼就不敢動他了,頭七那天,便會有陰差的靈車駛來將小孩帶走,直接上靈車去地府投胎。
“但是若劫靈車,那地府陰差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馬夫啊…鐘師兄。”
鐘廣友自然明白此中危險。
“若想知道真相也只能在那一刻問問那孩子,只能盡力試試了。”
隔天半夜,鐘廣友三人潛伏在賈哥家外面門口處的一處大樹下,鐘廣友靜坐在地上等著靈車前來。不久,李通發突然感覺空氣一陣陰冷,四周開始寂靜無聲。遠處開始出現迷霧越來越濃烈。李通發拍了拍鐘廣友的肩膀。
“來了。”
鐘廣友睜開眼睛,開啟了陰眼觀察前方,果然有一輛馬車緩慢的駛了過來,一點行駛的聲音都聽不見,只是突然的出現不遠處慢慢地停在賈哥家的門口。這車像個普通的馬車,但外表老舊,到處都是破掉的裂紋,車輪上面布滿了銅銹,看不見馬匹的眼睛,被黑色的眼罩給罩住了,泛黃不怎么亮堂的燈籠只能照到前方一米的地方。四周被迷霧籠罩,車上似乎有幾個飄忽的黑影,看不清馬夫的樣子。
“叮鈴鈴,叮鈴鈴。”
車上招魂的鈴聲響起,賈哥家躺在棺材里的小孩子陡然睜開了雙眼,站起身子走出了棺材,棺材里仍然躺著他的尸體。
李通發靜悄悄的說道。
“靈魂應該離體了。”
話剛說完,小孩的鬼魂就出現在了大門前,準備踏上靈車。鐘廣友眼疾手快,沖了過去。剎那間,靈車看見了沖過來的鐘廣友,車燈滅下,在迷霧的籠罩下,整個靈車突然變的陰森森的,里頭的陰影在不停晃動。但鐘廣友沒有在意這些,只將陰氣灌注全身,抱起了那個孩子說道。
“等等,小朋友!”
李通發緊跟其后,發現那馬夫走了下來。
“什么東西敢阻擋靈車。!”
毫無生氣的又有些憤怒陰森的口氣嚇到了仁棣,李通發看見了司機的樣子,穿著普通的白色布衣,褪了色的褲子,身上迷霧纏繞看不清腳。頭帶著有些破掉了的斗笠。李通發看不清他的眼睛,但總感覺有一股陰暗紅色的視線穿過了破掉的斗笠正盯視著自己。
“陰差大哥,我們只是想問問這個小朋友幾個問題,他與一場我們正在調查的事件有關,我們只是為了把事情搞清楚,避免更多人遭遇危險,絕無惡意。”
“居然看得見我,你們是什么人,竟敢如此放肆!”
馬夫沒有聽進去李通發的解釋,似乎有些更加憤怒了。
“我們只是路過這個地方,調查這個小孩子的死因,我們是道門的。”
李通發手指了指鐘廣友旁邊的那個小孩子。
“道門的?”
“是的。”
馬夫確認了之后,口氣也緩和了下來。道門管陽間魂魄,也不至于引發什么沖突。
“那快點吧。”
“好的,多謝。”
得到了許可后,鐘廣友蹲下來看著小朋友。
“小朋友,你知道你已經死了嗎?”
那小孩點了點頭。
“那你還記得你怎么死的嗎?”
他依舊點了下頭。
“記得。”
鐘廣友回頭看向李通發,看來此事有望。
“我那天在睡覺,半夜總感覺有人不停地在叫我名字,我就醒了。”
“然后呢。”
“然后,看見床邊的地上有個人在趴著,一直低著頭叫我的名字。當我湊近看時,他把頭抬了起來。”
“你看見了什么。”
“看見了我爺爺。”
“你爺爺?”
