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山，我們要往哪里走?。俊?

顏笙琳跟在秋山的后面，兩人一路向山上攀登，走了有一個時辰。秋山劈砍掉一些擋路的荊棘回頭說道“去山頂?！?

“鳳皇難道在山頂？”

“不是，鳳皇不會停留在任何地方的，只不過在山頂能離云很近，也就能看得清楚一些。小黃師叔說，還有大概兩三天它就會路過這里了，所以我們提前到山頂等著?！?

“那個小黃師叔他是怎么知道的？”

“小黃師叔說這是鳳皇終生的軌跡，無論它從哪里現身，它最終的目的地都是東方，也就是世界之巔，地圣的方向。已經有師叔在更南方看見了它，正在朝東飛去，所以我們現在正好在中間，等待它從頭頂飛過。很奇怪吧，不論它去了哪里，最后總是會朝地圣飛去，在那里短暫停留后，再朝別的地方往返?！?

“它為什么要往返地圣呢？?！?

“誰知道呢，小黃師叔沒有告訴我，他說我自己看就明白了。他總喜歡搞一些驚喜?！?

兩人費了一些力氣終于抵達了山頂，在一塊能避風的幾個大石塊后面鋪下了席子等待。

顏笙琳將買來的吃的鋪在了席子上，像春游一樣欣賞著風景吃著東西。直到夜晚，冷風襲來，秋山撿了些柴火弄了個火堆，他們坐在一起靠在石頭上看著星空聊起了天。

不久，顏笙琳依靠在秋山的肩膀上睡著了，秋山將毯子披在她的身上看著她熟睡的模樣，不禁笑了起來并祈禱今晚不要有任何動靜驚醒身邊的顏笙琳，可他的計劃不一會就落空了。

遠處傳來某種細微此起彼伏的吼叫，秋山立刻警惕的豎起耳朵聽著，這吼叫聲包含著恐懼，朝四周擴散，好像是一群野獸躲避兇猛的捕食者。

顏笙琳此時也睜開了眼睛詢問秋山“什么聲音？”

秋山將手指放在最中間示意她不要說話，自己躲在暗處觀察山下的動靜。顏笙琳也躲在他的旁邊向下看去。秋山看見許多棲息在樹上的鳥紛紛飛起，朝四周飛去?？磥硎怯惺裁礀|西嚇到了它們。借著月色的襯托，一個皮毛白色的野獸從暗處出現。秋山和顏笙琳都看了清楚，顏笙琳大吃一驚“那是什么東西？”

它的身形比成年的大象還要大上兩圈，渾身純白色，模樣似狐貍，極長的耳朵，眼睛周圍有一圈黑色的毛，猩紅色的瞳孔，讓顏笙琳吃驚的是它的尾巴足足有九只。

“那是珍稀獸類，九尾狐。它的聽覺異常靈敏，千萬不要大聲說話讓它聽到了?？雌饋響撌窃谝捠常粫业皆蹅冞@里的?！?

“它是好的還是壞的？”

“這個無法確定，它有自己的地盤，不會去主動找人吃人，但如果勿入它地盤的，也有可能會被它給吃了。所以只要不是在有人的地方看到它作亂，我們也不會做什么的，都是能躲就躲。”

秋山話剛說完，九尾狐突然加速奔跑，瞬間追上了一頭野豬，張開嘴巴用鋒利的牙齒直接將它咬死，吃了下去。

“天啊，我還沒見過這樣子的野獸?！?

“很正常的，珍稀的獸類物種都藏在深山密林里，生人是很難看見的，它們的體型也比一般的野獸要大，異常兇猛。不管是食草還是食肉都很有地盤意識，不可輕易靠近?！?

