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人心難測。”
鐘廣友聽著李通發(fā)的匯報,雖人泡在溫?zé)岬脑「桌铮瑓s仍感覺渾身發(fā)涼。
李通發(fā)嘆了口氣,和衛(wèi)諸開始互相通信起來。
“哦?鐘師兄也在。”
“鐘師兄和我已經(jīng)去了那個村子里了,他受了點小傷。”
“沒什么大礙吧?那里許多年沒人去了,陰氣龐盛,恐怕都紛紛轉(zhuǎn)化成惡靈了吧。”
“比那還糟,只是惡靈我們也不至于如此狼狽了。”
“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秋山在那?。”
“不,衛(wèi)師弟,你還記得秋山當(dāng)年偷出來的那本書嗎。”
“伯秋之書?”
“上面記載了一個十分可怕的禁術(shù),而我們……在村子里看到了那術(shù)的雛形……。”
玲瓏球另一頭的衛(wèi)諸瞪大了眼睛,手中的筆差點掉在地上。
“你說的是?!”
“沒錯,“具現(xiàn)還陽之術(shù)”的雛形。你還記得你剛才說的那些尸體被埋在了原地吧。”
“你的意思是,借尸還陽?!”
“是的,秋山雖然讓這些村民借尸還陽但也只是一群活尸,沒有思考能力,只是憑本能行動,攻擊一切活物。我相信秋山復(fù)活它們可能是為了試驗,以及,向我們發(fā)出某種告示。表示他完全可以駕馭復(fù)魂之力……”
李通發(fā)沒有講接下來的話寫下來,那種事情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
“可是,那里十幾年尸體不應(yīng)該早就變成白骨了嗎。”
“按正常來說確實是的,但這里坐擁暴泄的陰氣之井,又遭遇滅門巨變煞氣之重,蛇蟲鼠蟻懼不敢近身,我看這地方不自己起尸都算不錯的了。秋山正是利用了這個條件,給我們布下了個陷阱,或者,我們可以斷定陷阱八成是莫一古留下的。”
“另外,我有件及其需要嚴(yán)重對待的事情告知掌門師叔,你們必須立刻分布人手調(diào)查其中緣由。”
“什么事?”
“陰氣之井已然不復(fù)存在了。你說的那個廟堂我們?nèi)ミ^了,地底下已經(jīng)陰氣全無,像被抽走了一樣,我想,這很可能是秋山搞的,我們從來沒有收過極陰之體的人為徒弟,所以沒有任何經(jīng)驗來證明這種可能。
也就是,在道門學(xué)會各種法術(shù)的“極陰之體”,是否有將龐大外來的陰氣吸入自己身體讓自己變強的能力呢?。”
李通發(fā)這些話簡直像個晴天霹靂,讓衛(wèi)諸驚的半天說不出話來。他呆愣在原地半天。
“衛(wèi)師弟,我知道你現(xiàn)在一定很震驚,說實話,我也不敢相信也希望不是。但現(xiàn)在沒時間瞎想了,我們必須立刻聯(lián)合分散在世界各處的師兄弟著手調(diào)查,不然道門沒有絲毫防備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
莫一古所說的十年之期,恐怕并沒有只是等待那么簡單,搞不好,這十年消蹤匿跡是在給秋山爭取時間,在世界各地尋找陰氣之井的下落可能并非只是我的胡亂猜測了。如千秋劫所形容的那樣,一場關(guān)乎道門是否能繼續(xù)存活的腥風(fēng)血雨,恐已在所難免”
玲瓏球沒再亮起,按李通發(fā)的理解衛(wèi)諸已然知曉其中嚴(yán)重程度,早就二話不說去掌門那里匯報了吧。李通發(fā)看了看鐘廣友,鐘廣友閉著眼睛臉上陰晴不定,這場自己間接帶來的浩劫也恐怕不是兩個人就能自行解決掉的了。
鐘廣友心想著。
“秋山啊秋山,你到底要干什么呢……”
“三魂出竅,七魄抬頭。陰人上路,生人回避。”
夜晚,一個林間小道不停響起一陣叮鈴鈴的清脆響聲以及重復(fù)著這些話。手拿鈴鐺的人身形枯瘦,頭戴黑色的冠巾,一身褪了色的藍(lán)色布袍黑色布鞋。不時從包里拿出一些黃紙扔向天空,然后搖下鈴鐺重復(fù)之前的話,他的腰間綁著一個繩子,繩子傳到后面,每隔一段距離就綁著一個人,總共五個人和他綁在一起,并成一排。只是后面這五個人不像他那樣正常走路,每到鈴聲響起,他們便蹦著跟著最前頭的人走。與最前頭人不同的是,他們的身上都是一樣的白衣,頭戴斗笠,臉被布條纏住,像死尸般毫無生氣。
遠(yuǎn)處,兩個陰影在暗處窺探。
“那人就是茅山道士嗎?”