“嗯,我爹說我爺爺去了別的鄉下串親戚養老去了,但我看著地上的人特別像,雖然臉好像被吃掉了一樣。他抬頭的一瞬間我嚇了一跳,然后就失去意識了,最后一點點意識就是在河邊有人在按我的脖子,然后我就在這里了。”
“他有一只眼睛,沒有眼皮?”
那小孩想了想,然后確定的點了下頭。
“是的。”
鐘廣友皺起了眉頭思考著,那馬夫顯然認為時候到了。
“好了嗎。”
“是的,是的,多謝陰差大哥。小朋友,好好投胎吧。接下來的事情,我們會給你解決的。”
那小孩點了下頭便上去了靈車,隨后跟著靈車一起消失在了黑暗中,四周的濃霧也開始逐漸散去。
“怪了。”
鐘廣友詫異的說道。
“先別說了,我們回去廟里。”
李通發環顧四周說道,夜晚畢竟不大安全。鐘廣友點了下頭,三人回去了廟里。
鐘廣友一回到廟里便一屁股坐在地上沉思了起來,李通發把門關上坐在了床邊。
“為什么他看到了自己的爺爺。”
鐘廣友撫摸著下巴說道。
“我們先搞清楚幾個事情,首先是他被引誘河邊溺死的事情,你應該還記得,那孩子的父親說他經常去河邊玩耍,可能在某種情況下,喝掉了一些河水和水里的那東西產生了某種媒介。從而導致他被河里的東西的靈體從夢里出現嚇到短暫性精神失常,隨后附了他的身,把他給摁在水里淹死。”
“那為什么其他小孩子沒事。”
“這就是最關鍵的地方,也是你剛才提到的。為什么河里那東西是他的爺爺呢?。我們先假設他爺爺是假的,是河里那東西為了引誘他去河邊幻化出來的,但就像你說的,為什么那東西沒有接著幻化出其他小孩的親近之人去引誘他們去河邊呢,只偏偏和這個小孩產生了媒介,我們都看了他的尸體,與常人并無二異。更重要的是,你在河里看見的實體和這小孩看見的靈體一模一樣。所以這個假設根本不成立,那最麻煩的事實就來了。”
鐘廣友瞪大了眼睛看著李通發說道。“河里的東西,確實是那孩子的爺爺。”
“你是說他父親在撒謊?。”
“比那還可怕,如果我假設河里的東西是他爺爺的理由成立,那也就說明,他爸爸確實是在說謊,為什么說謊呢?”
李通發也陡然瞪大了眼睛。
“他爺爺讓他父親給殺了?”
“我們目前不能確認,但我不可能認為是爺爺不小心跌入了河里溺亡,爸爸怕兒子傷心所以便撒了個謊。因為這種意外,不可能導致爺爺變成惡魂,你還記得吧,我們第一次去他們家的時候,你聞到了什么味道。”
“腥臭味,河里跟魚有關的腥臭味。”
“而且屋子里似乎也有,這說明。那東西只會來他家,而且,遠不止一次。這是一場有目的的行動。”
“每當它回來這里,這個房子的陽氣便會降一些,就越容易看見不干凈的東西,而首當其沖的就是體質尚弱的孩子,當孩子死亡后,畢竟發現是死在了爺爺死過的地方,這就會造成父母精神不穩,終日擔驚受怕。陽氣此時開始大泄,這東西就完成了它的目的了,趁他們虛弱之時,將他們拉去河邊一起溺死,這是一場針對性的復仇。
而那孩子,也是附帶的犧牲品。也許,這就是他們遲遲不肯下葬的原因,首要的目的就是想讓我們這樣的驅魔人或者茅山道士調查看看是否是河里死去的爺爺搞的鬼,如果是的話借我們的手除掉他就永無后顧之憂了。”
鐘廣友默默點頭,恐怕李通發很大幾率猜中了真相。
“當然,這也只是我的猜測,希望事情不會朝那方面發展,我們明天需要確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