“秋山，你好懂啊。”

“還好啦，我只是書看的多而已。不過也有人敢去惹它們，比如我師傅就是……”

“你師傅干了什么？”

“我們那次路過一片森林，師傅喝的有些開心了，聽到森林深處有動靜，看到了一只兕。”

“兕？”

“嗯，模樣如牛，和這個九尾狐差不多大，渾身暗黑色，背部有些許青色外皮毛，頭上有一黑色長菱角，師傅覺得它模樣這么好看以為是什么村子里的那種牛，就說想要騎一騎，想領回道門當坐騎，師傅完全不顧我們勸阻，趁它不注意直接騎在了它身上。

結果兕兇性大發，左搖右甩，倆人在那里互相制衡了許久，后來興許是師傅酒喝的太多了，兕直接把他晃的頭暈想吐，他跳了下來扶著一棵樹吐了出來，并跟它說等一等……

后果你也能猜到了，兕怒吼著沖過來，頂著巨大的角直接把師傅頂飛了出去，他在空中飛了好遠撞到了一棵樹上，渾身骨折了好幾處，養了好長時間才好……?！?

“哈哈哈哈……”

顏笙琳仰天大笑，秋山立刻捂住了她的嘴巴。他戒備的看了眼下面，發現九尾狐只是吃完野豬后朝別的地方走去這才松了口氣。

“你師傅也太逗了吧?！?

“他確實是這樣的人啦，我李師叔說他腦袋一直都是缺根弦，根本不在乎別人的感受更別說是野獸了。”

“可是我之前聽你說你師傅很厲害的?！?

“是啊，所以這也就是他敢去騎兕的原因吧，在道門里的其他人連想都不敢想，畢竟一不小心，就可能成為這種獸類的腹中餐了?！?

“還有什么有趣的事嗎？”

“跟我師傅有關的？”

顏笙琳期待的連連點頭，秋山撓了撓下巴說道“那可有的說了，跟他有關的事跡數也數不清，比如……”

秋山和顏笙琳講著鐘廣友的過往，逗的顏笙琳前仰后合，笑出了一堆眼淚來。

連著過了兩天，也沒有看見鳳皇的蹤跡。時至深夜，秋山加了些樹枝以防熄滅。顏笙琳將自己捂在毯子里說道“秋山，我們會不會來晚了？”

秋山搖了搖頭“不會的，小黃師兄的情報是很準確的。道門的獸靈和神獸那類的東西，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的多，我很多知識也是他教的。他既然說了是這個時間，那就一定會是這個時間的?！?

“你們道門真的好厲害，什么都知道。如果我還活著就好了，去你們道門學法術去。對了，你們道門有女弟子嗎？”

“沒有誒，從來沒有過?！?

“為什么啊？”

“我也不大清楚，可能男孩子體能比較好一點吧。”

“這樣啊?！?

秋山幫顏笙琳緊了緊身上的毯子“抱歉啊，笙琳。居然要讓你等這么久。”

顏笙琳吃了一驚“咦？！你為什么跟我道歉啊，要不是因為你，我現在還站在櫻花樹下哪里也不敢去呢。也是因為你我才有了肉體能以人的身份再多活一年，哪怕什么都不干哪里都不去，只要有秋山在，我都很開心了?！?

顏笙琳一邊說一邊看著天空，她突然皺了下眉頭說道“真奇怪，剛才還能看見星星呢，現在全是烏云了，不會要下雨吧？”秋山抬頭看向天空，一股風突的襲來讓火焰歪向了一邊，他猛地眉頭緊閉，趕忙起身把火堆用土給弄熄了。

“怎么了，秋山。”

“噓，一會千萬不要大聲說話，它來了……”

“鳳皇？！”

秋山點頭，將顏笙琳拉到石頭縫里躲藏。果然過了一會兒，四周突然刮起了大風，從南向東。秋山將陰陽眼睜開，和顏笙琳看向遠處。本來昏暗的天空中突然有些微光在云里朝這里涌來，越來越亮。直到快到跟前時，那個亮光突然變成了五顏六色隱藏在云中。

