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的搜尋,一無所獲。
“我有一個問題想問李先生。”在李家,調(diào)查還沒有結(jié)束,仍在繼續(xù)著,陳志鵬靠在窗臺邊,一輪初升的朝陽打在他一夜未睡疲倦的臉上,不失禮貌的質(zhì)問失蹤女孩子的父親,“昨天你不在家,能告訴我,你去了什么地方,見了什么人嗎?”
失蹤女孩子李小喃的父親李勇剛突然一愣:“我在公司上班……”
“不是吧?”陳志鵬態(tài)度變得生硬起來,直接打斷了他,“我看你還是好好想一想再回答。”
魏垚斜眼撇了他一眼,就覺得陳志鵬用這種怪里怪氣的問法,簡直像極了民國電視劇里審犯人的小特務(wù),頗有些賣關(guān)子的味道。
“我,我真的在公司上班。”李勇剛一宿沒睡,被折騰的有些膽小怕事,狀態(tài)不是十分好,說話的時候,抬手用力的搓揉著眼睛,“我有證人,我的合伙人可以證明,你們不信可以找她來確認(rèn)。”
“合伙人?女的?”陳志鵬重復(fù)著問了一遍,莫名的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
“是,樸經(jīng)理是我的合伙人之一,也是我的下屬,管理辦公室這一塊。”李勇剛從桌子上拿過手機(jī),打開了通訊錄,“這個號碼就是她的……”
“我想這位樸經(jīng)理恐怕是不能作您的直接證人。”陳志鵬瞥一眼他的手機(jī)屏幕,直接打斷,“鑒于她與您個人的私人關(guān)系,還有待商榷。”
李勇剛直接當(dāng)著諸位臉色大變,說不上的尷尬難堪。
聽了這些話,原本還很虛弱無力的李太太突然來了精氣神,活氣滿滿的不顧一切偽裝,猛得起身就朝著李勇剛撲了過去,長長的指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著她的丈夫施展了魔爪:“你,就是你,就是你和你的那個不要臉的女人,是你們害了我的閨女,還我閨女來!”
李太太這個女人,看上去有些演戲的成份,不能說不夸張,尤其那一顰一笑間都透著幾分慣用的潑婦相,跟電視里的一模一樣。
李勇剛怒了,但又不好當(dāng)著警察的面和這樣一個瘋子婆娘鬧騰,只好不停的抬起胳膊擋著,躲著,嘴里還不住的說道:“住手,不要發(fā)瘋了,你冷靜一點(diǎn)兒,聽我解釋。”
李太太流著淚,眼睛通紅,與之前那個軟綿羊般柔弱無力的貴婦相完全不同,就這么幾下子功夫,李先生臉上脖子上就有了好幾道子的血口子。
盡是如此的醒目可見。
一夜春宵牡丹紅啊!
陳志鵬原本從內(nèi)心來說,還是很樂意見聞這種家庭倫理鬧劇的,但就于失蹤孩子的事兒,也不知是死是活還是發(fā)生了其它的意外事件,怎么也不能任由受害人家屬當(dāng)著他的面兒就這么鬧騰下去,讓一個好端端的白靜臉兒,滿面桃花紅吧!只好對著一旁因猝不及防還在發(fā)愣的女警察咳了一聲:“愣著干嘛,還不拉,拉開!”
女警察忽地被提醒,十分鄙夷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上司,心想:“自己不知道拉呀,這種事兒就找她,真是的。”
隨后,她瞅準(zhǔn)了時機(jī),直接上前一大步,仗著自己女生的身份,一個大大的擁抱就抱住了李太太的腰,然后往后拖了拖,算是拉開了。一邊瘋了似的李太太瞪著大大的眼睛,似乎眼珠子就要脫離了眼眶,瞠目到了極致,可怕的分裂模樣。
她不甘心,指著李先生大聲地說:“陳隊(duì)長,他早就道德敗壞了,包了二奶,養(yǎng)了野女人,亂七八遭的男女關(guān)系,麻煩你們一定要抓了他和那個野女人,就是他們帶走了我的閨女,一定就是他們。”
李勇剛很狼狽不堪,輕輕的抬手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有些氣急敗壞:“你腦子壞了嗎?失蹤的難道不是我的女兒嗎?這個家不是我的家嗎?我為什么要拐走我的女兒,讓她失蹤,你傻了嗎?還是你存心要這樣至于我死地才甘心。你看看你什么德行,整天畫的跟鬼似的,還搔首弄姿,不好好管教孩子,就是眼里看著鄰居家那個新來的醫(yī)師,都看到連路都走不動道了吧?好,沒有心思管教孩子,那我就起訴去,以后你徹底不用管了,我們離婚。”
李太太聽了更是瘋了似的奮力掙扎開來,試圖要掙脫女警察的手,再次拼盡全力與李先生拼個你死我活,打上個幾百個回合。
“好了!”陳志鵬一聲大喝,終止了這場欲要再次上演的鬧劇,他繃緊著臉看向了李勇剛,“李先生,聽你太太這意思,你和你的合伙人樸經(jīng)理是有婚外情的關(guān)系的,是吧?”