“嗯,正在趕尸,他去的地方就是我們要找的。”
回答的人披著一身漆黑的斗篷,看不到臉面。
問話那人身形高瘦,穿著黑色的長衣,菱角分明的臉上陰晴不定,明明一副帥氣的劍眉星目卻偏偏像憤世嫉俗般一樣的陰冷。渾身無形的陰氣纏繞,身后飄著幾條幽浮鬼影。那人正是秋山。
在那茅山道士驅(qū)趕僵尸時,秋山現(xiàn)身擋在了他的面前,身后的鬼影也慢悠悠地晃了過來,道士沒有害怕瞇了瞇眼。手放向背上的劍柄上沒有拔出鞘。
“前方是哪位朋友,麻煩讓下路吧。”
“你就是茅山道士嗎?”
“正是。”
“那正好,我想向你請教一個地方。”
道士皺了皺眉。
“哪里?”
“群尸葬身之地,你身后那些無主僵尸要去的最后的地方。”
道士聽了倒吸一口冷氣。
“你是秋山?”
鐘秋山倒是意外了一下。
“你知道我?”
“江湖傳言而已,說道門有一叛徒駕馭群鬼,在世上作亂,看來所言非虛。”
道士看著天空飄來飄去的鬼影接著說道。
“我趕尸,你馭鬼,我們本身尸鬼不同道,為何要問我這個地方呢。”
“借個東西。”
“什么東西?”
“陰息。”
那道士聽聞立刻拔出劍鞘,他早就聽聞秋山是極陰之體,而群尸葬身之地又擁有極其龐大的陰息,也就隔絕了世間一切陽物打擾,讓群尸安息于此。一旦被他弄走了陰息,葬身之地必將大亂,后果不堪設(shè)想。
“我看你小子是瘋了。居然敢打我們茅山道士的主意!”
“你只需要告訴我在哪里就可以,我不會殺你。”
“少放屁,我不需要你同情。”
那茅山道士拿起手中黃符,做了幾個手印,最后夾在劍指之中,突的火光大起。他腦袋朝后說道。
“朋友們,助我一臂之力。”
隨后將劍指指向前端。
“起!”
那些僵尸仿佛得到了命令般,全部飛一般跳到了茅山道士面前。將兩手直起。對著鐘秋山與那黑袍人。而那黑袍人終于開口說話,只不過口音有些陰陽怪氣。
“我早就說交給我來辦就好了,還多余跟他廢話。”
鐘秋山看著黑袍人狠皺著眉頭,似乎不想他插手。但情況仿佛也不受自己控制了。在自己還沒多想之前,那黑袍人的手臂袖口突的起風(fēng)了一般向上撩起,漏出一雙枯瘦白暫的異常的手臂與細(xì)長的手指。那茅山道士疑惑了一下,如果不是皮肉包裹,上面有些許血管。幾乎誤認(rèn)為是一只骷髏的手臂。
那黑袍人只不過稍凝劍指,幾張畫了咒的黃符從他的袖子里飛了出來,直直飛向僵尸所在處。那茅山道士立刻走上前去,打算用木劍打掉黃符,結(jié)果黃符越來越多,像是黑袍人的袖子里藏了數(shù)百張一樣,終于一個不慎,茅山道士被擊倒在地,其他黃符被黑袍人扔在其他僵尸身上,那些僵尸便再也動彈不得了。
黑袍人徑自走了過來,在黑袍籠罩的面容下,發(fā)出了陣陣竊笑。隨后張開嘴巴,像吸氣一樣對著茅山道士,那茅山道士頓時十分痛苦,卻又無法掙扎。
“你……你會吸魂!你是什么人,啊……”
“你自己不說,我只能幫你啦,如果你剛才說了,你就能活下來了,太可惜了。”
黑袍人說完將雙手放在茅山道士的肩膀上,那茅山道士變的越來越枯瘦,兩眼翻了過去,渾身面無血色。已經(jīng)沒了動靜,只呆愣在那里,像死了一般。
“群尸葬身之地在哪里。”
那茅山道士張大著嘴巴呆坐在那里,嘴上有氣無力。
“霧隱山后,需夜行,穿過破廟后門,人逆霧走,見空地,便是正門。”
“哦,真是多謝了。”
隨后那黑袍人加大力度,靠近了茅山道士,將他所有魂魄統(tǒng)統(tǒng)吸光,那茅山道士再也說不出話來,身子縮小了一大圈,幾乎像個骷髏一樣。隨后直直躺在地上,已然死去。
“他既已說,為什么不留他一命。”
“留著恐怕后患無窮吶,讓他活了過來,把咱們的目的一說,你不就難辦了嗎。我說,秋山兄,你不會真想放過他吧?都走到這個地步了還在乎這種小事啊。”
秋山冷哼一聲不再說話,獨自消失在陰影里,那黑袍人隨后也消失無影。只留下地上六具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