飛到他們的頭頂后，云中本來淺淡的顏色越來越清晰，好像在朝下飛來，果然不久，鳳皇現出了真身，顏笙琳看著它的模樣震驚在原地，瞠目結舌的看著它身上五顏六色的羽毛散發著耀眼的光芒。秋山也是第一次看見鳳凰的真身，果然和書上形容的幾乎別無二致，雞頭燕頷蛇頸，整個身子都被極長的羽毛覆蓋，僅僅漏出純白色的喙和金色的雙眼和爪子。整個身子中心是赤炎一樣的紅色，翅膀逐漸向外變成橙色白色和青色，和整個身子一樣長的鳳尾則是七彩的漸變色，每一根尾巴漸變的最底端均不一樣。整個身子散發著光芒。

鳳皇整個身子向下緩慢的飛行，直到抵達森林上空。它張開嘴巴開始鳴叫起來，秋山本想下意識的捂住耳朵，可是此刻他才聽出來，鳳凰的鳴叫是分為兩種，怒吼的長嘯與呼喚的低吟。它似乎在呼喚誰一樣，望向四周不停吟叫，隨后它停在半空中收起羽翼，抬頭挺胸。忽的張開翅膀猛的用力，旋轉起來整個身子向上飛去。整個森林立刻刮起了狂風，秋山把住了顏笙琳防止她摔倒。

鳳皇從他們的旁邊緩慢的朝上飛去似乎在等待誰一樣，秋山不明白它為什么要這樣做，直到他看向周圍，他才大吃一驚的明白了小黃師叔所說的驚喜是什么。本來漆黑的森林里突然涌起無數只鳥靈，它們五顏六色大小不一，從樹木里突然出現朝鳳凰飛去。它們從四周逐漸靠攏，聚集在鳳凰的尾端朝上旋轉著飛行。

“原來如此，所謂的驚喜就是‘百鳥朝鳳’嗎？

也許是和鯤鵬一樣，引領族群跟著自己去往死后的棲息地，于是鳳皇才一直到處飛行，并總會回到東方的世界之巔，就為了帶領這些鳥靈去地圣吧，這個世界真是太奇妙了……”

秋山說完看向笙琳，發現她一動不動的抬著頭驚訝地看著那些鳥靈跟著鳳凰飛去。她笑的樣子讓秋山忘了鳳凰的存在，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在他心中，顏笙琳此刻的樣子似乎比鳳凰還要美上無數倍。顏笙琳注意到秋山一直在看著她，便也將視線移到了秋山身上，自己一直被他緊盯著臉上不禁有些發紅想歪過頭去，秋山卻拉住了顏笙琳的手握住她的肩膀，逐漸向她靠去，兩人深情的對望，在百鳥與鳳凰光芒的照耀下，閉上眼睛深情地吻了下去……

當兩人分開時，鳳凰早已消失在云中，攜帶著百鳥朝東方飛去，顏笙琳低著頭不敢看秋山，只見他輕聲說道“笙琳，我…我喜歡你……”

顏笙琳羞澀的抬起頭來，看著秋山深情的雙眼，不禁抱住了他的腰間枕在他的懷里“嗯，我也喜歡秋山……”

幾日后的集市上，兩人像情侶一樣牽著手，顏笙琳一直拉著他蹦蹦跳跳，到處買吃的東西。

回到客棧后，顏笙琳捧著零食在邊上吃著，秋山則給小黃師叔發信。不一會玲瓏球就亮了起來，秋山收到了小黃師叔的回信。

“你猜的沒錯，這就是所謂的百鳥朝鳳，也就是所謂的“趨鳳”。和那個鯤魚一樣，鳳皇負責到處飛行，引領鳥靈飛往地圣。這是它一生的使命。

龍臨趨鳳，如果能看見它們兩個在一起和鳴，那這輩子真是死也值了。”

“你笑什么啊秋山？紙條上面寫什么了？”

“是小黃師叔的信，說這個現象叫趨鳳?！?

“哦……那接下來我們去哪里？”

“到處走走吧，一路上有很多風景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