李勇剛木訥訥的微微張了張嘴,臉上一陣紅一陣青的,終于一臉喪氣的坍塌在了沙發(fā)上坐定,雙手捂住了臉,好一會子,才抬起頭微微點(diǎn)了頭:“其實(shí),是……”
陳志鵬見狀抬手直接制止了他的話,隨即從衣兜里掏出了手機(jī),撥通了自己單位同事的電話:“馬上給我查樸惠賢,帶上人去她的家里查,搜查令不要忘了,還有見到樸惠賢要求她極力配合我們的工作,把人帶回來,另外監(jiān)控攝像也查一下,看看有什么可疑的蹤跡沒有。抓緊行動。”
李勇剛聽了徹底垮了,雙肩也耷拉了下去。
“李先生,李總,你女兒失蹤了,為了你的女兒,我請你好好回想一下,回答我的問題。就你和她的特殊性關(guān)系,你覺得樸惠賢有沒有可能綁架了你的女兒,她有這個動機(jī)嗎?昨天下午一點(diǎn)鐘到五點(diǎn)鐘,這段時間里,你究竟在什么地方,有沒有同樸惠賢在一起?”
李勇剛沉默著沒有發(fā)聲,李太太卻大聲尖笑了一聲:“看看,說不上來吧?陳隊(duì)長,別看他穿著衣服像個人似的,其實(shí)骨子里私底下骯臟的一塌糊涂,他,不止一個樸惠賢。”
她長長的指尖輕輕的撫摸了兩下睫毛旁的黑暈圈,眨巴了兩下眼睛,然后抬起了頭,挺直了腰桿,隨著挺起的胸,恢復(fù)了最初的高貴儀態(tài)。
一連串的動作,給人感覺像是最初設(shè)定好的一樣,感情在大起大落后,還能十分有度,真是不容易啊。
“就那個樸惠賢,看著總覺得有些精神問題。”李太太思索著作著判斷,“我不止一次在小區(qū)大門口撞見她,看見我鬼鬼祟祟的躲藏著,實(shí)在躲不過去,就說是李勇剛讓她來送文件,可是又拿不出什么文件來。偶爾她也開著李勇剛的車來還車,時間長了,小區(qū)保安也都認(rèn)得她了,看見我家的車也就不攔著她了。我看八成就是她,把我女兒給拐騙走了。我知道她就是巴不得我家出事,肯定就是她干的。”
“李先生,你怎么看你太太所言?”陳志鵬把目光落在了李勇剛身上,想進(jìn)一步落實(shí)實(shí)證。
李勇剛一張臉白跟紙一樣蒼白無力,沉默著,許久才勉為其難的點(diǎn)了個頭,十分無肋的解釋說:“確實(shí)我與樸惠賢有男女上的不正當(dāng)關(guān)系,可是因?yàn)檫@種越界,并不代表她就能……昨天我是真的臨時有事兒,跟別人也沒有多大關(guān)系,不想牽扯別人進(jìn)來,所以……”
“李先生,我覺得這工作上的事兒,沒什么不好說,就是給老婆說了也沒什么的。”陳志鵬直接打斷他,“這個是你家務(wù)事,我們不說這個,你先回答我問題,昨天下午一點(diǎn)到五點(diǎn)之間,樸惠賢究竟有沒有同你在一起?之前她一直徘徊在你家小區(qū)附近,這事兒你知不知道?最關(guān)鍵的是你覺得她有拐騙綁架你女兒的動機(jī)沒有?”
李勇剛一頓,遲疑的搖了搖頭,然后埋下頭去:“別問了,我不知道,不知道……”
“好,我清楚了。”陳志鵬再次從衣兜里掏出了手機(jī),撥通了電話,“喂,馬上全力搜捕樸惠賢。”
“呆瓜,走。”